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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行不得也哥哥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19

分卷閱讀119

    一直不提,我也不好問……那個娘子,聽說叫茹茹的,是帶她去豫州呢,還是留在洛陽?”

    檀道一漫不經(jīng)心,“帶她去豫州吧?!币娭x氏面色不虞,他在她耳畔低語:“她是周珣之的人。”

    謝氏恍然大悟,微笑著點頭,“原來如此。”褪掉檀道一衣裳,替他包裹起傷口。有這半晌,疼痛也麻木了,檀道一舒展雙臂,任她幽然的氣息在胸懷間縈繞。謝氏內(nèi)斂,成婚許久了,對著他赤|裸的胸膛,還臉泛紅暈,正發(fā)怔時,忽聽檀道一爆發(fā)出一陣大笑。

    謝氏唯恐震裂了傷口,忙按住他胸膛,問道:“郎君?”

    \"沒什么,想到還有江南春景可看,我心里高興。\"檀道一滿不在乎地拾起衣裳,套在身上,“走吧,”他一起身,精神奕奕,出門和薛紈寒暄兩句,等謝氏車馬齊備,便拐出巷道。途徑西明門,見薛紈似有顧盼之色,檀道一勒馬笑道:“是惦記著家人嗎?你去說一聲吧,我且等一等你?!?/br>
    薛紈也不推諉,馬頭調(diào)轉(zhuǎn),往家疾馳。檀道一專注地看了一會他的去向,又看了看天上的日頭。

    不過片刻,薛紈便回來了,一行繼續(xù)往城外而去。兩人也沒什么可說的,并肩而行時,都是沉默。檀道一冷不丁道:“和家人都說了什么?”

    薛紈耐心道:“家常話而已。”

    家常話……檀道一扯了扯嘴角,瞥他一眼,“夫人大概又不舍得你了吧?”

    薛紈對他微微一笑,算是默認(rèn)。

    第74章 、相迎不道遠(yuǎn)(十)

    雖然新婚, 但薛紈顯然沒有和阿松調(diào)風(fēng)弄月的閑情逸致,送別了檀道一,他連家門也沒進(jìn), 徑直回了宮城。

    薛家不寬裕,但薛紈也沒有薄待元脩的遺孀, 縫補漿洗有粗使的仆婦cao持,阿松煢煢孑立, 在門前看了一陣鄰家孩童們折柳枝。他們把柳枝充當(dāng)馬鞭, 嘴里呼呼喝喝地跑開了。

    去看看阿奴吧。她想。

    阿奴已經(jīng)長成一個身體健壯、意志堅定的男孩了, 母親的缺失并沒有給他幼小的心靈造成任何陰影。

    阿松把阿奴扶上一匹溫馴的小馬駒, 見禮部官員進(jìn)殿去拜見太后。

    當(dāng)初閭夫人新喪,皇帝為了安撫柔然,許諾要為大皇子封王, 禮部受命辦理, 臨到頭才想起大皇子還沒有取名,去詢問了皇帝, 皇帝忙著雍州戰(zhàn)事, 無暇他顧, 說道:阿奴是太后教養(yǎng), 請?zhí)缶駬?。太后年紀(jì)大了, 覷著眼將禮部擬定的幾個字來回看了幾遍, 推開道:“我也不懂這些, 說不上來, 既然是禮部擬定的, 大概都不差……”

    轉(zhuǎn)眼見阿奴湊到面前,太后愛憐地摸了摸他發(fā)紅的臉頰,笑道:“阿奴看看, 哪個名字好?”

    阿奴不到三歲,哪有主意,伸出小手指,隨意戳了戳紙上的墨跡。

    阿松也饒有興致地瞥了幾眼,她雖然捧著詩集苦讀過幾天,最多也只能算粗通文墨,禮部為皇子擬定的名字,都艱澀難懂,筆畫又多,阿松瞧了半晌,見角落里一個駿字,馬字旁她是認(rèn)識的。阿松喜歡馬,便悄悄對阿奴指了指駿字。

