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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讓婢女去太子妃那里找你。你們兄妹說話,”她心事重重地起身,“我這袖子被茶水打濕了,去換一換?!?/br> 袁夫人離開,室內(nèi)兩個人面面相覷,蒸梨一直滾到了案下,檀道一好沒面子,臉上掛了寒霜,“我走了?!?/br> 阿那瑰冷哼一聲,先一步搶在他前面出門,兩人擠著過門檻,身子一撞,阿那瑰往后倒去,檀道一來不及想,先摟住了阿那瑰的腰。阿那瑰繃不住,自己先咭一聲笑了。這一笑,腰就軟,音調(diào)也糯了,“你怎么也不來看我?” “父親不許我出門,”檀道一小聲道,半月不見,跟半年似的,他一看見阿那瑰那雙月牙般的眼睛,心跳便急了,“還是今天天寶寺法會,我特意說要替玄素捧銅磐,才混出門的。” 阿那瑰怨氣橫生,“十五天了,我天天都等你?!?/br> “我也是,每天都覺得時間過得好慢?!碧吹酪晃兆∷氖种?,“很快到元日,太子妃回宮,你也該回家了。” 阿那瑰掰著手指算,“那還有……十幾天呢?!?/br> 隔間有環(huán)佩輕響。檀道一聆聽了一刻,沒人出現(xiàn),他拉著阿那瑰到了一人多高的佛龕后面,兩人久別重逢,都是說不出的激動,對視的眸子里光彩灼灼。檀道一情難自禁,捧著阿那瑰的臉,在她嘴上親了親。雙唇分開后,阿那瑰仍閉著眼,嘟著嘴,等著更深更熱的吻,檀道一心旌蕩漾,在她臉頰上又親了親,輕聲道:“袁夫人還在隔間呢?!?/br> 阿那瑰依依不舍地睜開眼,手卻飛快地自他衣襟滑了進(jìn)去,來回在他肌膚上摸了摸,“你身上好暖和呀?!?/br> 她那手又涼又滑,像一尾小魚似的,到哪里哪里癢。檀道一身上都繃緊了,怕被阿那瑰察覺到異常,他拽出她的手,后退一步,背靠著佛龕,討好地說:“蒸梨和霜橘都不要,你想吃什么,我買來給你?!?/br> “熟栗子?!卑⒛枪寮泵φf。 “走吧?!碧吹酪缓敛华q豫,領(lǐng)著阿那瑰出了門,跟袁夫人的婢女道:“我領(lǐng)阿松去天寶寺聽經(jīng)?!北阆褚粚Τ龌\的鳥兒,雀躍著離開棲云寺。 檀濟(jì)在天寶寺,檀道一當(dāng)然不肯再回天寶寺,兩人只在山門外眺望了幾眼,便往鬧市上去了。臨近元日,街市上的人摩肩擦踵,空氣中還有嗆人的煙氣,不時有一顆埋在雪里的爆竹炸開來,濺得路人一頭一臉的雪粒子。 檀道一買了一捧熟栗子,阿那瑰吃一粒,他遞一粒,眼見栗子漸漸少了,日色將暮,忽然有人潮自天寶寺涌了過來,擠得兩人動彈不得,嗡嗡的說話聲中,有人道:“禁軍在天寶寺趕人了,陛下在寺里清修,百姓不許進(jìn)了?!?/br> 又聽一陣烏鞭凌空銳響,人潮被撥開至馳道兩旁,“太子回宮了。”路人交頭接耳時,近百名身著甲胄的騎士前后簇?fù)碇?,威風(fēng)凜凜地往宮城方向而去。 阿那瑰有幸見識了太子私下里的殘暴,這會真好奇他在眾人面前是什么樣的嘴臉,貼在檀道一身后,她攀著他的肩頭奮力踮起腳。 只瞧見了太子的后腦勺,還有薛紈。相比其他嚴(yán)陣以待的侍衛(wèi),他要顯得輕松許多,因此走得不緊不慢,逐漸落到了隊尾。混跡在侍衛(wèi)群中,他瞥見了緊貼在一起的阿那瑰和檀道一。 阿那瑰臉上的掌印早消了,一張微張的小嘴卻似乎特別的紅,不知是吃栗子吃的,還是干了別的。 