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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呆在原地。 男人的背后,衣袍被灼燒殆盡,碎片之下那副繁復精細的青鳳紋身一片血rou模糊,而?他的后腦處有血不斷流下,將素白衣領染成一片妖異濃烈的血紅色。 耳畔是?此起彼伏的驚駭喊叫聲,漸漸地,顧沅什么也聽不見?,只?聽得嗡嗡嗡的悶響,眼前也一陣一陣發(fā)黑。 ——你放心,朕一定將宣兒帶出來。 ——朕答應你的,帶宣兒出來… ——朕沒騙你…… ——“宣兒,你放心,父皇說話?算話?,這輩子父皇會用?性命來護住你們娘倆,守你們一世無憂?!?/br> ——“沅沅,你在乎我一點好不好?哪怕是?一點點?!?/br> 他的話?一句句浮現(xiàn)在心頭,顧沅這才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原來他的話?她?都記得這樣清楚。 “太醫(yī),快救救他!” 她?慌張的抓住太醫(yī),眼中?滿是?紅血絲,有些癲狂般,“你務必保證他沒事,若他有個三長兩短,本宮絕饒不了你們!” 太醫(yī)心驚膽戰(zhàn),忙上前查看傷勢。 場面亂作一團時?,兩個侍衛(wèi)押著個形容狼狽的宮女過來。 “稟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臣等在御河附近抓到一個試圖逃宮的宮女?!?/br> 崔太后和?顧沅心神一震,不約而?同朝那邊看去,只?見?那被按跪在地上的是?個女子,身著尋常宮女服,長發(fā)凌亂散著,低著頭,讓人一時?不清她?的容貌。 不過那女子很快抬起頭,卻是?一張極其普通且陌生?的臉。 她?目光狠厲的掃過眼前亂糟糟的情?況,當看到皇帝渾身是?傷不省人事的模樣,她?臉上的神色一下子鮮活起來,張大嘴露出個極夸張的詭異笑容,“哈哈哈哈哈報應,報應!” 眾人臉色一變。 那女子笑的愈發(fā)放肆,“真是?天助我也,本想著殺不了裴元徹這個狗賊,殺了他兒子也算解恨,沒想到他竟然?主動送上門找死!值了,值了!” 顧沅聞言,捏緊拳頭,一雙黑眸幽幽盯著那張陌生?的臉,語氣冰冷,“是?你殺的人,是?你放的火?” 那女子看向?她?,見?著她?精致的臉龐上未干的淚痕,臉上露出輕蔑的笑來,“是?,是?我做的。你別這樣瞪著我,顧沅,說起來我還得謝謝你,裴元徹是?看在你的份上,才會沖進火場吧?” 顧沅蹙眉,“你是?誰?” “我是?鬼,我是?從地獄爬出來找裴元徹報仇的惡鬼!”那女子狠狠笑道,眼睛里是?滔天的恨意。 電光火石間,顧沅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猛地上前一步,眾人驚呼“皇后”,只?見?顧沅按住那女子的臉,在她?耳后摸了摸,手腕一用?力,撕下一張薄薄的人-皮-面-具。 在場的人皆倒吸一口涼氣,尤其是?看到那張面具下斑駁丑陋的臉,更是?見?到鬼般瞪大了眼。 作者有話要說:真不是故意卡,實在是太晚了寫不完。 二更放在明天下午2點前,照例求評論~QAQ ☆、126、【126】 只見火光照映之下, 一張女人臉,一半是細嫩白皙,一半是被火燒得扭曲猙獰的皮rou。 她那雙漆黑的眼睛倒映著火焰, 滔天的恨意比火勢還要強烈。 便是先前心頭有所猜測,然而真正看到這張可怖的臉, 顧沅眼皮還是猛地跳了下, 纖細的手指一松,那張惡心逼真的人-皮-面-具便掉在地上。 “昌……昌月?”崔太后滿目震驚,用力撐著萬嬤嬤的手才勉強站穩(wěn)身子。 眼前之人不是旁人,正是順濟帝與嘉貴妃之女,四公主昌月。 最初的震驚過后,崔太后很快冷靜下來,面色凝肅,上前一步, “你不?是死了么?” 五皇子逼宮失敗后,她趁亂逃離皇宮,最后被追兵圍剿, 葬身于火海。她的尸首燒得面目全非,最后還是根據(jù)手腕上那枚金手鐲才辨出身份。 “死?我?為何要死?我?要活著!我?要報仇!” 昌月?lián)P起臉,冷笑著, “這皇位本該是我皇兄的,父皇薨逝前留了遺詔, 原該是我皇兄即位!都是裴元徹這狡詐惡毒的小人, 他?害死我?母妃、皇兄、小八和小十,還有我?皇嫂、侄子,滅我外?祖全族……他害得我?家破人亡,人不像人, 鬼不像鬼,我?怎甘心就那樣死在火里?” 所以在那場火里,她毫不?猶豫的將貼身宮女推進火場,鎖死在了房間里—— 總得有具尸體往上交差,她才能金蟬脫殼。 至于那宮女,能為主子去死,也算是她的福報。 顧沅看著眼前這張猙獰的臉,眸光幽冷,“所以你去投奔了戎狄?” 她有些懷疑這一世大淵與戎狄提前交戰(zhàn),或許也有昌月暗中推波助瀾的緣故。 昌月不?置可否,陰森森笑,“只要能殺了裴元徹,只要能殺了他?!你們也別再廢話,我?今天進了宮,就沒想過活著出去?,F(xiàn)在好了,一切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裴元徹不死也殘,我?大仇得報,我?心里痛快極了!” 話音剛落,就聽門外傳來一道脆生?生?的斥聲,“賤人!” 眾人還沒看清,就見一道石榴紅身影風風火火沖來,揪住昌月的頭發(fā),兜頭一個巴掌甩了過去。 “啪”的一聲,分外?響亮。 甩完巴掌,景陽才后知后覺看清那女人的臉,心下猛地一跳,竟是昌月? 再看蘭嬤嬤懷中可憐兮兮、病貓似懨懨的宣兒,還有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皇兄,景陽恍然明白過來,剎那間,一陣強烈的怒氣涌遍全身。她指著昌月道,“你有什么資格報仇!你母妃和你兄長落到那個下場,都是他們自己作的!嘉貴妃和裴元齊弒君篡位,殺害親兄弟,那三天長安城里死了多少無辜之人,你憑什么報仇!” 看著錦繡綾羅、珠光寶氣的景陽,昌月眸中閃過一抹怨毒,這些本該是她的,她才該是金尊玉貴的長公主才對,景陽這個下等宮女所生?的下賤坯子,憑什么過的比她好? 景陽被她這瘋狂的目光看得背后一涼,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 顧沅見狀,將景陽拉在身后,她垂著眼,毫無懼色的盯著昌月,“冤有頭債有主,你若直接來刺殺裴元徹,我?還敬你幾分??赡銋s對無辜的婦孺稚童下手,他?們與你無冤無仇,你怎下得了手!” 奶娘和谷雨的尸身還在一旁,宣兒連哭都沒了力氣,多虧谷雨的血浸濕了衣袍才給了他?些許喘息之地,否則他?怕是要窒息而亡。 “那是裴元徹的兒子,父債子償,有何不?可?至于那兩個奴婢,呵,誰叫她們不識好歹。再說了,兩個奴婢而已,也值得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