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璽的下落?如果他知道,當初早就呈給桓尹邀功了。” 元竑滿心都是國璽的下落,聞言,若有所思地看向檀道一,“太傅,韓信尚且能忍□□之辱,太傅為什么要和他一個階下囚做意氣之爭?”他有些不以為然,“難不成他真好意思刁難謝夫人這樣一個閨閣女子?” “臣為了陛下,在桓尹面前卑躬屈膝,多少侮辱也受過來了,”檀道一克制住心頭的惱怒,“可臣并不信他是真心臣服?!?/br> 元竑無話可說,良久,又道:“我只是覺得……以夫人的身份,當然不適宜,換做婢妾的話,倒也……” “臣告退。”檀道一冷淡地說道。元竑悻悻地起身,遙望著他離去的背影。 回到檀府,檀道一沒有提起這事,但薛紈在朝堂上大放厥詞,調(diào)戲謝夫人那些話仍舊在建康不脛而走。一連數(shù)日的沉默后,謝氏忍不住了,對檀道一說:“中軍府有許多侍衛(wèi),他又能把我怎么樣?如果因為這件事讓陛下對郎君生了嫌隙,豈不是中了他的jian計?”她是很深明大義的,“只要郎君知道我的心,我其實并不在意別人說什么……” 檀道一正對著軒窗外的郁郁竹影擦拭著長劍,數(shù)日陰雨剛剛過去,建康城的天碧空如洗,檀道一手腕輕抖,劍刃在晴空中發(fā)出龍嘯般的嗡鳴。想到即將到來的和桓尹之戰(zhàn),謝氏忍不住的心驚rou跳,卻見檀道一合上劍鞘,轉(zhuǎn)身對她哂笑:“你當他想要見的是你嗎?” 他對她向來禮敬,還鮮少用過這樣奚落的語氣。謝氏臉上一紅,有家奴走進來,說陛下請郎君進宮覲見,檀道一冷睨他一眼,對謝氏道:“你叫茹茹去見他吧?!?/br> 檀道一顯然還是偏袒她這位正室夫人的。謝氏不禁心頭微喜,越發(fā)殷勤地服侍他換過官袍,送到府門口,檀道一翻身上馬,挽起韁繩,隔墻聽到華濃別院里嚦嚦鳥鳴,還有阿那瑰清脆的聲音道,“唉,原來你也被困在這里了,你真可憐呀。” 她不和他說話,寧愿對著籠中的畫眉自言自語。 謝氏來到華濃別院,見阿那瑰坐在圍欄上,靠著廊柱發(fā)呆。她仍舊穿著那件黃衫白裙,是這寂寂庭院里唯一的一抹亮色,鳥籠卻空了,里頭的畫眉不見影蹤。 謝氏遠遠地看了阿那瑰一會,忽然覺得檀道一可憐。 他是真的對這個聲名狼藉的女人戀戀不舍,還是覺得唯有她在,檀府才是曾經(jīng)的檀府? 謝氏沒有告訴阿那瑰內(nèi)情,只說檀道一命她去中軍府。阿那瑰走在路上時,還在迷惑,到了府外,不肯抬腳了,她警惕地問:“這里頭是什么人?” 侍衛(wèi)好心提醒她:“敵軍狡猾,娘子要小心。” “敵軍?”阿那瑰喃喃,心跳頓時停了,在門檻外呆立了片刻,被侍衛(wèi)提醒了兩聲,她如夢初醒,顧不得理一理儀容,飛快走進去,險些在門檻上跌了一跤,她失口“啊”一聲,和里頭的薛紈面面相覷。 這一聲輕呼后,兩人半晌沒有響動。外頭侍衛(wèi)橐橐的腳步聲近了,又遠了。阿那瑰做夢似的,使勁眨了眨眼睛,這個有些傻氣的動作把薛紈逗樂了,他清了清嗓子,揚眉道:“到底還不是成了我的洗腳婢?” 阿那瑰哪知道薛紈曾在畫舫上用這話挑釁過檀道一,只覺得這話沒頭沒腦。那若無其事的笑容很刺眼,她別過臉去,狠狠啐了一口,道:“沒用的男人,老婆都丟了,還好意思笑?!?/br> 薛紈打量著她,好笑地說:“有的人,男人都要掉腦袋了,還有心思濃妝艷抹,難道我不能笑一笑?” 