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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該走到哪里都要被人認出來了,可事實上,回到現(xiàn)實生活中,周圍每個人都過著屬于自己的生活,而他的顛沛流離與他們都沒有關(guān)系。他是一個普通人,非常、非常普通,他像飛機上所有其他乘客一樣,吃著味道一般的旅客餐,向空乘要一杯橙汁。沒有人認出他是誰,空乘也不知道。他活得那么普通,卻要在打開社交軟件的一瞬間,迎接成千上萬有關(guān)于他的評論,仿佛他和他們活得那么息息相關(guān)。真是諷刺。回潭州的航程有三個小時的時間,喬宇頌在腦海中構(gòu)思了自己的辭職報告,他打定主意等轉(zhuǎn)火車以后馬上就寫,借宋雨樵的筆記本電腦。網(wǎng)上關(guān)于他的評論還是離不開北航乘務(wù)長的身份,如果他不再是北航的員工,說不定,連網(wǎng)上也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了。他雖然不沉迷于網(wǎng)絡(luò),不過網(wǎng)上類似的新聞看過很多,這頂多只能火一陣,過不了幾天的時間,那些曾經(jīng)隔著屏幕、敲著鍵盤對他冷嘲熱諷、唾罵詛咒的人就會完全忘記他是誰,甚至忘記有這一件事,如同吸毒上了頭。可是,如果他不再是北航的員工,他該做什么去?盡管喬宇頌已經(jīng)有了辭職的決心,但面對未來,卻十分迷茫。他已經(jīng)三十歲了,絕大多數(shù)人在這個年紀都是事業(yè)的上升期,要求快、求穩(wěn),而他將要失去對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一份工作。喬宇頌發(fā)現(xiàn),除了空乘以外,他想象不到自己還能是別的什么人了。想到這個,喬宇頌忍不住打退堂鼓??墒撬溃灰倏匆谎劬W(wǎng)上的那些,他仍然會義無反顧地辭職。喬宇頌看向身邊的宋雨樵。他從飛機平飛以后就開始面對著電腦寫代碼,喬宇頌佩服他無論什么時候都可以投入工作當中,更為自己即將失業(yè)而郁郁。“你在工作?”喬宇頌輕聲問。宋雨樵的手指停住,看見他的神情復雜,說:“不是,寫個東西,今晚用?!?/br>喬宇頌不明所以。他猶豫了一下,道:“你不是說,網(wǎng)上的視頻是被截取的?今晚我把完整的視頻找回來?!?/br>聞言,喬宇頌呆住,過了幾秒鐘才反應(yīng)過來,來不及高興,先問:“怎么找?如果滕立君真的和我們公司談好,公司應(yīng)該已經(jīng)把視頻刪除了。”“嗯?!彼斡觊酝獾攸c頭,微笑道,“可是,那個視頻最初也是從別的地方拿到的,對吧?”喬宇頌想了想,吃驚道:“酒店?!可是,你怎么找呢?”他怎么沒有想到聯(lián)系酒店索取視頻監(jiān)控錄像?但是,即使有了這個念頭,喬宇頌還是覺得舉步維艱,對方是國際連鎖的五星級大酒店,且不說北航已經(jīng)和對方談好,哪怕沒有,他又怎么能以個人的身份問對方要視頻監(jiān)控錄像?“羅伊絲酒店的網(wǎng)絡(luò)系統(tǒng)用的基本是外國牌子,這牌子我熟,bug找起來不難。雖然同一時段的視頻資料有點兒多,不過拿到以后再進行篩選,是很簡單的事?!彼斡觊哉f。喬宇頌聽得云里霧里,最后終于弄明白,吃驚得捂住嘴巴。他偷偷瞄了一眼3號位,湊到宋雨樵的耳邊小聲道:“你入侵羅伊絲的網(wǎng)絡(luò)系統(tǒng)?”“還沒有,只是有這個計劃而已?!