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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慣天佑的。只是往往天佑說不著調(diào)的言語,他便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此時也是神情淡然地看了天佑一眼,接著看向那烈日之下一個頂一個衰頹的兵們蹙眉。思曇即習慣了天佑突然的不著調(diào),天佑自然也習慣了思曇的無回應(yīng),便又懲罰似的捏了捏思曇的臉蛋。思曇兩歲起就與他待在一處,平日的言行他早就熟知于心,自然明白思曇不愿與人打交道。也不知是害羞還是如何,抑或是本性如此?反正除了天佑,他基本不與旁人閑話,甚至連看都不會多看旁人一眼,盡量避免了與旁人接觸。也就是善安被天佑欺負地厲害了,思曇才會說一兩句哄哄善安。如今要思曇突然與三百個人打交道,換作天佑,第一次行練兵之事,一時也有些不知從何處下手。既然他二人初來乍到,自然是這軍營中的生人,即是生人便找一熟知軍中事務(wù),至少是知這三百多人情況的熟人便好,“你們之中,可有禆將?”天佑隨意點了近處的人問道。這三百余人正好湊夠一個營,有一個領(lǐng)頭者禆將乃常情。可被問到的那人卻道:“稟告殿下,我們皆是前幾日被招進來的新兵,還未有禆將?!?/br>“哦?”天佑一聽,這不就有事做了,“吩咐下去,禆將一職,能者居之,若誰覺得自己有能力,可自薦,自薦者若有兩人以上,便自報家門守擂戰(zhàn)吧!”天佑此行本就是個擺設(shè),說完便吩咐人搭了個擂臺,之后便牽著思曇找了個正對擂臺的絕佳觀賞位置,命人就地撐了涼傘上了涼茶點心之后,便帶著看好戲的心情就坐了。將他擺設(shè)之用發(fā)揮的淋漓盡致。此時天佑的話已原封不動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里。文宇將軍給思曇的這支兵半數(shù)是官宦之后,其余的不是山野莽夫便是連飯都吃不飽的窮苦百姓。官宦之家的子嗣自出身便高人一等,自然心高氣傲,就算是小小的禆將,此一時也不甘居于人下,一有人帶了頭,其余的人便連忙爭相自薦。山野莽夫出身雖低,但卻個個都是桀驁不馴,唯我獨尊的主兒,他們向來看不慣狗眼瞧人低的官宦子弟,能有這么一個教訓(xùn)那些官宦子弟的機會他們怎能錯過?這么一來,剩下的那些默不作聲的,除了膽小的便是沉穩(wěn)的亦或是不想自尋煩惱的,這些人自然要比前面的那些個性外放的好管束一些。然則通過一個又一個的擂臺戰(zhàn),他們也能大致將那些好出頭之人的脾性、能力摸個透,之后練起來也能對癥下藥。天佑此舉看起來似玩鬧又耗費時間,但他二人這般的生人對上這樣一群匯聚三教九流的烏合之眾的局面,這也算是最好的知己知彼戰(zhàn)術(shù)了。思曇見天佑那副看比武雜耍的閑適神態(tài),本以為他是事不關(guān)己玩心犯了。結(jié)果此局面一出現(xiàn),他稍加分析,便明白天佑真正的用意。自從天佑妥善處理了逸王之事得到一干朝臣的夸贊追捧之后,他便屢屢對天佑刮目相看,如今也不知幾次了。天佑見自家小媳婦突然朝他投來極其崇拜的目光,當即就面露七月朝陽般的笑意朝思曇眨了下右眼。天佑原意本就是要追自家小媳婦的,自然要使上各種本領(lǐng)引思曇注目,當然像拋媚眼勾引這事,能做便一定要做的。