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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他醒了,方彌終于泄力一般長長松了口氣,席音感覺到他半抱著自己手臂還在顫抖,還以為他扶不動了,本能地伸手抓住了方彌胸口的衣服,整個人朝他靠了過去。這個無意識的依賴舉動被圍觀的紀(jì)夕陽盡收眼底,他握著水瓶的手掌一緊,瓶內(nèi)的清水被擠得溢了出來,就好像他那點好不容易積蓄的決心一樣,全都灑在了地上。站在他身旁的葉落見狀,輕輕嘆了口氣,開口提醒方彌:“他應(yīng)該是中暑了,叫車送他去下站休息一下吧?!?/br>方彌一點一點給席音喂水,語氣不太好地說:“不繼續(xù)了?!?/br>席音這會兒意識已經(jīng)回來了,聞言趕緊扯了下他的衣服:“我沒事,我緩一下就好了?!?/br>“你臉白的跟鬼似的,萬一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阿姨交代!”用你交代什么啊?你還是被我拖來的呢!席音瞪大了眼睛,大概猜到了方彌要說什么,剛想要出言阻止,方彌卻又給他灌了一口水,堵住了他的話頭。“別說話了,說話不是消耗你體力么。”方彌心中有氣,還不忘嗆他一句,轉(zhuǎn)頭就跟其他人說:“打電話叫車,我們直接回去?!?/br>紀(jì)夕陽訝然:“回去?直接回A市?”現(xiàn)在叫車先送他們會A市,后面的旅程都不參加了?紀(jì)夕陽下意識地就想挽留,江瀾這時剛好趕了過來,聞言本來還想勸兩句,一看席音那像是大病一場的臉色,嚇得一怔,忙不迭地打電話聯(lián)系司機。還沒等電話接通,一輛黑色轎車從遠方飛速駛來,穩(wěn)穩(wěn)停在他們身邊,好像已經(jīng)遠遠跟了一路一樣,出現(xiàn)的恰到好處。十幾個后折返回來的學(xué)生皆被那炫目的車牌號給吸引了視線,只有方彌如臨大敵,抱著席音的手臂下意識緊了緊。席音抬頭看了看方彌,只見他緊繃著嘴角,死死瞪向來人,眼底的厭惡幾乎不加掩飾。也是...擱誰遇見個第一次見面就要玩金主游戲,還非要結(jié)婚的候選攻都沒法立刻喜歡的起來吧。當(dāng)面容冷峻的男人氣勢十足地走下車,方彌立刻黑著臉質(zhì)問道:“秦修明,你怎么還沒走?!”席音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秦修明,只是初次見面,就被霸總攻舉手投足間的氣場跟震住了。秦修明長了一張宛如雕塑般的天神臉,不茍言笑卻自帶禁欲的氣質(zhì),和容貌明艷昳麗的方彌站在一起,互補而又意外相襯。再加上秦修明骨架偏大,方彌雖然也不矮,但光是看肩膀就能看出差距,他們倆的外表基本算是主角攻受的標(biāo)準(zhǔn)配置。席音感嘆于秦修明的總攻范,對于秦修明是正牌攻的猜測又切實了幾分,他撐著身子想要站起來,但剛一動,方彌就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上車?!?/br>另一旁,秦修明冷冽的視線自席音身上掃過,觸及方彌時才算沾了點溫度,淡淡道:“我送你們回去。”方彌本來還想把他罵走,在他看來,秦修明就是個神經(jīng)病,身為一個大總裁,卻天天尾隨他,簡直是閑得蛋疼。