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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句話就差直白地告訴所有人——我知道我面前擺放著一把龍椅。文物局的學者都是簽了保密協(xié)議的,即便剛才飽受驚嚇,他們也從未吐露過“紫微宮”三個字,所以梵伽羅理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但事實證明他什么都知道。他一步一步踏上皇座。宋溫暖等人異口同聲地喊了一句“不要”,卻又及時打住。他們意識到,若無十足的把握,梵老師應該不會涉險。被這張凳子整得不成人形的“哈利波特四人組”心臟都揪緊了,卻又不得不承認宋博士的形容是對的:有些人眼盲的連近在咫尺的深淵都看不見,而有些人伸伸腿就可以跨過去。于靈者而言,力量與力量之間的差距不是尺子可以測量的,強上一線就等于抵達了不同的層面,更何況梵伽羅比他們強的又何止一線?網(wǎng)絡上大放厥詞的那些人真該來現(xiàn)場看看,親眼見證了這一切,他們就會知道自己活得有多簡單。宋睿也跟隨梵伽羅踏上皇座,兩人都對權勢不感興趣,所以根本就沒想過去體驗一下龍椅的舒適度,他們在高臺上來回踱步,然后肩并肩地佇立在正中間的位置。那種被人監(jiān)視的感覺忽然變得很強烈,針刺腦髓的劇痛又重新襲來,令宋睿眸光微閃。然而在旁人眼里,他卻是從容淡定安然無恙的,沒有人知道他正承受著什么。一只微涼的手忽然握住他的手,帶走了那一波又一波的刺痛。他看向身邊的青年,終是克制不住地低笑起來。今天的測試果然像他預料的那般,很有趣。梵伽羅伸出另一只手,探向虛空,緩緩吐出一句話:“以血為引,以魂為祭,凡我所視者,終將受我所噬?!边@一句咒言分明是從他嘴里吐出的,卻仿佛混入了一縷沙啞、刺耳、怨毒的女音,在這空曠的殿宇中層層蕩開,擊穿了所有人的耳膜。梁老和陸老連連退后,差點絆住彼此的手腳,跌坐成一團。他們再一次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節(jié)目組的人,包括那些見多識廣的靈媒,也都面色慘白、心中大駭。負責跟拍梵伽羅的攝影師是最苦的,那皇座他根本不敢上去,只能高舉著攝像機在臺下拍,這會兒手一軟,差點把機器砸在自己臉上。梵伽羅解開眼罩,指著正對皇座的一根巨大房梁說道:“詛咒的源頭在那里,有梯子嗎?給我一把梯子。”“詛咒的源頭竟然還在?”朱希雅大吃一驚,因為她是專門研究咒術的,卻都沒發(fā)現(xiàn)這一點。梁老和陸老連忙說道:“有有有,在我們的施工棚里,我們現(xiàn)在就幫你去拿?!?/br>節(jié)目組自然不會讓兩位老人去拿重物,立刻派了兩名場務去工棚。不出幾分鐘,一架高達十幾米的人字梯便立在殿中,梵伽羅本想自己爬上去,卻被宋睿輕輕拽了一下胳膊,他把袖口卷得更高一些,溫聲道:“那東西對我的影響很有限,我上去,你等著?!痹捖浔憧焖俚嘏郎先ィ瑒幼骶谷皇殖C健。所有人都仰起臉看他,目光一個比一個專注,呼吸一個比一個急促,思緒一個比一個凌亂:那可是詛咒的源頭啊,會是什么形態(tài)?木偶?骨頭?匕首?拿到它之后又會發(fā)生什么?宋博士會不會被腐蝕成一灘血水?如果宋睿能夠讀心,此時可能已經(jīng)被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氣笑了。他十分擅長尋找機關,只花了幾分鐘就從房梁的鏤空暗格里取出一只同樣是鏤空的金屬盒子。盒子正對皇座的那一面鑲嵌著兩顆黑色的寶珠,看上去十分華麗。歷經(jīng)一千多年,它卻未曾銹蝕,反倒處處透著詭異的寒光。拿起盒子的一瞬間,宋睿的腦袋里似有鋼刀刮過,然而這點疼痛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么。他只是略微皺了皺眉,又垂頭看了看青年飽含擔憂和關懷的雙眼,便噙著一抹淺笑,順著梯子爬了下去。梵伽羅剛要接過金屬盒,梁老就快走幾步將它奪走了。這可是紫微宮的東西,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屬于文物局的。但在觸及它的一瞬間,梁老竟慘叫一聲癱倒在地,緊接著又抱住自己的腦袋大聲喊疼。眾人嚇得轟然散開,又連連倒退。梵伽羅眼疾手快地接住下墜的盒子,另一只手則輕輕握住了宋睿的手,為他驅走那幾能把人逼瘋的疼痛。當然,所謂的“被逼瘋”只是對普通人而言,對宋睿的影響力實在是很有限。詛咒本身是不能殺人的,真正把人逼死的只是那些疼痛和恐怖的幻覺,倘若有一個人既不怕疼痛又不被幻覺所惑,那他幾乎可以免疫任何詛咒。以凡人之軀對抗如此可怖的咒術,宋博士的獨特再一次令梵伽羅刮目相看。宋睿垂眸看向青年牢牢握住自己手腕的手,嘴角隱秘地勾了勾。這一趟攀爬到底沒白費力氣。安撫了宋睿之后,梵伽羅才觸了觸梁老的眉心,把他從靈魂被撕裂的痛苦中解救。“看清楚了,這東西不是你們能碰的?!辫筚ち_緩緩轉過盒子,讓鏤空的那一面正對梁老,于是對方便驚呼著癱倒下去。卻原來鑲嵌在盒壁上的黑色圓球根本不是什么寶珠,而是兩顆包裹在圓形琉璃瓶中的眼珠!它們在殿內(nèi)不知存放了多少年,卻依然迸射出神采,就仿佛剛從某個**中挖出來的一般!、第一百一十四章盒子剛被宋睿拿下來的時候,大家只注意到它華美的做工和歷經(jīng)千年而不朽的奇特,但現(xiàn)在,當梵伽羅把鏤空的那一面轉向所有人時,他們才發(fā)現(xiàn)那盒子上鑲嵌的兩顆球體竟然是兩顆眼珠子!它們被兩個打磨得十分圓潤光滑的琉璃瓶包裹著,瓶子未曾留下瓶口,而是完全密封的,內(nèi)壁緊貼眼球,卻又隱隱流動著一層略微泛黃的液體,這真空的環(huán)境得以讓它們保存了千年。它們此時正直勾勾地盯著癱坐在地的梁老,瞳孔里散發(fā)出兇戾、邪惡、怨毒的光芒,竟似透著活氣,比任何一個心懷仇恨的人所迸射的眼神更可怖。梁老汗如雨下,一邊驚叫一邊四肢著地倒退著爬行。陸老夾住他的胳膊,奮力將他往后拖。原本圍在梵伽羅身邊的人此時已轟然散開,就仿佛他是什么致命的病毒,觸之即死。唯余宋睿依然站在他身邊,用饒有興致的目光打量著那兩顆眼球。梵伽羅伸出手,蓋住眼球,緩緩說道:“我要把它們帶走?!?/br>“什么?”原本還怕得要死的梁老立刻不干了,顫聲道:“不行!你不能把東西帶走!我敢肯定它們是廢后閭丘氏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