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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讓。窗外傳來淅淅瀝瀝的聲音,原來是秋雨到了。雨聲越來越大了,自從入秋以來就沒下過的雨一下子下了個干凈。景安是習慣安靜的人,一天只坐在這里不說話也沒有事,燕含章卻不知道怎么回事,這一次也格外沉得住氣。他在等他低頭。陰天以后,天黑地非常快,沒一會兒就全暗下來了。景安看了看漸漸變黑的天色,道:“門口有傘,你走吧,我要休息了。”燕含章深吸了一口氣,壓了壓心頭快要控制不住的火氣,還算平靜地說道:“這是本王的王府,本王想在何處便在何處?!?/br>景安起身,走到門前,拿起傘,走了出去。他沒有什么別的意思,他只是覺得,燕含章應該需要冷靜一下。燕含章起身,快步走到門邊。黑暗中還隱約有那人的背影。燕含章一瞬間覺得腦海里閃過一個畫面。大雨滂沱,繁花似錦,有一個人,披著明黃色的披風,漸漸消失在他的視野里。印象當中,好像他曾經經常這樣卑微的守在門口,無助而心痛地目送那個人遠去。他心里涌起一陣強烈的聲音,不,不能讓他走,你費盡心思得到他,他現在終于屬于你了,你不能讓他走!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有這種想法,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沖進雨幕,跑到景安身邊,猛的抱住他,聲音里帶著哽咽,道:“我道歉,我道歉,你要我做什么都行,你別離開我好不好?”不知道是雨水還是什么滑進他的脖領之中,景安怔住,良久,才無奈地說:“傘都被你撞掉了,先回去再說好嗎?”燕含章死死地摟著他,就是不說話,也不撒手。景安怕雨太大,他會感冒,所以想掙開他,卻發(fā)現他用力實在太大,強行掙開只會傷到,所以就由他去了。兩個人依然靜默著,心境卻和剛剛大有不同了。“阿嚏!”燕含章打了個噴嚏。他還沒從剛剛的情緒里出來,一雙眼里都是迷茫,好像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景安見他放開手,回頭擁住他,道:“走吧?!?/br>燕含章很乖地點點頭:“嗯?!?/br>把他放進房間里,景安叫人打熱水進來。回去之后,燕含章又猛的抱住他,渾身都在打著顫。景安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后背,道:“別怕?!?/br>燕含章沉默著,良久,道:“你不會離開我是嗎?”景安一怔,繼而搖搖頭:“不會?!?/br>燕含章又摟住了他,沒法開口跟他說自己的不安。那些熟悉的仿佛親身經歷的場景,那樣荒誕,又那樣真實。一串下人快步走進來,繞過二人,像是一個個眼睛瞎了,不敢抬頭,不敢說話。等他們都出去后,景安拍了拍燕含章的肩膀,道:“去洗個澡?!?/br>燕含章不說話。景安無奈,只好親自給他脫了衣服,抱他去了屏風后面。屋里燈光明亮,燕含章渾身赤裸,宛若嬰孩一般躺在他懷里。他終于反應過來,臉微微變紅,羞恥的蜷縮在景安懷里。景安把他放到冒著熱氣的水里,道:“好好泡一會兒,一會兒叫我?!?/br>燕含章見他要出去,連忙拉住他,道:“別走?!?/br>景安動作頓了頓,然后留了下來。燕含章見他身上也在滴著水,猶豫了一下,問他:“你要不要……一起?”景安聞言,愣了愣,但也沒多說什么,很從容地脫了衣服,扔到一邊,進入了浴桶。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燕含章又恍惚起來,他覺得這樣的場景好像出現了無數次似的。他看不清那人的臉,但是直覺告訴他,那人就是眼前人。兩個人安靜的泡了好大一會兒,景安用內力溫著水。燕含章一直待在浴桶里,自然沒法察覺出什么,直到他看出景安面色有點發(fā)白。他連忙問道:“怎么了?是不是泡的太久,發(fā)暈了?”景安搖搖頭,道:“沒事,但是確實該出來了。”燕含章點點頭,他站起來,立刻感覺到秋夜的涼嗖嗖的往身上走。二人走到床邊,躺進了被窩里。良久,燕含章忽然問景安:“景安,在你心里,我……”我和安欒誰更重要?他沒說出口的話,景安卻仿佛聽到了。他勾了勾嘴角,摸了摸燕含章的頭,心想,傻瓜,你是唯一一個我愿意跨越宇宙星空也一定要找到的人。只是這話是不能說給他的,說多了怕他太膨脹了。景安堅決不承認是自己太羞澀的原因。燕含章一愣,抬頭看他:“你為什么摸我的頭?”景安面色冷淡,不說話。燕含章看著他冷淡的面容,良久,突然伸出了手,摸了一把景安的頭,道:“我要摸回來?!?/br>然后迅速轉身,蓋好被子,道:“睡覺!”景安愣住,繼而黑了臉,道:“不許摸我的頭,沒有下一次?!?/br>燕含章嘀咕了一聲“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br>然后縮進小被窩里,心想,你讓我不摸我就不摸,那我豈不是太沒面子了。他一直沒說的是,他心里有一個蠢蠢欲動的欲望,就是天天擼景安的頭。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印象中,好像他已經想了好多好多年了,但是一直不敢實施。可是為什么會不敢呢?這個問題還沒有想明白,他就睡著了。感冒帶來的困倦突如其來且極其強烈,讓人抵擋不住。景安看著他安睡的模樣,良久,上前,親了一下他的額頭,神色溫柔,不復之前的冷淡,道:“睡吧。”在暗處通過各種方式時刻觀察保護攝政王的暗衛(wèi)心里糾結了一下。這人終于表里不一了一回,用不用告訴王爺呢?啊,還是算了吧。這么一點小事,不值得告訴王爺了。暗衛(wèi)大哥不承認是心里那點不舒服的感覺作祟。暗衛(wèi)大哥尚未娶妻,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會不舒服,但是如果他穿越到現代,一定會知道這是為什么。大概就是被迫吃狗糧之后羨慕嫉妒恨的感覺吧。第二天一早,景安就去了安欒那里。安欒正在看棋譜,看到他來了之后,顯得很欣喜,道:“顧兄,你怎么來了?”景安看著他,面色平靜,心中卻有些愧疚,道:“我來向你道歉。”安欒一愣,道:“不不……顧兄你……你跟我道什么歉?。俊?/br>他頓了頓,又安慰性地說道:“是那件事?哎呀,我早說了,沒關系的,那件事情錯不在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