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解答問題時，總顯得十分隨和。

    “宋小喬的mama看到的長著手的鹿，你沒有忘記吧？”

    “沒有。”申姜問：“它們是什么精靈嗎？或者就像陳三七一樣，誠心修煉，于是正在從動物變成人？妖？”

    “是這么回事，但你說反了?！?/br>
    “反？”申姜立刻就反應過來：“你是說，那只鹿是由人變成了動物？”想到那只長著人皮、人手的鹿，她仍然感到有惡心。

    孟夜沒有否認。

    繼續(xù)在想著，怎么講得清楚。

    打著方向盤過了一會兒問她：“如果有人，跟你說，只要付出一定的代價，就能得到相應的回報。比如說，只要你肯損失1個月的壽命，你就可以獲得一百萬。只要你三個月不跟任何人說話，就能獲得五百萬，你愿意嗎？”

    申姜沒法搖頭。

    因為她在網(wǎng)上也常?？吹竭@樣的轉(zhuǎn)發(fā)。大家都興致勃勃地做選擇。很少有人不愿意。

    她轉(zhuǎn)發(fā)的時候，也是真的心愿意付出代價，希望自己的愿望能實現(xiàn)。

    “如果讓你損失三十年的壽命來得到永遠健康。你愿意嗎？”孟夜心在焉地問。

    申姜低頭看著自己的腿。

    “一但契約達成，你的生活變得美滿，一切煩惱似乎都遠去了，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站上了渴望的舞臺，但是突然，一切戞然而止，也許就在你將要邁上最終舞臺的那天，神使來到你面前，告訴你一切都結(jié)束了，提醒你到了‘還愿’的時候。你不會想要違背契約嗎？”

    孟夜笑了笑：“而且這位神使，就像宋爸宋媽當時面對的那個人一樣，是連普通話都講不清楚的乞丐一樣的人物，你驅(qū)趕他，他甚至都不敢反抗，只會畏頭畏腦地逃跑。你還會想‘還愿’嗎？”

    申姜很難點頭。

    孟夜說：“如果一開始，來的神使就讓宋家人見見厲害，哪怕只是來恐嚇一番，宋氏夫妻可能會做不同的選擇?！?/br>
    申姜皺眉說：“所以，這都是陷阱。包括所謂的神使帶來的最后通牒？”

    “不然呢？它是蓬丘，為什么要用這么沒有格調(diào)、沒威懾力的神使？”孟夜嗤道：“它壓根就不希望人類遵守契約?！?/br>
    說著笑了笑：“從很久以前，它就利用結(jié)契為開端，來吞噬人類。據(jù)我們家里，可查閱的記載，它第一次出現(xiàn)，是一千多年前，某個海邊的村子，它偽裝成地上不過巴掌大的一灘水漬，疲倦的漁夫低頭看到水中菩薩的倒影，說出了自己的愿望。這是最初的開端。

    隨著時間過去，它吞噬得越多，也漸漸長大，有時候，它會是路邊的一座荒廟，有時候，它會化為一片世外之地。但沒有一個與之結(jié)契的人，能‘還愿’擺脫，你知道為什么了吧？”

    孟夜聲音平靜：“因為就像宋氏夫妻一樣，會不顧一切想要孩子的人，是無法在得到孩子之后，再把孩子交回去的。這就是人性。得到健康的人不愿意再失去健康和生命，得到財富的人不愿意失去財富。所謂‘還愿’，永遠也不可能有人能做得到。”

    申姜心情復雜。

    “不過，在帶走宋小喬的爸爸這件事上，明顯是失誤。照以前的記載，他不應該猝死，應該在大吉夢的召喚下出走失蹤。如果有幸，等你再看到他，他基本已經(jīng)異化了。就像那只鹿。異化到一定程度，就完全不再是人類，到時候則會融入蓬丘之中。成為它不可名狀的身軀的一部分。”

    申姜放下手機略略思索：“它既然有幫人實現(xiàn)愿望的能力，為什么不能直接把人吃掉呢？并且還要經(jīng)過一道手續(xù)，將人轉(zhuǎn)化為動物才來吞噬呢？”

    “不是很清楚。家里長輩說，是因為‘祟神’主體在元祖分天時，被封印于不可知之地，于是這些仆從也受到了制約。不能肆無忌憚，不得不遵守一些規(guī)則。據(jù)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每個神仆所遵守的規(guī)則都不同?！?/br>
    “大吉夢娘娘只能吞沒‘與自己簽訂契約又違背的人’這樣？”

    “看你挺聰明，這時候糊涂什么。它的規(guī)則應該是，可以異化‘與自己簽訂契約又違背的人’，這些人變成動物形狀之后，它才能吞噬?！?/br>
    “所以，每個神仆都只能吞噬‘特定條件下，做了某件事的人或者非人’？”

    “對?！泵弦裹c點頭：“比如‘雨天貴人’，它只能吞噬，在雨天主動把傘借給它，并告訴它一定要還的人，有一種神仆，可以吞噬‘第三個經(jīng)過某個路口時，打了噴嚏，并說出了特定字詞’的人?？傊?，什么樣的情況都有。但一般來說，條件通常都比較奇葩與苛刻。只有當祟神的封印變?nèi)?，它們的吞噬條件，才會隨之變得更寬泛，更容易達成?！?/br>
    申姜聽得直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各個神仆的規(guī)則，長輩們長久以來都做了記載，千奇百怪。全是一輩一輩人試出來的。但雖然有很多在冊的，也有很多不在冊的。

    畢竟每年都有老的神仆回歸祟神的懷抱，成為滋養(yǎng)它的養(yǎng)料。這里面一些是因為時代變遷得對自己不利，有一些是因為想回去了。

    而同時，又不停有新的神仆出現(xiàn)，這些新神仆都很小，有一些會沿用以前某位神仆的規(guī)則，但很大的可能不會。”

    說著孟夜他長長地吐了口濁氣：“你剛才問‘要不要和蓬丘談一淡’我沒有回答，因為你問錯了，你應該問，‘為什不能和它談一談’才對?！?/br>
    他從視后鏡看向申姜：“一是因為，蓬丘它實在太大了，如果做為養(yǎng)料是很可怕的能量。并且從這次出錯來看，它可能本身已經(jīng)存在一些問題，大概不會再在世間逗留太久。長輩們擔心，祟神受到這樣的滋養(yǎng)，封印的強弱會受到影響，所以不能留它。

    第二，我早就說過，神仆雖然不是人形，但每一個都有自己的性格，蓬丘名叫大吉夢，卻是最暴躁的至兇神祇，它不會跟我們談條件。要解決這件事，只有殺了它?！?/br>
    “從第一點來看，不論我們達不達成協(xié)議，你們都會來搞掉它？”申姜問。

    “當然，但如果沒有達成協(xié)議，我們可以再等一等，起碼等個一兩年。雖然孟家一直有這個計劃，但到現(xiàn)在為止，準備都不是很充分。貿(mào)然開始，會有一定的危險性。所以可以說，這次的行動一定程度上，是孟家為了和你達成交易而冒險”

    孟夜認真道：“再說，申小姐，這個世界上也有你的家人。就算只是從這個層面上講，面對祟神是否會蘇醒，封印是否會變?nèi)踹@件事，你也不是完全的局外人?！?/br>
    申姜無法反駁，突然問：“那我可以成為靈修嗎？”

    “不行。英女血脈被封禁，后人是無法成為修士的?！泵弦共恢浪秊槭裁?，思維突然跳躍到這里來，問這個問題。

    有時候她脾氣壞得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