果然,思曇也輕易上鉤了,見天佑眼里那深深的笑意,不知怎地,心臟突然撲通跳了一下,接著便覺面熱了起來。天佑見自家的小媳婦臉紅,心里別提有多高興,臉上笑意也更深了,活像一朵迎朝陽而開的向日葵花。心里一高興,手上就忍不住對小媳婦紅蘋果般嬌艷欲滴的小臉伸出了手,“你怎么又臉紅了?”說著捏了捏,“若讓手下的兵看見將軍您這么愛臉紅,小將軍您還怎么樹立威信,嗯?”天佑的舉動與語調(diào)調(diào)戲意味明顯,思曇的臉不由更紅了。好在他是個遇事鎮(zhèn)定雷打不動的仙,就算心里羞得想立即彈離天佑八丈遠,身體卻始終坐如磐石。心想這樣的天佑他著實有些應(yīng)付不過來,便自然移開視線。余光瞥見擂臺上已站了兩人,又悄悄將身子往旁挪了挪離天佑遠了一些,接著完全將注意力放在了擂臺之上。要搭臺子看戲的是天佑,結(jié)果戲演上了真正看戲的卻是思曇。而天佑呢,單手支桌托腮像是在看這世上最好看的戲一樣傻傻看著那正看戲的思曇。思曇自然好看,但擂臺上的武打戲卻不怎么好看了。這些搶著出頭的兵除了沒吃多少苦的官宦子弟就是會幾招拳腳的山野莽夫,哪有什么真才實干,比起武來毫無章法,就差拽頭發(fā)吐口水互相罵娘了,看得思曇都忍不住連連扶額。一個時辰下來,思曇是面色越發(fā)沉冷,而天佑卻一副如沐春風。待到思曇實在忍不住將這一群潑婦掐架的戲看下去,正準備叫停時,一一聽就是紈绔子弟的氣急敗壞聲傳來,“我爹是當朝御史大夫,你這鄉(xiāng)下小子敢打我,不想活了你!”那說話之人,咋一看細皮嫩rou,再一看人如其聲,當真是個紈绔樣貌。紈绔放完厥詞,也不知從哪兒拿起一把刀,提刀朝人砍去。今擂上比武本是切磋,刀劍不長眼,為防傷人,天佑便禁止了使用武器。那小子當真是鄉(xiāng)下小子,聽紈绔自亮身份,似被嚇著,當即便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人砍了。那鄉(xiāng)下小子人雖窩囊但功夫相較來說還不錯,車輪戰(zhàn)連勝十場到現(xiàn)在,若沒有比他更厲害的人站上擂臺,那禆將之職便是他的了。先不談御史大夫之子為何要參軍,就算他是太子,戰(zhàn)輸了便氣急敗壞傷人便是他的不對。思曇向來不打抱不平,但這是他的兵,乃他份內(nèi)之事,于是便朝擂臺隨手扔了一茶杯。茶杯正好打在那紈绔的膝蓋之上,紈绔一個不穩(wěn)便摔了個狗吃屎。臺下立即響起一陣哄笑,紈绔自然臉上掛不住,以為是鄉(xiāng)下小子使的招數(shù),狼狽站起來后便怒上加怒,“你還敢躲啊你,再躲我讓我爹誅你九族!”說著便又提劍砍去。那鄉(xiāng)下小子當真又未躲,思曇原本懶得起身,手里沒東西再扔便不得不起了,那刀眼看著要將那鄉(xiāng)下小子劈成兩半,一把劍就擋在了刀與鄉(xiāng)下小子之間。紈绔接連被人打斷,心里不爽到了極點,低頭看向拿劍之人,立即不屑一笑,“我當是哪個不長眼的英雄要救美呢,原來是少將軍?。 ?/br>思曇冷眼看了看紈绔,未言語。又看向那鄉(xiāng)下小子,那小子比遠看著還瘦弱一些,估摸十五六歲年紀,長得也很秀氣,怪不得紈绔會用“英雄救美”一詞。不過那小子看起來斯文過頭,眉目卻一股正氣,也不似思曇認為的窩囊。“你叫什么?”思曇向來不會主動和人說話,更不會主動問一個人的名字,聽到思曇的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