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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不下去的人的性命,死亡已經(jīng)司空見慣,人們早就失去了應(yīng)有的同情心與憐憫心,因為誰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下一個。躲在亭子里看管奴隸的人聽見動靜,掀了下眼皮子,很快又叫來一個人,兩人罵罵咧咧的走過去準備把死掉的人的尸體往外拖。因為坐的太擠過不去,這兩人一邊叫罵一邊伸腳踹人,下腳毫不留情,擋在前面的人慌忙翻身躲避,旁邊的人被壓在下面也不敢吭聲。這兩人跟這些奴隸一樣,本也是被抓來的普通百姓,想投奔姓羅的,人家嫌棄他們戰(zhàn)斗能力差,被安排著打雜管理奴隸,這些人卻像領(lǐng)了皇命一般,狗仗人勢欺壓其他人。看著別人在他們腳下慌張躲閃,這兩人面上出現(xiàn)一絲得色,甚至故意伸腳嚇唬戲弄人,看見他們滾做一堆,便哈哈大笑。玩樂夠了,這兩人才拖著剛死去那人的尸體,倒拖著往外走,死者還有親人活著,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不敢多說一句話。經(jīng)過一處人堆,看管者眼角掃到一個高瘦的漢子摟著一個皮耷拉在身上,看起來又丑又老的男人,他頓時嫌惡地吐了口口水,沖漢子喊道“喂,這老頭子是不是死了”漢子臉黑黢黢得看不太清楚,個頭也不十分高,一身衣服空蕩蕩地掛在身上,依舊把那滿臉褶子皮的老男人摟緊了,緊張道“沒有,大人,他還活著?!甭曇舸指码y聽。這兩人旁邊還有三個孩子,一個是個十三四歲的半大少年,臉上有一道差點貫穿整張臉的傷疤,另兩個是年紀相仿只有七八歲的小孩,兩個孩子都緊緊依偎在大人身邊。看管者啐了一口,也不想多添一點兒事兒,便略過這兩人,繼續(xù)拖著尸體出去。看管者一走,余下的人立刻松了口氣,躲閃開的人爬回原位,被踢傷的撞疼的,輕聲吸著氣。恐是因為看管者剛才那句話,坐在那一家五口身邊的人臉色難看的想要挪開一點兒,因為萬一這人死了,看管者來拖尸,他們這些堵在路上的,便要平白遭一回罪。一個小點兒的孩子怕是嚇著了,往大人身邊又靠了靠,緊張地抓住瘦弱男人的衣袖,小聲哼唧道“爹爹怎么還不醒”單看昏迷不醒的男人臉上的褶子,絕想不到他竟然是這么小孩子的父親,看管者剛才便以為,他是瘦弱男人的爹,幾個孩子的祖父。瘦弱男人的嗓子好像是壞的,嗓音非常粗嘎,他壓低了聲音哄孩子“莫怕,爹爹很快就會醒的。”小孩眨了眨眼,想叫一聲“娘”,但是看看四周,硬生生把那個字含在喉嚨里沒敢叫出來。他雖然年紀小,但是也知道,娘不能叫娘,jiejie也不能叫jiejie,要叫叔叔,要叫哥哥,否則就會被抓走再也回不來了。瘦弱男人其實是扮成男人的女人,她說是這么說,摟著男人的手卻在微微發(fā)抖,丈夫已經(jīng)昏迷好幾天了,其實早在來這里的路上,自家男人就在發(fā)燒,整個人昏昏沉沉的,走路都是靠她和大女兒攙扶著。他們躲在人堆里盡量不讓看管者發(fā)現(xiàn),才沒讓丈夫跟其他病患一樣被拖出去扔掉或者直接喂僵尸。靠著大女兒的異能偷偷給丈夫降溫,好不容易才把燒降下來,但是人一直沒醒,女人心里清楚,這是身體太虛了。她丈夫原本胖的很,一下子暴瘦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身體早就不成了,爭奪口糧的時候,為了護著她和孩子,被人踢打了一頓,當時就不太好。