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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到艙室外,推門進(jìn)去。 室內(nèi)紅燭高燃,燈影搖曳,紗帷低垂,薛紈猶豫了片刻,手指撥開紗帷。 果然是阿松。她緊閉雙眼,睡得人事不省,臉頰上泛著桃花般的色澤。薛紈手指在她鼻端探了探,呼吸輕緩,沒什么大礙。他放了心,又將錦被掀開,往里瞥了一眼——她連衣裳都被除盡了,渾身上下只穿了件薄薄的紗衫,連肌膚微粉的光澤都隱隱透了出來。 第51章 、雙飛西園草(十一) 薛紈放下錦被,饒有興致地看著阿松。 她夢里也不安穩(wěn), 不堪重負(fù)似的, 幾腳蹬開了錦被, 一副嬌軀在薛紈眼下展露無疑, 她還毫無知覺,一張臉艷紅如火,牙關(guān)咬得死緊。 薛紈輕輕拍了拍她guntang的臉,見阿松擺頭掙扎, 狀極痛苦,他捏住她的下頜,強(qiáng)迫她松開了牙關(guān)。 宛如落水的人猛然被拉出水面,阿松倏的睜開眼,幽暗的燭光中, 她一雙晶瑩璀璨的眸子似畏懼,又似憤恨地盯著他。漸漸看清了他的面容,阿松悄然松開了緊握的雙拳, 眸中又添了疑惑。然而腦子一陣陣發(fā)沉,她遲遲沒有反應(yīng)。 看來元脩沒有給她下亂七八糟的藥, 只是昏睡得太沉。 薛紈放開手,笑道:“你睡覺都這樣緊咬牙關(guān)的嗎?” 他的聲音平和溫柔, 透著熟稔的味道。阿松仍在發(fā)懵, 她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薛紈,啞聲說:“我病了。” 看來元脩把她折騰得不輕。薛紈心知她要害怕,沒有提起元脩的名字, 只微微一笑,說:“你做噩夢了?!?/br> 阿松側(cè)過身,臉頰觸到薛紈微熱的手背,guntang的肌膚得到了紓解,她拉起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一雙懵懂的眸子仍舊望著他發(fā)怔。 薛紈朝她微微俯下身子,問:“知道我是誰嗎?” 他只當(dāng)她病糊涂了,誰知阿松清清楚楚地說:“薛紈?!?/br> 薛紈心里一動(dòng),手背不禁在她臉頰上摩挲了一下,阿松并沒有反抗,興許是因?yàn)椴〉锰撊酰蚴菈欛R落水時(shí)嚇丟了魂。她這樣異常的溫順,不由得薛紈心里搖擺起來,管不住視線往她身上流連了幾個(gè)來回——元脩是打定了主意要引他上賊船,他再撇清,他也不見得信。薛紈心里盤算著,目光落在她殷紅的雙唇久久沒有移開。 未等薛紈動(dòng)手,阿松像一團(tuán)熱烈的火,先主動(dòng)投入了他的懷里。薛紈攬住嬌軀,滾進(jìn)帳里,唇舌重重地輾轉(zhuǎn)在她的臉頰和脖頸里,阿松任他解開衣帶,潔白的手臂攬?jiān)谒绨蛏希瑖艺Z似的輕喚:“好哥哥?!?/br> 薛紈聽得皺了眉,“什么?”在她腰上狠狠捏了一把,他微怒道:“你好好睜眼看看我是誰?!?/br> 阿松迷蒙的眸子看了他一會(huì),又清醒了,“你是薛紈?!彼犴樀匾蕾嗽谒砩?,“你也是我的好哥哥?!?/br> 薛紈氣得險(xiǎn)些笑出來,“閉嘴,”他蠻橫地說:“我不愛聽人這么叫?!?/br> 阿松徑自想著心事,沒把薛紈的怒氣放在心上,見他要放手,她慌忙把他攬緊了,臉往他胸前一埋,眼淚無聲地沁濕了他的衣襟,“你放了他吧?!彼鹨粡埶饬芾斓拿纨?,哀求地看著他,“讓他回建康當(dāng)他的和尚吧?!?/br> 薛紈咬牙笑道:“他是給你下蠱了吧?” 阿松喃喃道:“他對我很好……” 又是這話,薛紈此刻是真的覺得她傻了。