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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也各自攀咬,林婉兮反而能過安生日子。 林婉兮絕了過繼的心思,又說起另一件事:“師師,你父親還讓我給你傳—句話。你認識一個叫陳泰的人嗎? 陳泰?唐師師眼眸動了一下,問:“略有耳聞。他怎么了?” 林婉兮嘆氣,說:“說來話長,前些天,一個叫陳泰的人在楊家的賭場里賭錢,他在賭場里廝混了好幾天,欠下三千兩銀子,還不肯罷手。楊家少東家派人去提醒,那個人說,他是皇帝的親家,太子的舅舅,天下遲早都是他們家的,還在乎這區(qū)區(qū)三千兩?楊家一時不敢輕舉妄動,只好派人好吃好喝地供著,昨天,楊老爺來找你爹,問陳泰是不是我們家的親戚。你爹從沒聽過這個人,但是看楊老爺說的頭頭是道,他不敢大意,就暫且將錢墊給楊家,讓楊家好好招待著,并讓我今日進宮來問問你?!?/br> 唐師師一聽火就來了:“唐家替他把錢還了?” “和氣生財,老爺怕得罪人,說三千兩不是什么大錢。如果這個人真的和皇家沾親帶故,那這次就當唐家請他的?!?/br> “請什么請?!碧茙煄熇渲槪f,“他算是什么親家。娘,你有所不知,陳泰是徐陳氏的弟弟,也就是世子的親生舅舅。這個人素來游手好閑,偷雞摸狗,現(xiàn)在倒好,都騙到金陵來了,還敢攀扯皇家。別管他欠了多少,愿賭服輸,輸了就還錢,還不上就去蹲大牢。” “你說的叫什么話。”林婉兮不贊成地看著唐師師,“原來是世子的親舅舅,怪不得。世子雖然是收養(yǎng)的,但血緣情分是斬不斷的,你以后還要靠著世子,沒必要為了區(qū)區(qū)三千兩結(jié)仇,就當多門親戚好了?!?/br> 唐師師冷哼:“他姓陳,陛下姓趙,我姓唐,他算我們哪門子親戚?既然當初同意將孩子送走,那此后就不要再聯(lián)系,眼看孩子長大了,出息了,他們又回來鬧,這叫什么事?” 林婉兮語塞,這種事情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誰都沒錯,但就是處不來。親兄弟因為嫡庶之分都要鬧矛盾,現(xiàn)在趙子詢還隔著一層,更加棘手。 林婉兮本來就沒主意,唐師師強硬,她就按著唐師師的想法,問:“那接下來該怎么辦?” “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唄。以前,楊家對拖欠賭資的人是怎么處理的?” “第一次威懾,還不還,那就只能報官了?!绷滞褓庹f著皺眉,“陳泰畢竟是世子的舅舅,要是報官,世子顏面上恐怕過不去?!?/br> “他現(xiàn)在姓趙,不姓徐?!碧茙煄熇淅涞卣f,“再說,就算是他親舅舅,舅舅賭錢的時候不管,事后鬧出來了,他又嫌丟人?敢賭,那就要玩得起,贏了就吹牛,輸了就賴賬,算什么英雄?” 唐師師平生最恨兩種人,一種是有家有室還去青樓的,另一種就是逛賭坊的。對于這些人,唐師師見一個就恨不得收拾一個。現(xiàn)在陳泰坑唐家的錢,敗壞趙家的名聲,還敢自稱是太子的舅舅,話里話外覬覦趙承鈞的天下。 唐師師用力翻了個白眼,擲地有聲道:“讓他滾大牢里清醒去!” 第134章 矛盾 八月, 酷暑。徐太太躲在城墻根下,望著不遠處巍峨宏偉的紅墻,威風(fēng)凜凜的侍衛(wèi), 驚嘆又艷羨, 怎么都不敢靠近。 她的兒子, 現(xiàn)在就在這種地方生活。徐太太覺得驕傲, 隱隱也覺得不舒服。 兒子抱給別人,過得不好她肝腸寸斷,過得太好,她心里也不好受。為什么這些榮耀不是生父帶給他的, 而是另一個父親呢? 