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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平板兒三輪兒,拉到個向陽之地,把車放好,就可以剪彩開張了。我聽你媽說你這次被提前放回來是因為表現(xiàn)好?那天幾乎沒有顧客,輝子心情又格外好,我和輝子聊起些從沒聊過的話題。好個jiba!他不屑地回答。監(jiān)獄里苦嗎?我又問習慣了,哪兒都一樣。我覺得你第二次進去太冤了。其實我第一次進去是真冤!第二次不就是因為‘嚴打’才進去的?cao!雖說沒犯什么大事,小事兒也不少,你想,沒疤瘌沒瘵能讓我進去嗎!第一次是真他媽的冤!他說著笑笑:一輩子就完了。你現(xiàn)在和那些人不來往了吧?我問哪些人呀?他看著我說,目光里透出反感。……你真的別再進去了,我每次都挺難過的。我突然沖動地說。輝子笑了,用手和嚕著我的頭發(fā):小嘴兒夠甜,想在我這里買好兒?你別動我!我說著挪開他在我頭上的手:上次你就不聽我的,結果怎么樣?這次還不聽我的!你是我媳婦呀?我要聽你的。他笑得起勁兒。當你媳婦怎么著!你敢要我就敢當!我邊說邊逼視著他。輝子仍然笑,慢慢地,他收住笑容:小洋!你他媽別不學好!什么不學好?我疑惑。輝子笑了:你丫真他媽傻!他說著一把摟住我的脖子,在我頭上輕拍一下。那場談話我終生難忘,它象警鐘,使我猛醒:我正在不學好!我第一次為自己對輝子的感情而驚慌、困惑、甚至恐懼。后來我常回味那次談話,實際上輝子和我對媳婦的定義有不同的理解,我想的是情,輝子大概想的是性。我在性方面開竅相當晚,但在情上卻領悟得很早。輝子不同,他十五歲那年有了第一次男女性體驗,在他第二次入獄時便開始嘗試男男性事,這些都是他后來告訴我的。雖然我對自己的性取向憂心忡忡,可仍喜歡不動聲色地悄悄觀察輝子。我喜歡看他單手嫻熟轉動瓶起子的動作,喜歡聽他講述種種趣事,甚至對他初二輟學、兩次入獄的經歷都存有一絲欽佩。對于這些感受我無法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只是當我和輝子在一起時,這種感覺更加強烈。記得那是發(fā)生在同一天的兩件事兒。一個中年婦女領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從我們的三輪兒車前路過,小女孩說:媽,我渴再過兩小時咱們就回家了。中年婦女回答。就五毛錢,給小孩兒買一瓶。輝子招呼道小姑娘不往前走了,看著放在冰上的汽水,舔著小嘴。一會兒就到家了,聽話!中年婦女堅持著。三毛錢怎么樣?就給孩子賣一瓶兒。輝子說小女孩看著她媽,她媽看看女孩又看看汽水。白送!行不?輝子說著打開一瓶汽水。中年婦女無奈地嘆口氣,從輝子手中接過汽水,遞給小女孩。小姑娘嘴里咬著吸管,幾乎是一口氣將汽水喝光。中年婦女費勁地從口袋里掏出錢包,艱難地找出三毛錢,遞給輝子。不要錢,白送,我說了。輝子臉上帶著酷笑。那……那怎么好?沒什么,走吧。看著婦女和小孩的背影,我問輝子:真讓她們白喝了?嗨,不就他媽一毛多錢的事兒嗎。他邊說著邊一瓶瓶地翻動冰上的汽水。將近黃昏,暑熱已經腿去,有些起風。輝子買來燒雞和啤酒,他說不能虧待我這個跟班兒學徒。這時來了兩個顧客:來兩瓶汽水!他們沖我叫道。我連忙放下手中的雞退,擦擦手,為他們打開兩瓶。兩人一氣喝完,將瓶子扔到冰上,我把空瓶放在旁邊的桶里。其中一人從兜里掏出一塊錢,手一揚,輕飄飄的票子先被扔在汽水上,隨風又飛落到地上,我追出幾步趕緊用腳睬住,終于撿起那一塊錢。嘿!嘿!嘿!給錢了嗎?就走?我聽到身后輝子的聲音,他說著走到那兩個人面前。給了!一個說。給夠了嗎?不是五毛錢一瓶嗎?兩個人一塊啊!誰告訴你五毛一瓶?一塊錢一瓶,再拿一塊錢!現(xiàn)在汽水哪兒不是五毛錢呀?怎么到你這兒漲價呀?少廢話,拿錢!輝子語氣很平緩,皺著眉頭。正說著,走過來一個顧客:多少錢一瓶兒?那人問。我站在那里不知如何回答。五毛輝子說。嗨!你看你不是說五毛嗎?被輝子攔下的那兩個人幾乎同時叫道。賣他五毛,賣你倆一塊!輝子仍然語氣平和。你這人怎么不講理?耍誣賴啊!一個說。別理他,他媽的臭流氓!走!另一個說。????輝子沒說話,轉身抄起我們還沒喝完的啤酒瓶,往地下一坷,瓶子碎了,破損的玻璃凸凸凹凹,變成了一把武器。輝子竄到那兩人面前:敢走?!今兒你們不給我放下十塊錢,老子讓你們死這兒?。?/br>我驚恐地看著輝子。那兩個都是三十多歲的漢子,從體形上看都比輝子顯得粗壯。給不給?輝子說著突然晃動手中的武器,直沖其中一個刺去,幸虧那人躲閃及時,臉沒被傷到,但他舉起的胳膊已經被劃破。別!別!另一個人驚慌地叫著,他從衣服里掏出十塊錢遞給輝子。發(fā)生這一切大概就在幾秒鐘之內,當時我的驚訝遠遠大于恐懼。突然間,我意識到我和輝子雖然從小一起長大,雖然同住一個院子,雖然曾經好得不分彼此,可我們是生活在兩個世界里的人。那天輝子想用那十塊錢請我吃飯,我說我怕噎著,或者得個消化不良什么的。后來輝子告訴我他用這錢請了那個大眼睛男孩,他的名字叫小威。我真后悔沒和輝子去吃飯,就算噎死了我也無怨無悔。以后輝子沒再叫我去和他賣汽水,他說因為有小威陪他去。四我接到了錄取通知,那是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