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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忙快步過來,低聲說:“尊上睡了。” 曲尾卻沒有理會, 徑直上前去。 侍人從來沒有見過他走路這么快,想必是有什么天大的急事, 連忙退到一邊。 “公子?公子?”曲尾叫了兩聲, 邁上臺階后,隔著門稟告:“公子,瀛州來了消息,說姜娘子走了?!?/br> 話音才落,門‘唰’地一聲便打開。 曲尾連忙進(jìn)去。 京半夏似乎剛醒來,從榻上起身,頭發(fā)披散,穿著褻衣:“走去哪里?”瀛州城是趙氏轄區(qū),趙沉舟把轄區(qū)弄得和現(xiàn)代沒什么差別, 應(yīng)該是申姜最適應(yīng)的地方, 她要長居,不太可能去別處。 曲尾猶猶豫豫:“上次公子說…………是以我們并沒有人跟在姜娘子身邊?!庇诌B忙補(bǔ)充:“趙家來傳信的人在下廳喝茶。我這便把他請來。”連忙快步下去。 不多一會兒,趙氏的仆役便來了。 是個伶俐的童子。講話脆生生也不怕生:“郎君問尊上安。” 曲尾叫他說申姜離開的事,他把申姜與誰一起到的大府,后來和趙沉舟一道吃飯,去高塔看燈花, 說得仔仔細(xì)細(xì), 又學(xué)申姜講話,說及趙沉舟表白:“郎君說,很喜歡姜娘子” 曲尾給他使眼色,他也不會看。 突突突地說個沒完:“姜娘子說, 像我家郎君這樣就對了,喜歡就要說。有些人就不是,腦子有病的,從來沒有表白過,死去活來的,沒說過一句我中意你,反而還說了幾次要?dú)⑺?。人是憨的。她氣得很。我們下仆間也是在議論,不知道姜娘子說的是誰呀?!?/br> 曲尾恨不得捂上他的嘴。 京半夏卻沒作聲。 童子叨叨:“今日發(fā)現(xiàn),姜娘子不在了,郎君非常傷感,說姜娘子與他吃酒的時候,就有些傷心。姜娘子說自己算起來,活了不知道多少年,要經(jīng)過的事都經(jīng)過了,雖是有些不舍與不甘才回來的,但現(xiàn)在并沒有什么可留戀?!?/br> 曲尾立刻斥責(zé)他:“胡說什么!姜娘子怎么會講這樣的話?!?/br> “怎么不會?我家郎君還會撒謊嗎?我家郎君說,姜娘子從醒來,便總覺得自己失去了什么,情緒莫明低落,還問我家郎君,自己是不是曾有愛侶,郎君說他推脫不得,便與姜娘子說,是有一個,不過那男人短命已經(jīng)死了。姜娘子十分難過,大哭了一場,似乎是難以承受。所以不想活了?!蓖诱裾裼性~說:“不信你們?nèi)栮愊壬!?/br> 曲尾往京半夏看。 京半夏為防出錯,與趙沉舟去信說過申姜已不記得自己的事,并‘十分客氣’地‘請’趙沉舟也不要提及舊事。趙沉舟‘重情重義’自然是‘心甘情愿地滿口答應(yīng)’,即起了誓,是不敢違背的。 “問陳三七什么?姜娘子把自己不想活的事,也說給他聽的?” “那怎么會,姜娘子又不是個八哥。不過姜娘子去見我們郎君的路上,有問過陳先生,活夠了沒有?!蓖有⌒∧昙o(jì),一臉哀愁,嘆氣說:“想來,是自己活夠了,才有這問。且因仙靈救過她,她走時,把仙碑也挖走了。想在自己歸化于天地之前,給仙碑立個冢?!?/br> 曲尾一時也有些懷疑起。 想申姜困了幾千年,被仙靈搭救之外,必然還是有著極強(qiáng)的信念,才會安然無恙……吧? 雖然不記得京半夏,但也可能像做了一場大夢,雖然夢中發(fā)生了什么不記,可‘夢醒后還是很感動’也是有的。 他垂頭侍立,卻也忍不住抬眸看了京半夏好幾眼。 現(xiàn)在可如何是好。 京半夏因還沒調(diào)養(yǎng)過來,身形瘦弱。原本是一直平淡寬和的臉,此時面無人色,像是極怒:“什么愛侶已死。趙沉舟胡說些什么!我看他是嫌活得太久!” 童子實(shí)在是個白目,說:“朗君是很惜命的,天天滋補(bǔ)。實(shí)在覺得還沒有活夠。并沒有說過嫌命長的話。”抓抓頭又說:“總之,事情就是這樣。郎君一聽姜娘子不見了。就知道要出事。在家里急得不知道怎么好,可他施頌,也追蹤不到人。便立刻令我來找公子。總不好眼睜睜,放任姜娘子歸化于天地吧。說公子身邊,應(yīng)該是有浸yin姜娘子氣息的東西可以用來追尋吧。” 京半夏沒等他說完,便一手拈訣,一手握著兩根舊紅繩大步出去。 曲尾回過神,沖到內(nèi)室抱了衣裳提著鞋子,急忙跟上。 - 石碑申姜已放在百寶袋中。獨(dú)自一人,出了瀛州便向北面走。 因沒有錢,也雇不起車。獨(dú)自一個順著路慢慢地走。 總之也不著急,更不趕時間,也沒有名確的目的地。 她琢磨著,走到哪里,覺得此處甚美,就在那里挑個地方,把碑種下去。 不過也難免為自己以后的犯難。 阿碑用了好久,才化掉她元神中龐大無比的禁咒,后仙靈消散,她到是可以結(jié)丹了,且又看完了整樓的書,不應(yīng)該有問題。 只是,她如今就像是擁有整片海,卻一滴水都喝不到的人。 結(jié)丹,在普通人身上,不算什么大事。 放在她身上就不一樣了。 普通人結(jié)丹入道的過程,就像是在家造蓄水池。 先打好根基,挖好坑,再接個水管出來,要用的時候,打開水龍頭,不用的時候關(guān)掉水龍頭就行了。 丹起到的是水龍頭的作用。 是蓄水池與人之間的媒介。 到了她這里。 她沒有蓄水池,她有一片海??蛇@片海懸在她頭頂上。 她得在海底裝個水龍頭。 這怎么裝? 海越寬廣水越深,壓力就趙大。她就是底上摳個縫,滋出來的水都會像刀似的,固然是滋不死她,也能把她四周的一切滋得神行俱滅。 哪怕普通人入道,沒有師長護(hù)法,也是不行。更惶論她呢。 要說找個師長,趙氏是不用想了,濟(jì)物也更不用去。 其它的山門么,那些尊長的修為都不過爾爾,與她根本不在一個階層上,萬一失控,別說盡師長的本份,恐怕不被當(dāng)場滋掉一條命都是好的。 難。 若是不入道,那修為就用不了,固然這些修為能保她不病不老,可不能主動施用。 實(shí)在是暴殄天物。 左右,是兩廂為難。 她走得垂頭喪氣。 只覺得前路渺茫。 正想著,突然聽到有人叫:“這位小娘子,也是去求道的嗎?” 她抬頭看,才發(fā)現(xiàn)前面有一群少男少女,這些人背著行李,衣著風(fēng)格迥異。為首的小姑娘正好奇地看著她。 “你們是去求道的嗎?”申姜問。 那群少年紛紛應(yīng)聲,非常興奮。 看他們的穿著,都不是什么富家子弟。甚至有狀如乞丐的。 “一道走吧。今日我們在陳鎮(zhèn)外頭的小廟里借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