    阿奴向來和她心意相通,立即堅決地點了點頭,宣布道:“這個字好看?!?/br>
    太后沒有把他的童言童語放在心上,對禮部的人說:“你們定吧,”輕輕推開阿奴,示意宮婢們領(lǐng)他出去,太后才微微皺眉,說道:“阿奴樣樣都好,我只覺得他性子太魯莽,有些像他生母,你們好生替他擬一個溫良恭謹(jǐn)、安分大度的名字,切忌張揚。他雖然最早封王,但日后也注定了做個臣子,該以忠君事國為要?!毕氲桨⑴纳硎?,皇帝的輕忽,太后于心不忍,又板了臉,“但也不能太局促,讓人因為他的出身而看輕了他?!?/br>
    太后諄諄叮囑,禮部的人愈發(fā)沒了主意,只能賠笑道:“是,臣再斟酌?!?/br>
    才說兩句,宮婢走了進(jìn)來,通稟道:“皇后有事要和辛儀曹商議?!?/br>
    皇后快到分娩之期,她要傳人,太后當(dāng)然不敢耽誤,忙止住話頭,道:“辛儀曹去見皇后吧。”

    辛儀曹便跟著宮婢去了,待殿上眾人散去,太后才悄聲詢問宮婢,“皇后又夢魘了?”

    皇后以前不信佛,但整個孕期常被夢魘所苦,太醫(yī)不敢用藥,便薦了精通佛法的辛儀曹去為她

    講經(jīng)安神。皇帝當(dāng)初一怒之下禁絕三千佛寺,因此眾人不敢大張旗鼓,每次都遮遮掩掩,以托辭傳辛儀曹去。太后憂心忡忡,“總是被夢魘,有些稀奇,若真是有邪祟作亂,倒是要請高人施一施法?!?/br>
    “怕犯陛下忌諱,”宮婢小心道,“皇后也不想鬧得人盡皆知……”

    皇后是個謹(jǐn)慎的人,這些日子恐怕也艱辛,太后點頭道:“辛儀曹年紀(jì)一大把,倒也不怕閑言碎語,換成當(dāng)初的道一和尚,不知又要生多少事端?只可憐我的女兒……”頓時淚水漣漣,宮婢忙勸慰不止。

    太后精神不濟,被宮婢攙扶下去,鴉雀無聲的殿上,只剩阿松默默站著。她走到廊下,用紈扇遮住耀目的金輝,看著阿奴倔強地推開宮婢,在馬背上搖搖欲墜,努力攬起馬韁。

    “阿松,姨母!”阿奴小心翼翼地在殿前轉(zhuǎn)了幾圈,心滿意足跳下馬,沖到阿松面前。他的英俊已經(jīng)初見端倪,眉飛色舞的笑臉總讓阿松打從心底覺得熟悉和親切——他的相貌當(dāng)然是遺傳自桓尹,但桓尹得意起來,卻讓人討厭。

    阿松琢磨了一會,毫無頭緒,挽起阿奴汗津津的小手,笑彎了眼:“阿奴,你要做大王了!”

    “大王?”阿奴甩著小馬鞭,威風(fēng)凜凜的,“我做了大王,阿松做皇后嗎?”

    在阿奴看來,宮中最尊貴的女人當(dāng)然是皇后。阿松撲哧一聲笑了,“就憑你,也想封皇后?”

    阿奴挺起胸,“你等我做了皇帝!”

    “噓?!卑⑺稍诖竭呚Q起手指,將阿奴攬進(jìn)懷里。阿奴乖乖依偎了她一會,很快就不耐煩起來,他尚未長成的身量里仿佛蘊滿了掙扎欲出的力量,拽開阿松的手,他又往自己的小馬駒奔去。

    他在日頭下大聲吆喝著,不知膽怯為何物。他身體里有著柔然人最尊貴的血液。

    可他卻連一個威武張揚的名字都不配。想到太后關(guān)于阿奴取名的那番話,阿松心里一陣刺痛,她輕輕咬住了紅艷的唇瓣。

    在太后處消磨了半天的時光,暮色漸至,阿松告辭離宮,照舊在宮門口翹首等待。

    散值的官員陸續(xù)經(jīng)過,還沒瞧見薛紈,見一名老者在余暉下拖著長長的背影,到了阿松面前,略微停了停,阿松放下額前的紈扇,不大確定地瞥他一眼。

    “辛儀曹。”老頭子在太后殿前時低眉順目,不大起眼,阿松有一陣才認(rèn)出來。

    “聽說薛將軍被陛下召去了,”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