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聲明：“我們正在盡力安撫病忘大大，請大家相信我們。此外，我們極力譴責一切非理性的網(wǎng)絡(luò)暴力行為和人rou行為，必要時將訴諸法律。”同一時間，網(wǎng)文女作家被寄骨灰盒在微博熱搜榜升至第九位。

十一點十分，徐以寒接到趙辛的電話。

趙辛咬牙切齒地問：“你們在搞什么？”徐以寒聽得出，他的聲音有隱隱顫抖。

徐以寒沉默，他知道趙辛是聰明人，不會看不出這其中多多少少的貓膩。

“趙辛，”徐以寒平靜道，“徐氏要上市了?！?/br>
“所以呢？！”

“誰能想得到？十度千千她爸是老徐的兄弟，給徐氏上市幫了大忙。趙辛……這次我沒辦法。”

幾秒后，趙辛不怒反笑：“你不覺得看不起自己么？”

徐以寒干脆地問：“這重要么？”

“重要么，你說重要么，你擠破腦袋和他們搶，你不就是為了讓他們看得起你？！徐以寒——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他們看得起你又有什么用？！”

“不，不對，”徐以寒低低地，笑了一聲，“我不為我自己，趙辛，你這種父慈母愛的人不會懂的。我不為我自己……我為我媽，想象不了是嗎？我媽都死了十年了——我為她?！?/br>
徐以寒掛掉電話，進電梯。

他直接把手機關(guān)機了，他知道對于趙辛、劉語生、楊立秋——乃至更多人——來說，這將是瘋狂而混亂的一夜。而他只是這場軒然大波里，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

鄧遠來開門，仍穿著那雙人字拖，走起路來啪嗒啪嗒。

他的左邊顴骨位置，高高腫起。

徐以寒愣住：“怎么弄的？”

鄧遠自己抬手碰了碰：“今天去醫(yī)院看那個女孩兒，就是吃藥吃壞身體的那個……結(jié)果她家里人也來了……”

“被她家人打的？”

“嗯，”鄧遠低聲說，“她爸脾氣很沖，罵我們帶壞他女兒?！?/br>
“……”

徐以寒有點想笑，但是忍住了。他俯身在鄧遠的另一側(cè)臉頰上親了一口，漫不經(jīng)心道：“你說你們，圖什么?！?/br>
“我們——”

“好了，有沒有宵夜？”徐以寒沖鄧遠笑笑，“餓死我了。”

第二天，輪到雨聲更新。

徐以寒一進公司就被眾人凝重的表情逗笑了，尤其是方文，眼袋大得酒瓶底鏡片都遮不住。

張莉的嗓音也是沙啞的：“徐總，十度千千下周一補更新，然后咱們下周二上午再直播，您看這樣行嗎？”

“行啊，就這樣，發(fā)聲明吧，”徐以寒叫來助理小韶，“給大家一人叫一杯奶茶——怎么一個個都這么憔悴？讓我覺得自己是個萬惡資本家啊?！?/br>
方文把手機屏幕舉到徐以寒面前：“徐總，罐頭帶魚可能沒法更新了?！?/br>
“嗯？”

“……你看?！?/br>
屏幕上，是@說給你圈的微博主頁。

昨晚的那條長文投稿已經(jīng)有六千多轉(zhuǎn)發(fā)，而今早七點二十三分，@說給你圈又發(fā)布了一條投稿：

“【投稿】涉及三次元請圈圈厚碼！就是，emmmmmmm罐頭帶魚好像早就有抄襲黑歷史。--是這樣的，15年他給粉絲抽獎寄過無料明信片，快遞單上填了電話號碼，昨晚有神通廣大的小姐妹用電話號碼查出了他的個人信息，他真名叫l(wèi)ys。我一時手賤（？）在百度搜了這個名字（因為這個名字不是很常見的那種），結(jié)果竟然在某高校的貼吧里看到了關(guān)于他的帖子--13年的帖子了，在討論他為啥退學，有好幾個人說他抄襲，寫yin.穢.色.情……emmmmm因為抄襲退學嗎？所以他火起來之前就抄襲了？”

相隔不到二十分鐘，@說給你圈發(fā)了第三條投稿：

“【投稿】我類個去lys竟然是我?guī)熜?，驚了！?。‘斈阬ys這個人在我們?nèi)珜W院都很有名??！抄襲被舉報了嘛！而且不只是抄襲，還寫yhsq內(nèi)容了。。。我ex和他同年級的，住他隔壁寢室，當時ex還和我吐槽說他們年級有個男的寫yhsq被退學了，賊雞兒變態(tài)。。。我類個去這人竟然是罐頭帶魚，我。。。ex說當年他們男生宿舍小范圍流傳過lys寫的，由于內(nèi)容過于惡心（到底有多惡心啊啊啊我好好奇），他沒仔細看就扔了。不過說實話我不太清楚lys到底是因為寫yhsq被退學，還是因為抄襲被退學，但是確實這兩件事他都干了?！?/br>
饒是心里早有準備，徐以寒還是倒抽一口涼氣。

“徐總，我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是——罐頭帶魚的個人信息已經(jīng)被爆出來了，”方文面沉如水，“他的名字、學校、所在地，都被扒出來了……這絕對是有人故意為之的?！?/br>
“……我考慮考慮，”徐以寒說，“你倆先回去。”

方文和張莉被打發(fā)走，徐以寒撥了楊立秋的電話。

他沒想到楊立秋會做到這種程度，他以為楊立秋po個骨灰盒賣一波慘就完了——楊立秋這是要趕盡殺絕么。

“喂，以寒哥？”楊立秋的聲音輕輕軟軟。

“你從哪拿到罐頭帶魚的信息的？還有他退學的事，誰告訴你的？”

“沒想到吧，”楊立秋笑笑，“我是不是很厲害？”

“——是不是之前那個爆料的人？那個人去找你了？”

“聰明。她膽子太小了，捏著那么多驚天大料，竟然不敢爆。反正匿名投稿嘛，誰知道投稿的人是誰？知道了也沒證據(jù)嘛。”

“……唐納森，”徐以寒一字一句地強調(diào)，“唐納森的料不能爆，他的任何個人信息都不能爆……他爸和我爸是朋友?！?/br>
楊立秋輕笑，戲謔道：“他爸比我爸還重要？能幫你們家上市？”

“不——但是波及到唐納森會更棘手。”

“好啦，你放心，”楊立秋說，“光是抄襲那事兒就夠他們受了?！?/br>
聽楊立秋的意思，她主要針對的是罐頭帶魚，但徐以寒知道，針對罐頭帶魚，一定會不可避免地波及趙辛。劉語生退學的事情被爆出來，這已經(jīng)不可挽回了，徐以寒只能一再叮囑楊立秋，不要曝光趙辛的個人信息。

比起退學，趙辛的殘疾，才是更沉重的死xue。

徐以寒太了解殘疾這件事對趙辛的桎梏了：從小到大，趙辛都極少參加家人朋友間的聚會，大學四年應(yīng)該算是他人生中最積極明朗的四年，可惜大學一畢業(yè)，趙辛又過起深居簡出的生活。他為什么不愿出門不愿見人？不就是因為他殘疾，誰會想活在眾人異樣的注視中呢？而現(xiàn)在趙辛是當紅作者，粉絲幾十萬，他又因為這幾次風波受到更多人的關(guān)注——如果這時曝光他的殘疾，絕對是當頭一棒徹底擊垮他。

那是折磨了他將近三十年的殘疾，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