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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不可聞地道:“我是不是很可笑?”“沒有,你很可愛。”私家偵探看了看她亂得像鳥窩一樣的頭發(fā),忍不住莞爾。宋溫暖咧了咧嘴,笑容卻比哭還難看。一支煙抽完,她又點燃一支,似乎準備用尼古丁來麻醉自己,卻在此時聽見了一陣急促的鈴聲,一長串號碼在手機屏幕上閃現(xiàn),是從美國打來的。郵件才剛發(fā)出去半小時而已,那邊竟已迫不及待地給了反應(yīng)。宋溫暖握住手機,卻沒有勇氣去面對,反倒是私家偵探把手機奪過去,開啟免提。一長串英文彪了出來,說話者的嗓音里帶著濃重的哭腔和無法掩飾的感激:“你好,請問是宋小姐嗎?我是吉娜的母親凱瑟琳·貝克,我看了你的郵件,之后便與吉娜展開了長談。上帝啊,她哭了!你能夠想象嗎?在沉默了三年之后,這是她第一次在我們面前痛哭失聲!她對這個世界終于有了反應(yīng),她承認了,你告訴我們的那些事都是真的,她承認了!”貝克夫人哭地不能自已,于是不得不停下調(diào)整情緒。過了足足十幾秒,她才又哽咽開口:“宋小姐,謝謝你,太感謝你了!你把我們苦苦尋找了三年的答案帶給了我們,你不知道這對我們而言意味著什么!這是希望,這是救贖,這是新生的契機!吉娜時隔三年第一次與我們進行了懇切的長談,你可以想象嗎?在十歲之前,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直到三年前的那一天,她上了一節(jié)性知識普及課才終于弄明白。你能夠想象她當時的心情嗎?”宋溫暖終于回過神來,用流利的英文回應(yīng):“我能!我完全可以理解她的心情,我也在無知無覺的情況下與俞云天生活了兩年,我明白后知后覺的感受會有多可怕。那些不堪的經(jīng)歷就像一枚彈片,緩慢地扎入你的心臟,因為沒有痛覺,所以你完全不明白那會造成怎樣的后果??墒牵斈憬K于明白過來時,你會發(fā)現(xiàn)這彈片已瞬間洞穿你的心室,撕裂了你的血管,讓你疼痛,讓你絕望,卻又救無可救,那是比漫長的痛苦更致命的沖擊?!?/br>貝克夫人壓抑的哭聲從話筒里傳來:“是的,是的,就是你形容的那樣。這枚子彈一直懸在吉娜的頭頂,卻直到那天才將她擊中。她根本沒有辦法去面對,她一下子就垮了。上帝,我可憐的孩子,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宋溫暖接過私家偵探遞來的紙巾,一邊擦拭眼角的淚一邊帶著濃重的鼻音詢問:“那你們準備怎么辦?是報警還是……”貝克夫人的情緒忽然變得很激動:“當然是報警,難道我們還有第二個選擇嗎?”“可是吉娜三個月前才自殺過一次?!?/br>“我知道,我當然知道?,F(xiàn)在已經(jīng)是最糟糕的情況,還能有什么事比這更糟糕?哦,有,那就是吉娜已經(jīng)死了,可傷害她的兇手還在逍遙法外!我們絕不會放過他的,絕不!我們已經(jīng)報警了,宋小姐,事實上我打這個電話過來正是為了向你求助,警官就在旁邊,讓他和你說吧?!?/br>那邊很快換成一個冷靜的男聲,“喂,宋小姐嗎?我是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的探員威爾·布柯特,如果你不相信,我們可以視頻連線,我給你看我的證件?!?/br>宋溫暖連忙擺手:“不用,我們就這么說吧。你們需要我怎么做?”她簡直不敢相信吉娜的父母會如此迅速地選擇報警,那她折騰一晚上是為了什么?恍惚中,她想起了梵伽羅的那些話:“拿到它就夠了?!?/br>“我預(yù)見到,它是致死的利箭?!?/br>原來它竟真的是致死的利箭,一擊即中!梵伽羅從來不會出錯,那么這是不是證明自己也沒錯?宋溫暖定了定神,努力去傾聽那邊的話。布柯特警官慎重道:“宋小姐,據(jù)我們調(diào)查,俞云天在美國求學(xué)期間曾經(jīng)以慈善的名義開辦了一個免費教授兒童畫畫的班級,而吉娜就是在此期間受到了侵害。他求學(xué)五年,這種班級也就開辦了五年,招收的兒童數(shù)量目前還未曾統(tǒng)計出來,但肯定不會少。所以我們很有理由相信,像吉娜這樣的受害者絕非個例。由于案情重大,我們fbi已經(jīng)接管了這樁案子,但我們目前遇見的最大困難是——俞云天身在華國,我們不便抓捕,若是讓消息泄露出去,我們擔(dān)心他會潛逃到其他國家。所以宋小姐,我們打電話來是想問問看,你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讓他離開華國,前往美國?”宋溫暖想也不想就答應(yīng)下來:“有,我可以讓他去美國。”“好的,感謝宋小姐的配合。那幅畫能否請你幫忙寄過來?那是很重要的證據(jù)?!?/br>宋溫暖堅定道:“我親自給你們送過去吧,托運可能不太保險?!?/br>“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真是再好不過了。我們這邊會幫你搞定一切出游手續(xù)。上帝會保佑你的宋小姐,謝謝你!”布柯特把電話還給了貝克夫人,而對方反復(fù)地用充滿了感激的嗓音說著謝謝。貝克先生也湊到話筒邊,哭著說了一句“上帝保佑你”。對他們來說,這就是最好的祝福。宋溫暖掛斷電話后立馬給油畫打包,而私家偵探已經(jīng)按照fbi的指示,購買了當日的飛機票。臨去機場前,宋溫暖接到了堂哥打來的電話,他問清楚了事情經(jīng)過,得知吉娜已連續(xù)五次自殺,便溫聲道:“我跟你們一起去吧,我可以為那個孩子提供心理治療?!?/br>“真的嗎?”宋溫暖的眼眶瞬間就紅了,啞聲道:“堂哥,你的造訪才是真正的救贖。比起我,吉娜的父母會更高興看見你。太好了!昨天晚上我以為沒救了,但是今天早上我才知道,有救的,這個世界還有救!我現(xiàn)在就幫你訂機票,我們?nèi)C場匯合?!?/br>掛斷了這個電話,宋溫暖的心緒久久難平,于是又抖著手撥出去一個號碼,一開腔就哽咽了:“梵老師,我做到了,我現(xiàn)在正準備去美國?!?/br>“嗯,祝你一路平安?!?/br>青年溫柔的嗓音便是最好的撫慰劑,瞬間便捂熱了宋溫暖幾度陷入僵冷死寂的心。她噙著淚說道:“為什么他們會選擇緘默?為什么不為了自己的孩子站出來抗爭?到底是我錯了,還是他們錯了?”這個問題像一根刺,令她如鯁在喉。梵伽羅平靜道:“誰都沒有錯,只是觀念和習(xí)俗不同而已。我們的社會缺乏包容,所以緘默能讓孩子得到更多保護;他們那邊開放,所以站出來抗爭才是主流思想。但兩邊的出發(fā)點都是為了孩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