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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界處,地處偏遠,但商戶多,人口繁雜,便于安家。 一是入蜀,雖說重巒疊嶂路途險惡,但蜀中乃是膏腴錦繡之地,安定下來日子也能過得不錯。 至于到底往哪條路線…… 顧沅盯著書頁上蜀地的描述,兩道好看的黛眉蹙起,陷入沉思。 “看什么看得這般入迷?” 身側(cè)冷不丁冒出個聲音,嚇得顧沅小心肝一顫。 仰起頭,就看到裴元徹抱著胳膊,深邃的目光在她的臉上來回巡視著。 顧沅忙將手中游記合上,坐直了身子,訕訕道,“沒什么,就看些游記,打發(fā)時間罷了。” 裴元徹彎下腰,拿過她手中的游記隨手翻了翻,沒瞧出什么稀奇的。 他居高臨下的看向她,溫聲道,“等日后有空,孤帶你出去游山玩水?!?/br> 看著他英俊眉眼間的認真,顧沅抿了抿唇,稍定了情緒,嗓音輕軟道,“好啊?!?/br> 裴元徹將游記放在一側(cè),一把攬過她的肩膀,鳳眸挑起,饒有興致道,“來看看孤作的畫?!?/br> 聞言,顧沅心頭開始斟酌著該如何贊美,可等她走到桌案旁時,那些贊美之詞都噎在喉嚨中。 只見那張黃花梨木的大桌案上,鋪著一張描繪生動的美人圖。 開得爛漫的重重海棠后,一位綠衣美人手執(zhí)團扇,慵懶斜倚著欄桿。 裴元徹從她身后圈著她,語調(diào)懶怠,“怎么樣?” “殿下畫的是我?” “除了你,還會是誰?!?/br> “……” 顧沅默了默,過了一會兒,擠出一抹笑來,“殿下畫技高超,將我畫得很美?!?/br> 裴元徹聽著她的回應(yīng),想到上輩子她離世后,他每回想念她時,只能看著她的畫像,或是去鳳儀宮,抱著她的牌位說話。 那些日子真是難捱,還是現(xiàn)在好。 他捧住她的臉頰,昏黃的燭光灑在她如玉的肌膚上,顯得愈發(fā)瑩白。 端詳片刻,他搖頭道,“畫得再好,也畫不出你一半的美?!?/br> 這話說得極膩歪,顧沅身子發(fā)麻,又覺得羞赧,忙將臉扭了過去。 她與他做了十年夫妻,前世他只有在床笫之間才會說些纏膩的話,這會子兩人衣冠整齊,他突然來這么一句,叫人怪不適應(yīng)的。 將畫作收好,時間也不早了,兩人皆去沐浴。 裴元徹想與顧沅一起沐浴,顧沅哪敢答應(yīng),忙裝傻糊弄過去了。 她只祈禱著她頭上的傷口能慢些好,能拖多久算多久,最好在她到達江南逃跑之前,他都別再碰她。 男人沐浴時間短,等顧沅洗漱完畢回到寢殿,裴元徹早已躺在了床上。 她這邊一躺下,他下榻滅了兩盞燈,放下幔帳,就貼了過來。 倒也沒有碰她的意思,只是單純抱著她睡。 顧沅一開始還推說太熱,想要他放開她,各自平躺著好好睡。 哪知道裴元徹輕輕啃了下她的脖頸,說道,“若是覺得熱,不如脫了睡?!?/br> 他的語調(diào)平靜,顧沅一時分不清他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忙縮了縮脖子,悻悻道,“心靜自然涼……睡著了,應(yīng)該就不那么熱了……” 身后傳來男人低低的笑,他摟著她的胳膊收緊了些。 顧沅心底無語了一陣。 沒多久,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來,見他此刻心情不錯,就翻了個身,小心翼翼問道,“殿下,我想求你一件事?!?/br> 裴元徹垂著頭,鼻腔里發(fā)出一聲慵懶低沉的“嗯”。 “在去江南前,我想回侯府一趟?!?/br> 此次一別,再次回到長安,也不知是何年何月。 她想再回家一趟,見見父母兄嫂,若是可以再見見素素和月娘,那她也無憾了。 床帷間一片安靜,只聽得兩人節(jié)奏不一的呼吸聲。 顧沅兀自忐忑著,悄悄捏緊手指,小聲道,“我知道這個請求有些麻煩,若是不行,那便罷了。我請母親進宮來,也是一樣的……” 她還沒說完,就聽身旁男人道,“親孤一下,孤就應(yīng)了你。” 顧沅一呆。 裴元徹松開她,平躺著睡下,昏黃光線里,他那雙狹長的鳳眸亮得出奇。 見顧沅一動不動,他偏頭看她,“怎么,你有求于孤,總得給孤一點好處。” 顧沅回過神來,撐起半邊身子,水靈靈的眼眸撲閃撲閃眨了兩下,半信半疑道,“我親你一下,你就答應(yīng)我么?” “不然呢?!?/br> 更進一步的要求他倒是想提,可她頭上還有傷,提了也白提。 顧沅心頭踟躇著,要她主動親她,實在違背她心意,可親一下,她就能回去見著家里人…… 權(quán)衡一番后,她還是湊了過去。 裴元徹大大方方的平躺著,一副任她采擷的姿態(tài)。 顧沅咬了咬唇瓣,深吸一口氣,一點點的低下頭。 男人俊朗的臉在眼前放大,他的鼻梁很高,嘴唇薄薄的,不笑時分外嚴肅,笑起來亦正亦邪。 靠得越近,呼吸越熾熱。 她閉上眼,飛快的啄了一下。 正準備離開時,男人像是早猜到一般,一只手勾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腦袋,重新按了下去。 顧沅一時支撐不住,整個人就趴在他的身上。 隔著薄薄的衣料,兩人緊貼著。 她的臉?biāo)查gguntang,好在帳內(nèi)昏暗,掩住她滿臉的紅。 也不知道親了多久,她都快喘不過氣了,他才松開她,在她耳邊平息半晌,低罵了句什么似的。 顧沅聽不大清楚,又見他掀開被子坐起身來。 “殿下?”她雙眼迷茫。 “孤應(yīng)你了。” 裴元徹揉了揉她的發(fā),眸光沉沉,啞聲道,“你先睡吧,孤去下凈房。” 顧沅先是一頓,旋即明白了什么。 她垂下眸,印證般、悄悄地往他那邊看了一眼。 臉頰霎時更燙了。 她忙扯過薄被遮著臉,支支吾吾道,“多謝殿下……那你……你去吧,我先睡了。” 裴元徹啞然失笑。 這能怪誰?要怪只怪他高估了他的自制力,本想著親一下解解饞,沒想到越解越饞。 半個時辰后,他帶著一身涼氣回來。 看著懷中安靜睡著的小美人,裴元徹低下頭,吻了吻她的眉心。 靜了片刻,他低喃道,“我們何時會有孩子呢?!?/br> 他們這輩子的圓滿,就差孩子了。 上輩子他們有兩個孩子,第一個有母愛,卻沒有得到父愛。第二個有父愛,卻沒得到多少母愛。 對那兩個孩子,他們實在虧欠許多。 這輩子若是有了孩子,他定會好好的對待,讓這個孩子在父母的關(guān)愛下長大成人。 顧沅本來睡得迷迷糊糊,聽到男人的這句呢喃,登時清醒了過來。 孩子。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