阿那瑰一聽這話,心都揪緊了。又想哭,又想笑,只能壓低了聲音罵他:“你失心瘋了,跑來建康干什么?” 薛紈嘆口氣,說:“我的老婆跑了,我來看一看,如果她是被人騙來的,我就想辦法再把她騙回去,如果她是心甘情愿和野男人私奔的,那我就當場休了她,從此以后,隨她是死是活,也跟我沒有干系了?!闭f到后面,臉色有些冷酷。 阿那瑰緊咬下唇,憤憤地瞪著他,一滴眼淚險些落下來。她忍住了,慢慢走到他身畔。薛紈先有些猶豫,他雖然不拘小節(jié),但被關(guān)押了幾個月,著實是狼狽慘了。他提醒她:“我身上可有些臭啊……” 阿那瑰眼里含著淚,眸光璀璨得像星子一樣,她譏笑他,“牛羊都沒有你臭!” 薛紈忍不住,接住了歸巢倦鳥般的阿那瑰,任她依偎在他懷里。兩個人輕輕的呼吸此起彼伏,一時都沒有再開口。阿那瑰回憶著當初在邙山的情景,正遲疑間,聽薛紈說:“檀道一也算救了你一命,不然我一定殺了他。殺不了他,今天就先殺了他老婆,讓他也做個孤魂野鬼?!?/br> 阿那瑰抬起頭看他。她不知道薛紈看到了什么,又猜到了什么。 薛紈摩挲著她的發(fā)鬢,一雙幽深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人心,但他沒有提周珣之的名字,只說:“我在邙山見到了元愗華,她也以為你死了,那時元竑又下詔,取消了她和樊家的婚約?!?/br> “愗華想嫁的?!卑⒛枪逑肫鸹槠谂R近時,愗華那嬌羞的表情,很替她傷心。 “桓尹和元竑互為仇敵,她真的嫁了,也不見得以后能過得安穩(wěn)?!毖w道:“可惜她是這樣的出身?!弊詈笾荒転榱烁赣H和兄弟,在邙山對著孤燈度過余生。 阿那瑰失神地望著前方,一時沒有言語。薛紈手臂把她攬得更緊了些,他在她耳畔道:“還記得你以前唱的那個歌嗎?” 阿那瑰心不在焉:“什么歌……” 薛紈竟然記得很清楚,“官兒官兒遞手帕,一遞遞個羊尾巴。家家板上有什么?一個金娃娃,一個銀娃娃……” 阿那瑰回過神來,驚訝地看著他。她也記起來了,“是建康城破那天……你還說你在洛陽聽過這個歌?!?/br> 薛紈說:“在洛陽家里,我聽一個家伎唱過這個歌,”感覺到阿那瑰一震,他輕輕按住她,看著她在暗室中越發(fā)如明珠生輝的面龐,“那時我還不記事,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后來,聽說她被我父親送給了一個姓周的幕佐。我父親被貶去渤海不久,遭遇了傾家之禍,一個老仆人,”他頓了頓,糾正道:“其實他不是奴仆,是我父親的幕佐,和姓周的是同鄉(xiāng)。我想,他大概一直有些嫉妒姓周的幕佐……這個人尚且還有些忠心,帶著我在寺廟里避了幾年。他偶然跟我抱怨,說姓周的這個幕佐,曾經(jīng)深受我父親倚重,卻很快轉(zhuǎn)投了新主,他自渤海舉家進京時,因為怕受那家伎的身世牽連,把懷有身孕的她遺棄了?!?/br> 阿那瑰眼眸里的驚愕消散了,臉上有些漠然,“你那老仆人也和別人一樣道聽途說。是這個姓周的人最寵愛的長女,命人把這個家伎投進了泗水。也許因為她天生是要做皇后的命,這個姓周的人心甘情愿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