徐太太想起被官府帶走的弟弟,鼓起勇氣, 想去宮門口問侍衛(wèi)。上次趙子詢來找他們的時候,給她帶了一道令牌,說有急事時, 就帶著這塊令牌去東華門。那里的侍衛(wèi)看到了,自然會安排人來見她。 徐太太不明所以,但是陳泰已經(jīng)被關(guān)了一夜了, 徐太太一宿輾轉(zhuǎn)未眠,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趕緊帶著令牌來找趙子詢。 徐太太戰(zhàn)戰(zhàn)兢兢靠近東華門, 東華門正在檢查進出人手,沒有人注意她。徐太太正要一鼓作氣沖到前面, 一個太監(jiān)忽然攔在徐太太前面,笑了笑,說:“敢問可是徐太太?” 徐太太剛才的勇氣頓時跑了個一干二凈,她看著面前這位太監(jiān)的通身氣派, 嚇得渾身發(fā)抖:“是我。你要做什么?” “不是雜家,是一位貴人要見你?!碧O(jiān)說著側(cè)過半個身子,虛虛乜斜著她,“徐太太,請隨雜家來吧?!?/br> 徐太太渾身哆嗦著被帶到宮里。她看著一路紅墻綠瓦,奇花異草,仿佛雙腳都飄了起來。她懷疑她已經(jīng)死了,要不然,她怎么能見到天宮一樣的地方呢? 徐太太頭暈眼花,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周遭這一切,是她窮極一生都無法想象的生活。領(lǐng)路的太監(jiān)終于停在一座建筑前,徐太太抬頭,看到上面寫著鐵畫銀鉤的三個大字,“坤寧宮”。 徐太太不知道這座宮殿是誰住,但是看太監(jiān)恭敬的態(tài)度,應(yīng)當是極其尊貴的人。徐太太腳都軟了,從側(cè)門進入后,秀美飄逸的女子像云彩一樣從兩邊飄來飄去,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只留下陣陣馨香。 徐太太越發(fā)懷疑自己在做夢。 太監(jiān)停在一座大殿前,他沒有進門,而是停在門外,恭敬地下拜:“娘娘,人帶來了。” 過了一會,珠簾響動,一個穿著鵝黃色長衫的女子從屋里出來,說:“娘娘開恩,進去吧。” “謝娘娘。”太監(jiān)說著,瞥了徐太太一眼,不輕不重地說道,“徐太太,進去吧。” 徐太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進大殿的,進入后,她險些被里面的色彩晃暈。云錦堆疊,金玉滿堂,站在其中,幾乎叫人疑心這是夢境。尤其不真實的是上首的女子,她容貌驚人,皮膚瑩白,長裙及地,繡絳逶迤,雖然挺著大肚子,可是絲毫不顯臃腫,反而柔美的像會發(fā)光一樣。 徐太太只看了一眼,就呆住了。這個女子美麗的出奇,更奇怪的是,隱約有一種熟悉感…… 她好像見過這個女子。在哪里呢? 徐太太盯著唐師師發(fā)愣,周圍的女子咳了一聲,扶著徐太太跪下:“見了皇后娘娘,還不行禮?” 徐太太被人擺弄著跪下,這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這竟是皇后!徐太太霎間嚇破了膽子,諾諾低著頭,再不敢抬頭看一眼。 唐師師放下茶,說:“徐太太請起。來人,看座。” 杜鵑搬來一個繡墩,徐太太又被人擺弄著坐下。徐太太坐在繡墩上,覺得自己手和腳都不對勁了:“皇后娘娘,您……您貴人多忙,找妾身來做什么?” 唐師師笑了笑,倚在扶手上,不疾不徐說:“徐太太,好久不見?!?/br> 聽到這個聲音,徐太太靈光一閃,想起一個人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