他無奈地?fù)u頭,“你這雙眼睛是白長了吧?除了檀道一,別人對你的好,都看不見?!?/br> “我看的見?!卑⑺赡橆a緋紅,眼眸明亮的看著他,“你對我也好?!?/br> “哦?”薛紈微訝,不禁笑了一聲,在她耳畔親昵地低語:“原來你不傻?”嬌軀在懷,他難免心旌蕩漾,抬起她的下頜凝視片刻,就著阿松微微開啟的紅唇深深吻了下去,不同于華林蒲那次還略帶報(bào)復(fù)意味,這個(gè)吻極其溫柔而纏綿,被他放開后,阿松有一陣愣神。“你愛我嗎?”阿松不禁問他。 薛紈捧著她的臉輕輕一笑,說:“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吧?!?/br> 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阿松失望了,她眉目驟冷,嫌棄地推開薛紈,還要強(qiáng)調(diào):“我一點(diǎn)點(diǎn)都不愛你。” 薛紈扯過被子,丟在阿松身上,將剛才順手解在枕邊的劍重新系了回去,他一邊懶洋洋地整理衣領(lǐng),“幸好,要是被你愛上,我豈不是麻煩大了?” 阿松連身體也不知道遮一遮,擁著被子坐在床上,對他怒目而視。 她這樣橫眉豎目的,格外有種勃勃的生機(jī)。薛紈忍不住在她臉頰上捏了捏,笑道:“我還沒把你怎么樣呢,別擺出這幅被人始亂終棄的可憐相?!贝蛉み^后,他正色道:“沒事躲著元脩吧,我看他要發(fā)瘋。” 聽到元脩這個(gè)名字,阿松眉頭倏的揪緊了,“他是個(gè)瘋子,你怎么不殺了他?” “才這點(diǎn)甜頭,就讓我去殺人?”薛紈含笑乜她一眼,“你可真能指使男人呀?!彼粗每煞竦?fù)u搖頭,離開了艙室。 雪已經(jīng)停了,夜色中透著清寂的味道。薛紈站在船頭,靜靜地呼吸著冷冽的空氣,待渾身的熱意退盡,他登上河岸,踩著積雪慢慢走到永橋畔。橋上燈籠已經(jīng)滅了,元脩正負(fù)手欣賞著云層中透出的縷縷清輝。 被隨從提醒了,元脩轉(zhuǎn)過頭來,辨認(rèn)了一下薛紈臉上的表情,他開懷大笑,“將軍,別忘了我所托之事啊?!?/br> 薛紈沒有撇清,含笑對元脩拱了拱手,便上馬離去了。 翌日,皇帝宣召道一覲見。 半月的牢獄生活,道一臉色蒼白了不少,但精神不見委頓,穩(wěn)穩(wěn)地叩首、起身,行動(dòng)間瀟灑自如?;实壑链耍钦娴男帕搜w的說法,真有人這樣寵辱不驚,胸有成竹。 而他也不過將將雙十的年紀(jì)。 皇帝在道一面前,沒有半分厲色,反而一副親切狀:“聽說武安公寬宏鎮(zhèn)定,閑雅溫和,看到你,似乎也能一窺武安公生前的風(fēng)儀。” 道一道:“陛下過獎(jiǎng)?!?/br> 皇帝抬手,屏退了左右,他往椅背上一靠,意味不明地審視著道一。良久,皇帝道:“你曾經(jīng)也做過元脩近臣,你說一說,朕和元脩有什么不同?!?/br> 道一微怔,說:“陛下雄才大略,一統(tǒng)南北,壽陽公卻只是壽陽公,有何可比之處?” 所謂成王敗寇,皇帝深以為然,被他一句話恭維得龍心大悅,“那你說說,朕這個(gè)皇帝做得如何?” “陛下豁達(dá)大度,從諫如流,是不世出的明君?!?/br> 皇帝笑道:“你這聽上去是反話,莫非是以為朕還在為當(dāng)日永寧寺那番南北之之爭耿耿于懷?”像是苛責(zé),卻沒多少怒氣。 道一笑道:“陛下日理萬機(jī),卻還記得永寧寺那番南北之爭,可見陛下是有心要納諫。” “不錯(cuò),”皇帝點(diǎn)頭道,“你那日說的有理,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