可當(dāng)他看到席音腿上因為被單車砸到而青青紫紫的傷痕,還有另一側(cè)滲出斑駁血跡的傷口后,嘴邊的話到底沒罵出口。下午兩點多鐘,正是太陽最曬人的時候,要等到學(xué)校的車趕來起碼還要二十分鐘左右,而且這附近一片平原,連棵遮擋陽光的大樹都沒有。方彌抬手抹掉席音額角的薄汗,眼中掙扎了一瞬,另一只手臂托著席音的膝窩,直接將人抱了起來。席音毫無準(zhǔn)備,驚得倒抽了一口氣,兩條手臂反射性地掛住了方彌的脖子,登時便感覺到一股冷意通體而上。他打了個寒顫,轉(zhuǎn)過臉,正對上秦修明冷冰冰的目光,就是明晃晃地在用眼神在給他施壓!這一眼對上,席音比被突然抱起來時還受驚,他剛想縮回手,心里驀然泛上了一股很微妙的不爽,就好像這么就屈服了,很沒骨氣一樣。最后席音自己也不知道他在叫什么勁,愣是僵著腦袋轉(zhuǎn)過了頭,裝作沒有看見的樣子,抱住方彌的手臂又緊了緊。他辛辛苦苦在主角旁邊守了將近二十年,結(jié)果眼看著要拱手讓人了,新來的撿了現(xiàn)成的還跟自己擺臉色,這是哪門子說法?席音知道這會兒自己有點幼稚,像個爭寵的孩子似的,屬于玩忽職守,忘了竹馬的本質(zhì)工作,但他就是打心底憋屈,甚至于對這位霸總攻印象大幅下滑。獨斷專行,占有欲強,除了皮相和背景高級一點,霸道總裁好像也沒什么蘇點了!一直擔(dān)心他傷勢的方彌沒有注意到他的內(nèi)心戲,方才的幾次驚嚇已經(jīng)讓他沒什么精力去管別的。在一眾同學(xué)的各式目光下,方彌將席音塞進了后排,自己又從另一側(cè)鉆了上去,期間正眼都沒看過秦修明,秦修明一直冷著臉,上車后便示意司機回去。上了車子,方彌第一件事便是將席音的腿放在了自己腿上,撥開皮膚上粘著的砂礫,眉頭緊皺地看著那片滲血的傷口。“疼么?”方彌緊著嗓子問。要說之前還有點生氣昨晚的事,現(xiàn)在席音則徹底沒了脾氣,心里剛劃過一陣暖流,就被前排的人型空調(diào)給懾了回去。“疼?!毕麸w快瞄了秦修明一眼,動了動腿,問:“不會留疤吧?!?/br>有疼說疼這點席音倒是很實在,他這個人害怕的東西不算多,但最怕的就是疼。小時候闖禍小白曾打過他一次,當(dāng)時他哭得震醒了整棟樓,嘴里一直嚷嚷著疼,那一次直接給聞聲趕來看熱鬧的方彌留下了難以磨滅的記憶,所以這會兒才會這么提心吊膽。“忍一會,不許哭啊?!鼻謇硗晟匙?,方彌拍了拍副駕駛的座椅,探過頭不太情愿地問:“秦修明,車上有沒有消毒噴霧?”秦修明頭也沒回,冷冷落了句:“沒有?!?/br>這種商務(wù)車怎么可能沒有?行吧,霸總攻還挺小心眼!席音心下默默又記了一筆。他還不樂意用秦修明東西呢,當(dāng)下便扯了方彌一把,說:“沒事,我?guī)Я?,回旅社再弄吧。?/br>方彌還沒說話,秦修明又開口了:“直接回A市,我晚上還有事?!?/br>“回...”方彌愣了一瞬,氣極反笑,雙眼蹭蹭冒火:“直接回A市?你忙你還跟過來干什么?我東西還在平沙呢!”秦修明隔著后視鏡瞥了方彌一眼,并沒有因為他的態(tài)度而生氣,反而早有預(yù)料般說:“我會讓人去收拾,直接送到我...送到你家去?!?/br>“你憑什么幫我決定?!”“因為你現(xiàn)在在我車上。”“那你他媽開門!我要下去!”秦修明充耳不聞,任憑他嘴上鬧了一陣,倒還真有種霸道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