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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力太大了——他得給自己減減壓。徐以寒越想越開心,躺到床上連手機都不玩,早早入睡。然而在武漢,有人輾轉(zhuǎn)難眠。今天晚上,一向21:30準(zhǔn)時更新的,斷更了。熟悉唐納森的讀者都知道,這位大大絕對是業(yè)內(nèi)勞模。只要他開文,那么必定是日更五千字以上,風(fēng)雨無阻。更有傳言說,曾有一天晚上,豪盛文學(xué)APP由于升級更新而癱瘓,作者們?nèi)紵o法更文。而唐納森為了不斷更,憑一己之力,鏖戰(zhàn)一夜,修復(fù)了APP程序中的諸多bug,從而保持了日更的記錄。網(wǎng)站崩潰尚且不能阻止唐納森更新,何況別的原因。過生日?約會?旅游?不存在的。而今天晚上,唐納森竟然,斷更了。更離奇的是,他沒有發(fā)請假條。讀者們炸開了鍋,紛紛真情實感地擔(dān)憂起來,不少人在微博上豪盛文學(xué),恐慌道唐納森大大是不是得了重???出了意外?甚至有人平安武漢,直呼武漢市民唐納森一定遇到了不測!讀者們?nèi)呵榉序v的時候,趙辛正在打電話。龍莉苦口婆心地勸說道:“你怎么這么固執(zhí)?他沒有主動找上你,你何必自己給自己找事……是我承認,當(dāng)時咱們都有錯,都對不起他,但你看他既然沒有來找你,不就證明這事兒已經(jīng)過了嗎?”趙辛冷靜回答:“沒過,我做了什么,我一直記得?!?/br>“但是他都沒提,你干嘛主動湊上去?你這不是給自己找事兒嗎?現(xiàn)在的網(wǎng)友你也知道,芝麻大點的事兒能揪著不放罵死你,你寫個有約過炮的男主角他們都能罵,如果那件事被公開……何必呢,你現(xiàn)在人氣正高,不要給自己招黑。”趙辛一字一句道:“他寫了那部,又寫了那樣一個人物……你不覺得,他已經(jīng)提起那件事了?”龍莉:“你甚至還沒確定他是不是劉語生!你只不過看了他幾萬字,就咬死了他是劉語生,萬一不是呢?”趙辛:“所以我要去核實。”“就算他是劉語生,你要怎么樣?公開道歉?還是你能他讓有大學(xué)讀?”“……我不知道,這取決于他。”“唐納森,我真的,真的——說實話,當(dāng)年那事兒是我做的,我就是個小編輯,我不怕被別人扒出來。那件事要是被曝光,受影響最大的肯定是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不是擔(dān)心我自己,我是擔(dān)心你,就算你對他有愧疚,你也沒必要,自己往上湊。人都是會變的,如果罐頭帶魚真的是他,那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名了賺錢了,他未必需要你的補償,他已經(jīng)不是你的粉絲了他根本不在乎——”“別說了,”趙辛打斷龍莉,“我已經(jīng)想清楚了,你不用勸我?!?/br>幾秒后,龍莉長長地嘆了口氣:“你怎么這么固執(zhí)。”趙辛把手機扔開,然后整個人重重倒在床上。沒開燈,房間里黑漆漆的,只有窗外透進來幾縷奶白燈光。這畫面趙辛已經(jīng)看了八年,從他18歲搬進這間房子,到今年26歲,八年。時間可以改變太多,他18歲的時候多么意氣風(fēng)發(fā),以全系最高分的成績考入這所大學(xué),讀中文,老師們都是他從小就認識的叔叔阿姨。他參加詩社,參加校媒,甚至參加健身社團,鍛煉出修長有力的臂膀。沒人因為他的殘疾而歧視他,甚至有幾個女孩子,偷偷向他表白。而他也不認為身體的殘疾會成為人生中一道跨不過的坎兒,他信心滿滿,他把凱撒大帝的名言引為座右銘:我來,我見,我征服。而事到如今,他已經(jīng)無所謂地承認,他確實只是個殘疾人,不能跑不能跳,連獨自出遠門都費勁。曾有讀者贊嘆道唐納森真是被上天眷顧,是文字選擇了他。而他自己明白,不是文字選擇了他,是他選擇了文字——因為除此之外他別無選擇,他只能坐在輪椅上,面對電腦,敲下一個個方塊字,以此慰藉自己無用而孤獨的靈魂。大四那年是他人生的低谷,他原本有保研名額,但主動放棄了。因為那時候他早就和三位朋友約好,畢業(yè)后一起辦雜志。他們四個人,有會設(shè)計排版的,有會插畫配圖的,更重要的是都能寫——寫,寫時評,寫人物專訪。他們計劃了很久,甚至把半年內(nèi)雜志的每一期主題都想好了,卻沒想到越來越臨近畢業(yè),有人沉不住氣簽了工作。是那個云南男生,喜歡寫浪漫的長詩,他簽了北京的一家外企。趙辛一直記得那次爭吵,他們?nèi)齻€輪番質(zhì)問那男生,我們說好的一起辦雜志,你他媽怎么扭頭就找工作?你說話當(dāng)放屁嗎?男生起先還小聲辯解,我沒反悔,現(xiàn)在都什么時代了,我在北京遠程和你們一起做雜志。吵著吵著,男生終于忍不住,指著他們?nèi)齻€大吼道,我家沒錢!不像你們這些富二代吃喝不愁的!辦雜志能賺錢嗎????我妹上學(xué)需要錢,我得給她賺錢!文學(xué)有個屁用,現(xiàn)在這社會有幾個人能靠文學(xué)活著?!cao,你們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哦對了,還有個站不起來的,趙辛你自己說,你這樣能干什么?辦雜志要出去跑采訪,跑印刷廠,活兒多著呢!你除了寫點東西你還能干什么?他走了。剩下他們?nèi)齻€心灰意冷,最終另外兩個人也走了,一個出國留學(xué),一個考上老家的公務(wù)員,回家去了。云南男生的話像一段緊箍咒,死死纏繞在趙辛的大腦里——趙辛你自己說,你這樣能干什么?你除了寫點東西你還能干什么?文學(xué)有個屁用,現(xiàn)在這社會有幾個人能靠文學(xué)活著?!現(xiàn)在想來他說的都沒錯,但那時的趙辛才22歲,從小到大因為殘疾被格外保護和重視,第一次有人對他說這些話,那感覺真像一個個耳光抽在臉上,痛得天崩地裂。那段時間他過得不知日夜,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抽煙喝酒,一遍遍翻看他們?yōu)殡s志打下的草稿。正在連載的也停更了,他在讀者群里抱歉地說,因為生活上的一些事,寫不下去了。那部被他斷更的叫,男主角和他自己一樣是個殘疾人,他安排他受了各種磨難:殘疾,貧窮,失戀,絕望……按照他原本的設(shè)想,男主角最終會走向振作,重新找到人生的方向和目標(biāo)??伤l(fā)現(xiàn)自己寫不下去了,他失去了人生的方向和目標(biāo),有什么資格賦予別人方向和目標(biāo)?那個讀者群里,很多讀者都熱心地詢問他,大大您怎么了?生活上遇到什么困難了嗎?有我們能幫忙的嗎?他通通視而不見,他心想,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難,而是生命本身就是困難,繞不開,跨不過。而那個叫劉語生的男孩——那時他們已經(jīng)很熟了——也小心翼翼地問他,大大怎么不寫了?還說,我雖然不知道您遇見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