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回答。

喬宇頌忍俊不禁，因而更好奇這個男人的身份。

宋雨樵忽然道：“這名字是不是太……直接了點兒？”

他聳肩，滿不在乎地說：“是他爸取的?！?/br>
察覺喬宇頌觀察的目光，宋雨樵介紹道：“這是齊驤齊醫(yī)生，宋雁的同事。也是岳塘人?！?/br>
“哦……”這沒有完全滿足喬宇頌的好奇心，他點頭問候道，“新年好?！?/br>
“新年好?！饼R驤說完，朝喬宇頌的身后看。

他回頭看見是那個小男孩走過來，仰頭對齊驤說：“宋雁阿姨說她沒時間?！?/br>
宋雨樵聽得哭笑不得。

“知道了?！痹S是發(fā)現(xiàn)喬宇頌始終對這個孩子好奇，齊驤主動解釋說，“是領養(yǎng)的孩子，帶回家兩年了?！?/br>
喬宇頌看這孩子長得太普通，和齊驤一點兒都不像，加上他剛才的措辭，所以才好奇。沒想到齊驤會在孩子的面前毫不避諱地談起，喬宇頌反而為自己的冒失愧疚，客氣地笑道：“挺可愛的。”

“叔叔好?！毙『⒆庸杂X地往齊驤的腿依偎。

“真乖?！眴逃铐炦B忙說。

“看來，我們是又被宋雁放鴿子了?！彼斡觊钥戳艘谎蹠r間，“得走了?！?/br>
齊驤驚訝道：“不進去坐坐？”

宋雨樵搖頭，道：“不多打擾，還有那么多人等著你們。我們正好要去車站乘車?！?/br>
不久前才提過領養(yǎng)孩子，沒有想到，這么快就看見一個被領養(yǎng)的小孩。

喬宇頌在心中暗暗驚嘆這樣的機緣，他看得出來那個孩子的心理挺健康，雖然是領養(yǎng)的孩子，卻沒有因此覺得比別的孩子差，而且大大方方地承認自己有兩個爸爸，對齊驤十分依戀。

從小跟著爸爸們出門做義診，長大以后應該會成為一個善良又慈悲的人吧。喬宇頌在心里這么想。

去往潭州的高鐵上，宋雨樵看他若有所思，打趣道：“看來，領養(yǎng)孩子的事情可以提上議程了？”

喬宇頌錯愕，含蓄地笑。他想了想，說：“比起這個，我更希望先完成‘結婚’的議程。”

“等公證處開門辦公，我們就去吧?！彼斡觊哉f著，握了握他的手。

正月初八，析津城開始熱鬧起來。

清晨的新聞播報關于春節(jié)長假結束后第一個早高峰的新聞，地鐵四號線出現(xiàn)故障，導致很多人在收假的第一天遲到了。

喬宇頌還是沒能比宋雨樵早起，他不知道宋雨樵是如何辦到的。如果說，宋雨樵定了鬧鐘，那么喬宇頌從來沒有聽見鬧鐘的聲音。

等到他起床，宋雨樵已經(jīng)把早餐做好了。

“早，今天要去‘結婚’哦?！彼斡觊园褵岷玫呐Ｄ痰惯M杯子里。

喬宇頌看完那則地鐵故障的新聞，笑著點頭。

再怎么趕早，最好還是錯過早高峰再出門合適些。喬宇頌在洗手間里洗漱，才打開剃須刀，便看見宋雨樵倚在門沿。

“下雪了?！彼斡觊灾噶酥复巴?。

喬宇頌驚訝地往外看，果真看見窗外有雪花飄落。他驚喜道：“剛才看新聞里還沒有?！?/br>
“看見你醒了，才下的吧?！彼斡觊孕Φ?。

喬宇頌佯怒白他一眼，說：“嘴真甜?！?/br>
“多親幾下會更甜哦。”他說。

喬宇頌親親他，說：“下雪了，應該比昨天冷，出門比昨天多穿一件。”

“好。”他乖覺地答應。

在別人看來十分普通甚至有點兒痛苦的工作日，對他們來說，卻尤為特殊。喬宇頌為這日的到來緊張過，直到前一晚還在不斷地考慮該穿什么衣服去公證處，是不是得西裝筆挺，如果太冷，頂多加一件毛呢大衣，但是，在吃過早餐以后，這樣緊張又期待的情緒忽然間蕩然無存了。

“哎，十五那天城隍廟有花燈廟會。要是那天我回來得早，咱們去逛逛吧？”喬宇頌刷出手機上的新聞，建議道。

宋雨樵點頭同意，說：“到時候我去接你?！?/br>
他放下手機，說：“過了十五，我看看能不能請年假。趁你走之前去度蜜月？”

“好，你先去什么地方？”宋雨樵欣然同意。

喬宇頌想了想，不好意思地說：“隨便?！?/br>
聞言，宋雨樵挑眉。

“雖然飛了挺多地方，但真正玩過的地方很少，更別說和你一起。所以去哪里都開心?！眴逃铐炐φf。

“你這么說的話，我真替幾個月前的自己委屈。”宋雨樵拿起杯子，還沒來得及喝一口牛奶，就被喬宇頌在桌子下踢了一腳。

他抬頭，果然看見喬宇頌瞪他，于是道：“我錯了，這事兒得雙標?！?/br>
喬宇頌氣得笑出聲來。

與結婚只需要九元不同，申請公證除了公證費外，還需要提供身份證明和協(xié)議書。

提交申請后還得和公證員面談，走完程序，不意味著立即完成公證。他們還需要等待一段時間才能得到公證書。

過程的漫長是喬宇頌不再緊張的原因之一。

比起期待，他更希望自己在面對公證員時能坦然而堅定的確定愿意達成協(xié)議書中寫明的事項，包括委任監(jiān)護的目的、監(jiān)護范圍和內容。

出門后，喬宇頌反復地早已提交電子版的意定監(jiān)護協(xié)議書，努力記住里面提到的所有事項，以免公證員問起。

可是，忽然間，他發(fā)現(xiàn)其中一條是此前沒有寫過的，關于死亡。

眼看著就要停車，喬宇頌問：“小樵，為什么在監(jiān)護范圍里加了領取死亡證明和喪葬安置呢？”

宋雨樵看他緊張，解釋道：“生老病死都應該考慮到。結婚誓詞里不也提到死亡嗎？”

話雖如此，但看見這樣的詞匯，總讓喬宇頌的心頭發(fā)沉。

他心事重重地下了車，想提出把這條刪去，但想到如果那日終于來臨就意味著分開，他還是選擇保留下來。

“小頌?！彼斡觊越辛怂宦?。

他疑惑地抬頭，驚訝地發(fā)現(xiàn)宋雨樵不知何時已經(jīng)打開手機的前置攝像頭。

“還沒有一起拍過照?！彼斡觊詳堖^他的肩膀，讓鏡頭把他們的臉都框進畫面里。

原來宋雨樵知道這件事，而喬宇頌和他相處得太滿足，已經(jīng)早不關心沒有合照了。

雪天在戶外總歸有點兒冷，喬宇頌貼近他的面龐，沖著鏡頭微笑。

快門按下的那一刻，他們因為親密而變得溫暖的笑容留在了畫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