要不是當初恩人給的神藥還剩一些,她偷偷喂給丈夫吃了,恐怕根本挺不到現(xiàn)在。可是那藥已經(jīng)徹底吃完了,他們一家子能齊齊全全的活到現(xiàn)在,全靠這些藥和偷偷藏著的食物撐著。現(xiàn)在他們什么都沒有了,丈夫還昏迷著,女人望著天,心里頓生凄涼,他們一家子,怕是走到絕路了。刀疤臉少女看見母親眼角的淚痕,猶豫了一下,湊到她耳邊小聲道“要不我”女人渾身哀意一收,不待她說完,斂容正色道“不行,不許去”她知道女兒想做什么,只要她爆出自己是異人,家里的人待遇立刻會發(fā)生改變。但是她是個女孩子啊,那群人根本不把女人當人看,哪怕女兒是個異人,在兩個首領(lǐng)還有其他異人眼里,或許只是更高級的玩物。尤其是出現(xiàn)當初那個女異人的報復(fù)事件后,女兒的身份一旦暴露,迎接她的恐怕不會是什么好下場。為了不讓女兒淪落到其他年輕少女的凄慘下場,丈夫狠心毀了女兒的臉,現(xiàn)在她絕不能放孩子出去。況且這群惡徒,根本不能稱之為人,絕不能讓女兒替他們做事。兩人說話間,一直昏迷不醒的男人眼皮突然顫動了一下,慢悠悠醒轉(zhuǎn)來,他耷拉著眼皮子,眼珠轉(zhuǎn)動先四下掃視一眼,見妻兒俱在,才放心地低喘了口氣。女人見丈夫醒來,頓時大喜,幾個孩子瘦弱的臉上也露出笑容,男人露出一個有氣無力的笑容,低聲詢問現(xiàn)在的處境。女人將聲音壓得極低“咱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州府了,在一個叫青陽縣的小縣城,兩個首領(lǐng)今日帶了很多人,要去攻打什么地方,這會兒也快回來了。”她說著心里有些嘆息,被打下來的地方老百姓是要遭殃的,他們身邊又會多很多同伴,但是如果能搶到很多糧食,或許會給他們吃一口。一時間,她又為自己生出這種念頭暗自唾棄。男人病太久了,腦子昏昏沉沉不太清醒,聽見青陽縣,總覺得這名字有點兒耳熟,他有氣無力地問“可知道去攻打何處”那些看管者素來不將他們當人看,聊天談話的時候也不會避著他們,女人想了想,道“好像是個小村子,叫什么河,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首領(lǐng)帶了兩百多人呢,二首領(lǐng)也跟著去了。”河青陽縣清河村電光火石間,男人,也就是當初跟夏琛等人分道揚鑣的馮硯山,突然明白了自己身在何處。說來可笑,他當初一心想帶妻兒逃出魔掌去投奔夏琛,一直沒能成功,沒想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竟然被裹挾著到了這里。想起妻子剛才的話,馮硯山心中升起幾分焦急,雖然他對小神仙夏少有盲目的信心,但是二首領(lǐng)有多強,他可是親眼看見過的,以一敵百絕不是個虛詞。況且姓羅的手下能人不少,夏少身邊就那幾個人,打起來可不是得吃虧馮硯山急得不行,但是卻又束手無策,他們被困在這里,餓得跑都跑不動,想要報個信都沒辦法。正心焦著,幾個壯實的漢子邊聊著天邊朝這邊走來,兩個看守者弓著腰滿臉諂笑地跟在后面。其中一人道“首領(lǐng)他們已經(jīng)走了大半日了,還沒有回來,咱們現(xiàn)在來挑兩腳羊樂呵,不太合適吧?!?/br>另一人臉上有顆大痣的男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