彼斡觊月柤?。這樣的事情,喬宇頌只在影視作品或漫畫里看過,發(fā)生在現(xiàn)實當中,他不禁憂慮道:“沒有關(guān)系嗎?我看里那些黑客,很多都是無業(yè)游民。你這樣做,會影響你的工作吧?”“如果被發(fā)現(xiàn),何止是影響工作這么簡單?”面對喬宇頌的擔憂,宋雨樵刮了一下他的鼻梁,“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何況,這不會對酒店的網(wǎng)絡(luò)系統(tǒng)有任何破壞,我只是復制個東西而已?!?/br>“話雖這么說……”喬宇頌還是不放心。宋雨樵輕描淡寫地說:“再說,誰讓他們用這個品牌?有一些bug,更換不是設(shè)計者的失誤,而是故意留下的,方便制造商的所在國在必要時候使用。這些設(shè)備如果不更換為國產(chǎn),bug遲早也會安排‘被修復’。酒店高層無論知不知道這件事,都是助紂為虐,承擔一點點后果,也是應(yīng)該的?!?/br>喬宇頌對他說的話一知半解,不過想到能拿到完整視頻,心中又有了些許希望。“不過,滕立君的粉絲那么多,就算我把完整的視頻傳到網(wǎng)上,也不一定能怎么樣吧?如果他們公司把熱搜撤下來呢?或者,還沒成為熱搜,就已經(jīng)被拒絕搜索了?!眴逃铐炛肋@背后有資本的力量,他只是一個“素人”,哪里能和資本抗衡?“他的粉絲多還是顧文杰的粉絲多?”宋雨樵好奇地問。“顧文杰?”喬宇頌先是不解,很快恍然,笑道,“是顧杰文!你記錯了?!?/br>如果不是剛才問滕立君的對家是誰,顧杰文這個名字,宋雨樵聽都沒聽說過。會記錯不足為奇,他撇撇嘴。如果讓顧杰文的狂熱粉絲知道自己的偶像被人這么無所謂的看待,指不定多生氣。喬宇頌覺得好笑,幡然醒悟,驚道:“你要把視頻給顧杰文?”宋雨樵點頭,抱歉道:“到時候,說不定會再讓你被關(guān)注一次。不過,不會像之前那么嚴重了,既然錯不在你,不妨理直氣壯一些?!?/br>喬宇頌沉吟片刻,點點頭,說:“反正我要辭職了。出事以后,我在網(wǎng)上什么都沒說過,應(yīng)該也不會有人認為我借機炒作吧?!?/br>借機炒作?宋雨樵頭一回聽說喬宇頌會被這樣置疑,詫異道:“網(wǎng)友們真的有可能這么想嗎?”他失笑道:“當然。不管是社會新聞也好,娛樂新聞也罷,很多新聞中的‘無辜被害者’后來都出道了?!?/br>宋雨樵啞然無語。“不過那通常很短暫,一陣風的事兒?!眴逃铐炦駠u一嘆,道,“現(xiàn)在的很多人都有一個根深蒂固的想法,就是‘人為了紅,什么事都做得出來’。所以,喜事是炒作、丑聞是炒作,所有的事情都是炒作。好像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真相,因為真相也是炒作用的?!?/br>宋雨樵沒有想到他把事情看得如此透徹,看待世界的目光又是這么的悲觀。“會好起來的?!彼斡觊晕账氖?。喬宇頌的心中觸動,苦笑道:“是,不過,還是覺得沒發(fā)生這種事就好了。這樣我不用辭職,沒準現(xiàn)在還在飛呢?!?/br>宋雨樵聽出他的不甘,既心痛又無奈。思量片刻,宋雨樵問:“辭職以后,打算做什么?”這正是嚴重困擾喬宇頌的問題,他的大腦一片空白,良久道:“不清楚,可能先休息一段時間吧。你不是要去西部城,三個月不能聯(lián)系嗎?我可能要么到處走走,旅旅游,要么就呆在西部城休息,等著什么時候能見你一面。之后……再想辦法吧,看看能有什么工作適合我做。”想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