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了。

    申姜看向外面，兩人來的路上，是很冷的。但現(xiàn)在，外頭的樹上花開得正好，仿佛是春天。

    她都不知道，時間是什么時候跳走的。也許是，入夜的那一瞬間 ？也許在路上的時候，就不知不覺地，邁進(jìn)了這里。

    京半夏的母親，是在春天過世的。

    這么好的季節(jié)，萬物復(fù)蘇?？伤チ耸郎衔ㄒ淮玫娜?。

    [是幻影嗎？]

    “不是。是錯亂的時間與地點(diǎn)。神祇之力，超乎于尋常。雖然只剩下殘骸，但力量也十分可怕。因神祇已逝，這力量，不受任何制約，哪怕被隔絕，也會產(chǎn)生很多無法解釋的異事。所以才會有水境之物浸入，與時空錯亂。”

    [你想……回去看看？]

    “不必?！甭癸嬒砬椴]有太過沉郁，語氣也很平淡：“繼續(xù)趕路吧?！?/br>
    申姜不曉得怎么安慰。從袖子里掏出個木梳子來，叫鹿飲溪坐低一些。

    梳子是路上，鹿飲溪用路邊的桃樹桿削的。粗糙了一些，但很好用。他在梳尾鉆洞，系了個纓絡(luò)，可愛又小巧。

    鹿飲溪往下坐一階，并不言語。

    只是低頭坐在那里，用手里的短劍撥弄篝火里的柴禾。

    申姜散了他的頭發(fā)，一處處地幫他梳理整齊。原本是想借此撫慰他的。可因?yàn)椴淮髸岚l(fā)髻，在那里折騰了半天，也不能成。

    最后累了，干脆幫他綁了個辮子，固然是不好看，但也算是全了全自己的心意。大抵還是很滿意的。

    隨后誠心誠意地阿巴阿巴了幾句，以表達(dá)心意，就迷迷糊糊地倒在草墊子上睡了。

    鹿飲溪沒有睡。他靜靜坐著看著外頭的花樹，一直到天亮，要再出發(fā)趕路時才起身。

    兩人與獵人作別，因沒有異獸煩人，申姜睡得很好。精神抖擻地推門，一步邁出去，便一下愣住。

    山林已經(jīng)不見，目之所及，是熱鬧的街道 ，巨大的天橋上人流如梭，高樓大廈，汽車往來。

    一切已然不同。

    唯一沒有變的是引路的光。

    它仍然明確地指引出了方向。督促兩人繼續(xù)向前走。

    鹿飲溪站在她身邊，看著這個陌生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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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章 、時間

    來來去去的人, 好奇地看著兩人。

    有年輕人走過來好奇地問：“喂，cospy嗎？”轉(zhuǎn)頭叫同伴：“你快來，這兩人Cos好真啊。你們看她的衣服, 和腰上的掛墜。好像真玉一樣, 這很貴的吧？”

    興沖沖地對鹿飲溪說：“小哥哥，你和你meimei好用心啊。這是Cos哪個角色？”

    申姜拉著鹿飲溪便走。

    遠(yuǎn)離那群熱情的年輕人后，申姜松了口氣, 佯裝并沒有注意到鹿飲溪的疑惑目光, 扭頭看四周打量。

    她得弄清楚，現(xiàn)在是什么時間。

    哪一年。

    但目之所及的電子屏并沒有時間顯示。

    路邊的藍(lán)底路牌上寫著，解放東路。

    她猶豫了一下之后, 轉(zhuǎn)身走向正在路邊麥當(dāng)勞排隊的女孩。

    但就在她已經(jīng)走到足夠近, 甚至那女孩也注意到她向她看來的時候，她將最后一步邁出去的瞬間 ，突然一切消失了。

    她回頭看。

    發(fā)現(xiàn)自己和鹿飲溪站在一片荒原上。

    身后沒有獵人小屋，也沒有山林, 地上寸草不生。

    就仿佛這一步，跨越了世界。

    “走吧?！甭癸嬒坪鯖]有注意到, 剛才突然出現(xiàn)的世界意味著什么。只是率先邁步向前走去。

    申姜莫明松了口氣。顧左右而言其它[不知道會不會與未來相遇呢？]

    鹿飲溪走在前面, 平淡地說：“不會。只會再現(xiàn)我們過去的時間?！?/br>
    在走出十多步后，兩人身邊的世界又換了一回。

    這次兩人回頭，便看到了不遠(yuǎn)處的山林, 與那座兩人才休息過的獵人小屋。

    只是, 那小屋看上去已經(jīng)荒廢數(shù)年了, 屋前的花樹已經(jīng)長得有些粗壯，好好的木屋變成了一片殘垣斷壁，連木梁都已經(jīng)腐壞, 兩人的馬更是不知所蹤。

    隨后，在幾次輪換之后，現(xiàn)代世界才終于又出現(xiàn)了。

    申姜止步，回頭看來的方向看去。

    她看到了路邊的路牌。藍(lán)底白字寫著解放西路。

    雖然路邊的建筑招牌都不同了，甚至有一幢高樓平空消失，但她很確定，自己仍然在之前那條路上。

    鹿飲溪見她停下來。問：“怎么了？”

    [變化的是時間]

    “什么？”

    [我們的位置一直沒有變過]

    鹿飲溪愣了一下，表情似乎是，已經(jīng)明白了她的意思。

    從兩人的角度來看，世界在不斷地跳躍，一切都在變化。就好像兩人在無數(shù)無序的時光碎片中穿行。

    而事實(shí)上，它是有序的。

    唯一在變化的，只有時間。

    他們所看到的一切不同的景色，只是兩人腳下這片土地在不同時間刻度上，所展現(xiàn)出來的不同地貌。

    這里是山林，也曾是荒原，而在很遙遠(yuǎn)的申姜的時間線上，它是城市，是解放東路。

    亙古不變的是腳下的土地。

    就這樣，隨著兩人不停的前行，時間在不斷地交替。

    世界在閃爍。

    介于現(xiàn)在的情況，兩人決定，從中午就開始找地方借宿落腳。

    但不出所料，其過程非常艱難。

    明明看中的地點(diǎn)，在走了幾步之后就消失了，原本存在的屋舍，變成了一片平地，原本存在的村落，被抹去，就像它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

    快天黑的時候，兩人停在一處高高的山坡上，看到了落坐在山谷中的建筑群。

    這是最后的機(jī)會。

    還好，運(yùn)氣不差。在最后一絲日光消失前，兩人終于停在了大宅門前。

    不過，建筑群被獨(dú)幢的宅子所取代了。

    也不知道是因?yàn)?，其它的建筑在這個時間上還沒有被建造出來，還是已然拆除。

    來應(yīng)門的，是一個老仆人。

    他佝僂著身軀，挪開門栓。好奇地打量兩人。問清楚，原來兩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