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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認(rèn)得這個嗎?” “或許吧?!睂Ψ秸驹谠兀肓艘粫海骸安贿^,就算以前曾認(rèn)得,現(xiàn)在也不記得了。” 申姜不可置信:“你也記不得了?”感覺自己認(rèn)識的人中,記憶有問題的真的太多了。 “這有什么奇怪?”對方冷淡地說:“修道之人,壽命長久,自然對自己所記之事,會下意識地斟酌選擇。難道我問你,你三歲時與誰交好、都認(rèn)識些什么人,現(xiàn)在你答得出來嗎?當(dāng)時可是情真意切與人交好過的呢?!?/br> 申姜覺得他在敷衍自己:“那是因為幼時,腦殼沒有長好。記著這件事的那塊腦子更新迭替,才會忘記的??赡闶谴笕搜健!?/br> “修道的人,每年身上各處都在更新迭替。腦子也是同樣。”對方欠欠地說。 申姜從他表情,更判定他講的不是真話。絞盡腦汁:“既然這樣,那怎么還有夢魘之癥?” 對方白眼要翻到后腦勺去,轉(zhuǎn)身邊走邊說:“夢魘自是不同。即已成病癥,便如人身上的沉疴。人不死,便絕難忘卻?!?/br> 故意老大聲地嘆氣:“日前遇見了幾個除魘的,明明還可以,我還當(dāng)修道興盛人才淵博,一看到你,我就腦殼痛。也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弟子。你家尊上想必是個豁達的性子。不然早早就要氣死了。” 申姜無奈,嘀咕:“我有一只魚,也是記憶不好,可他是天生的。再有個寫書的記憶不好,可是因為他病了。之后見到許多修道的人,也只聽說有三兩個記憶不好的。哪像你說的,修道的人個個都記憶不好了?你分明就是信口胡說。” 割麥子的人沒應(yīng)聲。踢踢踏踏地向前走。 走了一段見她還跟著自己,趕小雞似地對她擺手:“還不找個地方落腳去?這種大夢魘,只有活得久,心思重的人才生得出來,這樣的人,其夢魘就像種樹似的。先只是一件,這一件長定了生了根,則會開始掛綴上些零零碎碎旁的小事。這些小事累積了再累積,一件件一樁樁,再與那大事相輔相成,重重疊疊,最后就如同那參天的大樹。這樹上,連一片葉絡(luò)都是個心結(jié)。要除它?不會是一時之功。你不曾聽聞嗎?有些大魘,要足足用了幾十年之功。你在這兒還有得呆呢?!?/br> “幾十年?” “不然呢?” “那,事主自己醒來。我也應(yīng)該能出去了吧?” 對方長嘆氣:“你怎么不懂呢。大魘與小魘不同?!?/br> “哪里不同。”申姜十分好學(xué)。笑得乖巧。一如當(dāng)年討好教練。她也有乖巧討人喜歡的臉。不是總乖僻不好接近,那只是腿出事的負(fù)作用。 對方原不想說的,此時看了她一眼,十分不情愿,卻還是繼續(xù)開口:“小魘小而兇險,如急癥,是事主突然想到某事,動了心魔而生。除了這魘癥后,夢魘消失了,你自然就出來了。可大魘是日久天長而生。它不是事主一時想到某事才有的。而是日夜如影隨行,久存于靈識之中。事主醒不醒,魘都在的。那你也就一直都在這里了。除非整個大樹都被除掉,整個夢魘完全消失。你才會出去?!?/br> 嗤道:“你以為,是事主醒來,你就出去嗎?這兩件,尋??瓷先ナ怯嘘P(guān)聯(lián),事實并沒有直接的關(guān)系?!?/br> 說著發(fā)覺身后踩雪的聲音沒了,駐步回頭看,瘦瘦的小姑娘一臉頹廢。鵝毛大雪下站著,因為穿得單薄又冷,瑟瑟發(fā)抖。 是有些可憐 。 但見他停步,卻又打起精神,快步跑上來,大眼睛認(rèn)真地看著他:“那,如果到了夢魘中,卻找不到當(dāng)事之人,有什么法子可以快點找到他呢?” 他一時無語:“你沒有聽到我剛才的話嗎?還在關(guān)心這個?” “即使一開始就知道是這樣,我也會進來的。不然那怎么辦?就放任不管了嗎?會死很多人的。”申姜說著,深吸了一口氣,吐出來的氣息變成白霧,又很快被風(fēng)雪吹散。 她必須得這么做。因為那些會死的人里,有她沒有血緣卻至親的人們。還有正在想辦法解決問題,卻自陷險境東彎孟家的人。 她現(xiàn)在都還欠他們?nèi)饲椤?/br> 不論是申蘭芬,還是孟夜代表的孟家。 她欠申蘭芬的是養(yǎng)育她的深情厚意,欠孟家的,是該替他們辦的事還沒有辦完。固然申蘭芬現(xiàn)在有了新的家庭自己顯得多余、固然孟夜很煩人,但她始終是申蘭芬的女兒,欠孟家的也不能就當(dāng)不存在。 既便不欠,那個世界也是她的家。 于是目光堅定,對割麥子的人說:“這是我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事。就算真是你說的這樣,我也只能盡力快一些。說不定很快就能解了呢?世事無常嘛。就算不解,我也想找到辦法,讓事主快點安然醒過來,不要受傷到了需要數(shù)日數(shù)月調(diào)理的地步?!?/br> 割麥子的人用奇怪的眼神看她,問:“如果我只會回答你一個問題。你是會問我,怎么暫時讓事主立刻安然醒過來,還是問我,你要怎么才能出去?” 申姜正要開口。 割麥子的人提醒她:“我只回答一個問題。”目光沉靜而嚴(yán)肅。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10-08 04:41:41~2020-10-09 05:17: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吾愛月容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4章 、魘中人 割麥子的人提醒她:“我只回答一個問題?!蹦抗獬领o而嚴(yán)肅:“你想好再回答我?!?/br> 但申姜并沒有像他想的那樣掙扎取舍:“我想知道, 事主怎么才能立刻安然醒來?” 割麥子的人看著她,顯然有些意外,又問:“我?guī)湍? 你要怎么還?” “怎么還都可以,你有什么事,需要我?guī)湍戕k, 我都會盡力去做。”怕他不肯,特別強調(diào):“什么事都可以。” 割麥子的人淡淡地說:“哦?那叫你殺人放火, 可以嗎?” 申姜噎住, 末了搖搖頭。就像大吉夢娘娘逃脫時找她求助,許她一個愿望, 她并沒有答應(yīng)一樣?,F(xiàn)在也不大可能答應(yīng)。 “聽你的語氣, 如果這個夢魘的主人不醒來,會有很多人死。其實你不防斟酌一下, 也許我只要你殺三五個人呢?‘三五人’與‘很多人’相比,孰輕孰重?” 申姜愣站著,哪怕很多人這一邊還有她的沒有血緣的人親人朋友, 可還是一時無法回答。 割麥子的人就這樣靜靜看著她。 兩個人在雪里站了很久。她始終說不出一個答案。 最終割麥子的人突然笑起來:“好了?!鞭D(zhuǎn)身繼續(xù)向前走。 申姜有些著急,提起裙角, 快步在雪里飛奔跟上去:“你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