和阿那瑰目光相觸,薛紈微微一笑,頗有深意地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對阿那瑰極難察覺地?fù)u搖頭。 阿那瑰眼皮一翻,只當(dāng)沒看見。“道一哥哥,”阿那瑰貼在檀道一耳畔提醒他,“我看見郎主了?!边€有殺氣騰騰的禁軍闖入了人群,吆喝著驅(qū)趕不明所以的百姓們。 京城里很少有這樣如臨大敵的時候。 悠遠(yuǎn)綿長的暮鼓聲如波濤般,一波波涌了過來,夕陽如血,照映殘雪,天寶寺的煙氣散盡了,百姓被這艷麗無匹的景象攝了心神,忘了禁軍的刀槍,紛紛駐足遙望。 檀道一把剩下的幾顆栗子放在阿那瑰手里,怕她灑了,還握了握她的拳頭,“我這兩天,有件重要的事要辦。”檀道一輕輕碰了碰阿那瑰被晚霞映紅的臉頰,“辦完事,我來棲云寺接你?!?/br> 第20章 、羞顏未嘗開(二十) 檀道一打發(fā)阿那瑰回了棲云寺。 他來到天寶寺外, 暮色之下, 山門處的僧俗眾人已經(jīng)作鳥獸散,禁衛(wèi)手中的鋒刃在殘暉中發(fā)出刺目的光芒。 他駐足了一陣,抬腳離開。大街小巷有禁軍巡邏, 朱雀門上守衛(wèi)盤查出入的行人,穿的是太子衛(wèi)率服色。檀道一繞城一周,心里大致有了數(shù),等到翌日,邀了王玄鶴在孫楚樓會面。 王玄鶴也穿了甲胄, 左腰佩劍,右腰挎刀, 風(fēng)風(fēng)火火來到孫楚樓,一坐下便猛喝幾口茶, “忙死我了?!?/br> 檀道一親自替他添茶,“太子衛(wèi)率的人都被調(diào)去守朱雀門了, ”他不經(jīng)意似的問, “城里出事了?” 王玄鶴放下茶甌, “據(jù)說城里有北朝細(xì)作?!绷系教吹酪灰f什么, 他先對檀道一豎了豎手指,胸有成竹地笑道:“但決計不是薛紈?!?/br> 檀道一盯著王玄鶴琢磨了片刻,明白了,他是認(rèn)認(rèn)真真地在抓細(xì)作,并沒把皇帝在天寶寺跌跤的事情放在心上。檀道一問:“我想出城一趟,不知道你的人肯不肯放行?” “這兩天別出城了?!蓖跣Q搖頭, “沒有大將軍發(fā)話,閑雜人等都不得進(jìn)出城,萬一放跑了北朝細(xì)作怎么辦?” “原來如此?!碧吹酪恍念I(lǐng)神會,接過茶甌,換了酒杯塞進(jìn)王玄鶴手里,“這杯酒謝你?!?/br> “謝我干什么?”王玄鶴摸不著頭腦,嘴上記掛著差事,半推半就的被檀道一勸了許多杯,喝得醉醺醺不辨南北,一個指頭戳過去,就伏在了案上。 檀道一暗自得意,手探至王玄鶴腰間,剛觸到他的太子衛(wèi)率腰牌,一道雪亮劍光驟然停落在手腕上,再近一分,劍刃就要見血。他猛然握拳,直起腰來,見薛紈手持長劍,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 他一起身,劍尖自手腕移到胸前,寒意侵體。 “干什么?”薛紈揶揄他,“玄鶴兄沒答應(yīng),你就想擅自借他的腰牌用?” 檀道一眼里閃過一絲懊惱。剛才得意忘形,沒有留意到薛紈腳步聲,此刻才察覺孫楚樓下有輕微的甲胄摩擦聲。太子衛(wèi)率的人在,討不了便宜。他手指撥開胸前劍尖,泰然自若地將王玄鶴往薛紈身上一推:“喝醉的人,交給你了?!逼鹕黼x開了孫楚樓。 縱馬揚鞭到了棲云寺,天色已經(jīng)黑透,檀道一夤夜造訪袁夫人處,驚得奴婢們一臉的惶恐。袁夫人先鎮(zhèn)定下來,屏退了左右,笑道:“又是來找阿松嗎?” 檀道一卻搖頭,“我護(hù)送夫人去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