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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譯,這“新仇舊恨”一股腦地朝自個兒涌來,多大的理智都得給淹了——何況陳又涵壓根就不是個靠理智行走的人。“不過,我還是得提醒你一句。”欣賞完杜唐那萬年面癱臉上好不容易才出現(xiàn)的精彩神情,陳又涵滿足了,滿足完自然就該說正事,“小譯譯現(xiàn)在不是gay,但如果照現(xiàn)在這樣下去,不出兩年,他再直,那也得被掰彎?!彼罄嘲l(fā)上一靠,眼睛斜著杜唐。這姿態(tài)在他自個兒眼里是故作高深,就等杜唐作揖下拜求他指點呢,在杜唐眼里卻整個就是欠揍的王八。杜唐今時今日的淡定和耐性,很大程度要歸功于在他漫長的人生中,他得時刻壓抑自己想要痛扁陳又涵的沖動……陳又涵見杜唐左右還是不說話,一雙黑亮的眼睛只是如以往一樣淡然地盯著他,古井無波,自己就先沉不住氣了,“我說杜唐,你就不能積極點兒,狗腿點兒,滿足下我這點可憐的成就感和虛榮心?”杜唐還是就這么看著他,不說話。于是陳又涵徹底敗了,“得,你贏了?!痹俨徽f出來,他得把自己憋死?!白蛱觳》坷锬莵砜词┳g的孩子你注意到?jīng)]?”杜唐想了會兒。他昨天只在病房里呆了很短的時間,大部分的注意力也都留在施譯身上,因此對另外兩只只有點兒模糊的印象。他點點頭。“印象怎么樣?”杜唐又想了會兒。再努力地想會兒。他搖了搖頭,怕陳又涵誤會他的意思,添上一句語言注釋,“沒印象?!?/br>陳又涵絕倒。“這會沒法開下去了!”他把手中鋼制的zippo打火機往茶幾的玻璃上重重磕去,顯然對于杜唐這種一問三不知的態(tài)度十分不爽,“你有沒有點做父親的自覺?!自己兒子都特么的要被人拐跑了你卻連敵情都沒偵查過!真是活該你種的白菜被豬拱!”“你以為我是你,沒事就注意哪里又有小正太美少年出沒?”杜唐對他的指控嗤之以鼻。“喲,看來你也不對他毫無印象么,好歹知道葉開是美少年?!标愑趾贿z余力地嘲諷回去,“施譯我是不了解,不過葉開我熟,他看上的東西,沒道理得不到。聽施譯介紹,他倆還是室友,難道這樣你還沒有點危機意識?”“在你眼里看來,所有美少年都是gay。”陳又涵“嘖嘖嘖”半天,伸出食指,左右擺了擺,“nonono?!彼币姷鬲q豫了會兒,“我之所以知道葉開是gay,是因為……”他又遲疑了一下。杜唐不耐煩道,“說吧,我不會嘲笑你的?!?/br>“滾你媽的蛋!”陳又涵笑罵一句,“誰特么的怕你嘲笑,我這輩子被你嘲笑得還少嗎?”他又取出一根煙,熟練地點上。杜唐皺眉,他這抽煙的頻率已經(jīng)超過他的正常水平了。就這會兒,他已經(jīng)接連抽了三根了。簡言之,陳又涵現(xiàn)在不正常——雖然他已經(jīng)長期處于迥異于人的狀態(tài)了。“葉開是被我掰彎的?!?/br>吐出的煙霧遮擋了他的表情,杜唐似乎看到他的嘴角牽了一下,但他卻不能確定他是否在笑。“你不是說我失戀了嗎?你這也算猜中了結局沒猜對開頭,失戀了沒錯,不過是我甩的他?!?/br>杜唐頓時覺得有點頭痛。而更讓他頭痛的在后面。“你對葉姓難道沒一點兒敏感嗎?他是葉瑾的弟弟。”嘖,竟然是那個葉家。“你這些年把施譯保護得這么好,真的不怕前功盡棄?”怕?杜唐的雙眼有瞬間的失神。他對陳又涵輕笑了一下,“我竭盡全力?!鳖D了一頓,他帶點兒懷疑地問道,“陳又涵,關于施文的那件事你一直置身事外,現(xiàn)在倒這么好心來提醒我?”“我就說你即使離開了杜家,但骨子里的東西不會變——謹慎,算計。這些東西會跟著你一輩子,你逃不了?!标愑趾蝗徽酒饋?,單手橫著卡住杜唐的喉嚨,雙眼微瞇,臉和臉貼得很近,鼻尖幾乎要挨著鼻尖。他注視著杜唐的眼睛,像是要看進深處去。“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有一天,你需要重新回去借助杜家的勢力來保護施譯?你以為單憑你一人之力,可以在施家的眼皮子底下護他一輩子?”回去?回去又怎樣呢?老頭子的話好像還響在耳邊。他說,你走吧,盡管走,杜家的孩子就算一個人也不會混得太差。但是如果有一天你必須回來借助杜家的勢力,那你付出的代價就是永遠的自||由。杜唐的眸子動了動,仿佛陳又涵的話終于觸動了他某些隱秘的心思。然后他笑了,“回去就回去吧?!敝灰茏o得了施譯,回去又如何?“何況,又豈止一人之力?你不也是?”陳又涵松開他的鉗制,聽了他的話,一時間竟有些恍惚,臉色來來回回變換了好多遍,終于說道,“我沒有給過任何承諾。這次提醒你也只不過是跟我自己的利益有關?!彼呦蛏嘲l(fā)柜,拿起擺在上面的一個相框,遞給杜唐。那上面是他自己的寫真。這男人也真是夠臭屁了。杜唐拿著那個相框,一時搞不清楚陳又涵這舉動的意義所在。難道是讓他欣賞下他那無比自戀的表情?“拆開?!?/br>杜唐依言拆了,那張寫真照滑到地上,露出夾在底下的另一張,這男孩——“葉開?!?/br>他大張著手臂,穿著一身沖鋒衣,站在某一處凸起的巖石上,頭發(fā)微微有些凌亂,然而笑得很恣意張揚,眼睛很專注地注視著鏡頭,眼角眉梢都是很能感染人的、發(fā)自肺腑的笑意。那姿態(tài)像只鳥,更像在擁抱哪一個人。“去年暑假帶他去了趟西藏,在那兒拍的。”陳又涵將照片從他手中奪過,仔仔細細盯著看了會兒,看滿意了,又重新給裝回去,“小孩兒搬出去的時候把東西都收拾走了,這相片是我有回跟他鬧脾氣自己給夾起來的,那時候心里想著眼不見為凈,沒想到現(xiàn)在竟然只剩下這一張了。”說不震驚是假的。杜唐了解陳又涵。這小子自從搞明白自己的性向以后,就沒正兒八經(jīng)地喜歡過誰。高三大學那幾年,他幾乎每晚都去gay吧鬼混,Y城的gay圈幾乎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