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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行不得也哥哥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7

分卷閱讀77

    。

    側(cè)殿里,太后正在輕聲細語,吟誦佛經(jīng),法堂上的鬧劇經(jīng)由宮婢內(nèi)侍傳入諸命婦們的耳中,都是又驚又駭,又覺得好笑。

    太后臉上掛不住,懊惱地嘀咕:“梁慶之這蠢材。”她轉(zhuǎn)而對道一說:“就講到這兒吧。”

    道一臉色很平靜,仿佛沒有聽到那些竊竊私語。他放下佛經(jīng),雙掌合十對太后、皇后等人依次施了禮,退出殿外。

    阿松正對著外頭亂哄哄的人群發(fā)懵,愗華尋了出來,輕輕拉了拉她的手——阿松是元脩的夫人,可愗華卻把她當(dāng)個姊妹。頗同情地覷了阿松一眼,她說:“咱們先悄悄走吧,被她們看見,又要嚼舌頭了。”

    “怕什么?我不欠她們的?!卑⑺蔀鹾诩氶L的眉毛一揚,掙開了愗華和小憐,繁花傾瀉般的裙裾微微飄蕩,她轉(zhuǎn)身走進側(cè)殿,在各色目光中,她像初次進宮那樣,波光瀲滟的眸子在皇后臉上一掠,盈盈拜了拜,“妾改日再進宮向殿下謝恩?!?/br>
    皇后臉上帶著冷淡的微笑,“夫人不必多禮?!睕]再多看阿松一眼,她起身出殿,被宮婢內(nèi)侍們迎上了鳳輦。

    殿前的人漸漸散了,阿松慢慢走下臺階,流云倏忽掠過重檐飛閣,沉寂遼遠的天空下,她孑然站了一會,見愗華在車上對自己招手,她頷首走了過去。車簾一放,阿松臉上的微笑瞬間消失了。

    愗華不時看阿松一眼——她才十五歲,每逢聽到建康城破相關(guān)的話題,總是心驚膽戰(zhàn)。對阿松的怏怏不樂感同身受,她也黯然地低下了頭。

    “為什么沒有人愛我???”阿松不解地喃喃,“我沒有害過誰,為什么他們都要恨我?”

    “我不恨你,阿松,”愗華急急地說,怕人聽見似的,她小聲在她耳畔道:“你在棲云寺救過我,我都記得?!?/br>
    阿松對她勉強一笑——她難受極了,茫然極了,不禁將頭依偎在了愗華柔弱的肩頭上。最后她閉上微濕的眼,把臉也埋在了愗華的懷里。

    第48章 、雙飛西園草(八)

    太后在永寧寺聽過一次經(jīng)后,意猶未盡, 沒隔幾天, 又傳懿旨召道一進宮, 在禁中佛堂講解佛法?;实勐牶? 暗自地搖頭,正在太極殿東堂看奏疏,忽聞一陣環(huán)佩輕擊,一雙皓白的手在額頭上緩緩揉了揉, 皇帝放下奏折,回頭一看,卻有些意外,“是你。”

    來人是皇后。她難得換下了繁瑣厚重的深衣,穿了對襟短襖, 曳地長裙,微笑的面容上透著輕靈的嬌艷——自永寧寺梁慶之進言后,皇帝嘴里就沒有再提過華濃夫人的名字, 皇后似乎心情很好,面對皇帝時, 眸子里多了柔情和依戀。扶著皇帝的肩膀,她勸道:“陛下歇歇吧?!?/br>
    皇帝握住她的手, 笑道:“你怎么不去聽經(jīng)?”

    皇后對佛經(jīng)其實也沒什么興趣, “有別的嬪妃和公主們陪著太后呢?!?/br>
    皇帝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

    皇后伴著他站了會,忽然沒頭沒腦地說:“該給智容選一位駙馬了?!?/br>
    智容是皇帝的幼妹,因為太后疼愛, 左挑右撿的,到十八歲還沒擇定婚事。她性子向來有點驕縱放肆,皇帝一聽她的名字就頭疼了,“這事我管不了,請?zhí)笞鲋靼?。?/br>
    皇后欲言又止。

    皇帝最受不了她這樣拐彎抹角的樣子,直接問道:“怎么說起這個了?”

