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的石階。

    因為坑洞無比寬大，從這邊的縫隙看向?qū)γ?，只看到石壁上微渺的光點，像是天空最黯淡渺小的星。

    “你剛才干什么？”身邊的人突然問。

    因為太暗，她什么也看不見。但能聞到對方身上的臭味，像是某種東西腐爛的味道。

    “什么時候？”

    “我救你的時候?！?/br>
    “在讀詩……吧……”

    “讀什么東西？”對方茫然。

    “我在假裝自己是一片羽毛。或者一只鳥。因為直接了當?shù)拿魇緵]有用，于是試著讀詩帶入場景?！鄙杲f，頓了頓問：“我讀出聲來了嗎？”

    那個人沒聽懂，但懶得再追問：“你不是讀出聲，你是在嚎叫?！闭f著，向外爬了一段，大概是把頭伸到縫隙外面在看什么。

    不一會兒立刻又縮回來。扯著她飛快地往縫隙深處退去。

    很快，有一團光，緩慢地順著山壁游動過來。那些光投射進了石壁上的縫隙內(nèi)，落在距離兩人只差不不到一毫厘的地方。然后慢慢悠悠地向別去移去了。

    “你看我的時候，在看什么？”那個人問。

    “什么時候？”

    “符紙崩掉的時候。別人都在鬼叫，你為什么沒有？”

    “我見過更奇怪的人?！逼鸫a他還有人的形狀。在她眼中，那些變成動物的人才更讓人不寒而栗。后者幾乎失去了所有，甚至人的意識也會消失，而他只是……巨丑而已：“我有一個朋友，臉上長了巨大的瘤子，跟你差不多。非要說的話，也就好那么一丟丟吧。”兩人看同一個心理醫(yī)生想解決心理問題，不知道對方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那人大笑起來。

    他根本不怕自己的聲音被聽見似的。

    而他的聲音也確實在各種縫隙四處傳播、放大，乃至最后在整個坑洞中回蕩。

    到處都是他笑聲的回響?？蓞s難以分辨源頭在哪里。

    大概這種行為激怒對牢山的職人們。導致對方很快有了更大的行動。

    過了一會兒，他拉了申姜一把：“喂，你看?！?/br>
    把申姜接到縫隙邊。

    申姜不明所以，伸頭看去。

    只見無數(shù)或大或小的光團，正從坑底蔓延而來。它們像一個個的泡泡，輕盈、散發(fā)著彩虹一樣的霞光。

    如果不顧慮到現(xiàn)在的境地，這可真是申姜從來沒有見過的美景。

    “真好看。對吧。”那個人嘀咕。

    申姜趴在他旁邊，點點頭。

    在這光暈的海洋之中，她看到一個修長的剪影。

    對方懸浮在半空，衣擺飄揚。以這巨大的坑洞為背景，遙遠下方的那人非常的渺小，像一只螞蟻。

    她必須要努力分辨。才能確認自己沒有把別的什么東西錯認為一個人。

    “是鹿飲溪。只有他能施展這種大術(shù)法。我見過他一次?！彼磉叺娜苏f著，嘿嘿地笑。仿佛是這并不關乎于生死，只是一個有趣的游戲。

    “你犯了什么事？捕案為什么抓你？”申姜問他。

    他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大概是平躺下了：“你沒有聽到嗎？我墜惡鬼道的仆鬼。”

    “祟的仆人？”

    “應該是吧。”無所謂的語氣：“反正他們是這么說的?！?/br>
    “那你是嗎？”

    “我不知道。如果我是它的仆人，起碼它是不是應該對我說點什么？但我從來沒有聽到過什么聲音?！边@個人不知道悉悉索索地從口袋里掏出什么，放在口中咀嚼。聽上去吃得很香。

    申姜有些餓了。雖然想體面，可敵不過本能，口中不斷地分泌唾液，這里安靜，連咽口水的聲音都無比響亮。。

    昨天就只吃了半個饅頭。因為剛才發(fā)生的事過于興奮，而一點也不困，可肚子還是餓的。

    對方聽到了，摸索著，把手里剩余的塞給她：“吃吧，可憐見得?！?/br>
    她聞了聞，很香，好像是某種植物。才吃一口，就被巨惡心的味道沖得干嘔起來。

    對方十分疑惑：“你吃的時候，有這么難吃嗎？”

    “你沒味覺？”申姜邊呸吐出嘴里的渣邊不可置信地問。

    “我吃是好吃的。”對方說：“我的味覺和以前不太一樣了。前幾天我去吃了一回以前最愛吃的陽春面，卻只覺得臭不可聞?！?/br>
    “你怎么會變成這樣呢？”申姜忍不住問。

    對方含糊地說了一句什么，她沒聽清。

    -

    此時的孟夜也有同樣的疑問。

    霓虹燈光影從窗外投進來，閃爍著照在一具失去生命的軀體上。

    這是個死人無誤。

    而那張被光照亮的臉，看上去長得實在太過于猙獰。就算是神閉著眼睛，都無法創(chuàng)造出這么丑陋的東西。

    丑陋到每一個細節(jié)，都讓人感到惡心。

    這世界上，怎么會有長成這樣的人？

    “神仆導致的？”他問身后的調(diào)查員。

    對方搖頭：“不。沒有神仆和祟神的氣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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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滅門案

    死的租戶叫陳麗。

    被割頸而亡。

    事發(fā)是因為樓下住戶找物業(yè), 說樓上漏水。物業(yè)上去敲門，發(fā)現(xiàn)兇手正在準備分尸。

    被物業(yè)撞破后打傷了物業(yè)逃離現(xiàn)場。在高速路口被成功抓捕。

    孟夜看完現(xiàn)場后，收起羅盤。從里面退出來。站在街邊人抽煙。

    高元則在警戒線邊, 和一個法醫(yī)說話。過了一會兒結(jié)束對話, 笑著目送法醫(yī)離開后，才快步往孟夜過去。

    “里間還有另兩具尸體。一具放在從租房時就有的大冰柜里，一具折放在新買的冰箱。刑偵隊那個正在進行審問。已經(jīng)說好，結(jié)束就會給我消息?！?/br>
    孟夜沒應聲，轉(zhuǎn)身上車。

    高元坐到駕駛位后有些遲疑，從視后鏡看著后座的孟夜。

    從臉上，看不出他有什么特別的情緒。但對于一個, 一年后就要成為祭品的人來說, 這種平靜顯得格外詭異。

    “老板，要不這件事交給我來辦。你休個假吧。”

    孟夜聽著, 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笑了一聲。

    “怎么了老板？”高元不明白。

    孟夜搖頭，沒說話。他只是感覺自己像是身患絕癥, 不日就要病逝的病人。每天, 身邊的人都會用這種小心翼翼的目光看他。不論別人說什么, 在他聽來, 都是是用婉轉(zhuǎn)的方式提醒他，該吃吃點該喝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