    皇后搖了搖頭,說:“陛下跟我來?!睜恐实鄣氖殖隽说睿粚ω鴥?,撇下了成群的宮婢侍從,悄然來到佛堂,在門口停了下來,皇后往智容的方向努了努嘴,輕聲道,“陛下自己看吧?!?/br>
    皇帝滿腹疑竇,往智容公主臉上一瞧——她正依偎在太后身側(cè),一雙妙麗的雙眸,含情脈脈地定在道一臉上。

    皇帝后宮嬪御眾多,對這樣的目光再熟悉不過。他腦子轟一聲,一陣難以遏制的憤怒,不禁重重拍在門框上。太后驚詫地扭過臉來,見是皇帝,笑道:“這夫妻兩個也來了。來人,給陛下看座?!?/br>
    皇帝勉強對太后笑了笑,說:“我還忙著。”掉轉(zhuǎn)身回到太極殿,雖沒說什么,臉色卻微微發(fā)沉。

    皇后勸解他道:“不一定做準的事,我也是自己瞎琢磨——女孩兒臉皮薄,陛下別急著責(zé)問她。”

    “我知道?!被实郯櫭际捌鹆俗嗍瑁^了一會,卻不禁自言自語道:“一個出家人——她是被什么迷了心竅嗎?”

    皇后卻幽幽地輕嘆道:“陛下還不是一樣……”

    皇帝假裝沒聽懂,捏著皇后的手,若無其事地笑道:“我得空就去和太后商量這事,你放心?!?/br>
    誰知還沒等皇帝和太后提這事,智容公主先找了來,二話不說,伏地沖皇帝施了大禮,皇帝頓覺不妙,果然智容毫不猶豫地說:“陛下下道旨意,讓道一還俗吧。”

    皇帝咬了咬牙,佯做不解地笑道:“你這話我聽不懂了。他和尚做得好好的,還俗做什么?”

    智容臉頰透著一點紅暈,說:“我想招他做我的駙馬?!?/br>
    她倒是直接,半點也不遮掩?;实壅痼@之余,只覺得荒唐,“他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你……”

    “他是武安公之子,出身名門,陛下還有什么好挑剔的?”

    皇帝忍著怒氣,“他是出家人不提——檀濟率軍抵抗南征,我朝在彭城死了多少將士?我招他做你的駙馬,那些死去的將士在九泉之下如何安息?”

    智容詫異地笑道:“陛下自己絞盡腦汁想要把檀濟的養(yǎng)女弄進宮,連她是壽陽公的夫人都不顧——卻不許我嫁給檀濟的兒子,這是什么道理?”

    皇帝被她一句話嗆得難堪極了,登時拉下臉,“朕說不許就是不許。”

    “那我去找太后。”智容不服,拎起裙角,翩然離開了。

    皇帝被她氣得夠嗆,毋庸多想,太后那里聽了智容這番胡言亂語,還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風(fēng)波——皇帝也懶得去摻和了,吩咐了左右不許再放智容進來,他斂了心神,重新看起奏疏??吹揭话?,他突然陰沉著一張臉,將案頭的物事?lián)]開,道:“叫薛紈來?!?/br>
    “陛下?!毖w走了進來。

    皇帝正沉浸在思緒中,聞聲瞟了他一眼,攢眉道:“朕要下令禁佛。”

    薛紈意外道:“禁佛?”

    皇帝冷笑一聲,將手邊的奏疏丟給他,說:“你看看?!?/br>
    薛紈雙手接過來,草草掃了幾眼,原來是河南尹所呈的奏疏,稱京畿某寺僧人yin宿婦女,惹出了人命官司,差人去捉拿嫌犯時,又在寺內(nèi)破獲刀槍兵器數(shù)樣。

    薛紈看奏疏時,皇帝鐵青著臉,在案后飛快地踱步,冷聲道:“這兩年,北地也寺僧浮濫了。這些人年富力強,卻不事生產(chǎn),蠹耗天下。或而借身份之便,走街串巷,引誘良家,大行喪檢失德之事,或而結(jié)交權(q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