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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感覺到綾迅速地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然后又合上了,她大聲地嚷著說道:“尼古萊!你把手拿開!你這個騙子!” “你不是要看魔術(shù)嗎?莉蓮。現(xiàn)在,你即將有個機會親身體會魔術(shù)師的表演了,這只需要花費你一分鐘的時間?!惫昀锬托牡卣f道。 “好吧?!本c嘀嘀咕咕地說了什么,果戈里只知道那并不是俄語,他沒聽清是什么,然后他聽到綾繼續(xù)說道,“尊敬的尼古萊先生,我要告訴你的是,這是你最后的機會了,現(xiàn)在,你可以開始你的表演了。以及,如果你的表演讓我不滿意的話,我會給你打差評的?!?/br> “補充一下,現(xiàn)在天還是黑著的?!彼话逡谎鄣卣f道,睫毛顫顫悠悠的,一抖一抖,忍不住要睜開。 果戈里的臉不自覺地柔和了下來,他用另一只手輕輕扣起了那頂禮帽,他彎下腰,視線和綾齊平。 “準(zhǔn)備好了嗎?莉蓮。”他說道。 “沒有!” “現(xiàn)在準(zhǔn)備好了嗎?”過了幾秒,他又問了一遍。 “沒有!沒有!再等等!” 正當(dāng)果戈里想要問上第三遍的時候,綾抬起一只手,沒有任何阻礙的力道,她輕易地挪開了果戈里蓋在她眼皮上的那只手,緊接著,她一把掀開帽子,不耐煩地說道:“尼古萊,你可真是磨磨唧唧,我不看你的魔術(shù)了,我要揭穿你的小把戲!” 因為沒有阻力,她很順利地睜開了眼睛。 出現(xiàn)在面前的并不是任何的驚喜,而是一張屬于尼古萊·果戈里的臉。 說實話,綾被嚇了一大跳,連酒都快嚇醒了。 她看到對面的果戈里也明顯是這樣,一副被嚇到了的驚訝面孔。 因為他們的距離實在是近了。 在昏暗的燈光下,尼古萊·果戈里的臉龐看起來覆蓋了一層迷蒙的燈光。 綾可以清晰地看到他那雙氤氳著的銀白色瞳孔,此刻,就像一抹平靜無波的河面,在日升時,湖面反射粼粼波光,耀眼極了,也澄澈極了。從這雙眼睛來看,他并不復(fù)雜,相反,至少在此刻,尼古萊·果戈里看起來是如此的純粹。 綾短暫地盯著他看了一會,然后悻悻地別開了眼睛,碎碎念了一句:“無聊?!?/br> “是你不聽我的指揮?!彼麩o辜地辯解了一下。 隨著綾的驚醒,剛才的那種氣氛已經(jīng)完全消息了,所以果戈里并不打算繼續(xù)之前的話題了,他若無其事地轉(zhuǎn)移了聊天內(nèi)容,“莉蓮,你不是要去那邊嗎?” 他指了指身后那個舞臺。 經(jīng)由他的提醒,綾才記起來她忘了什么事情,于是,她像金魚一樣,記憶只有幾秒鐘,很快把之前的事情拋在腦后了。 “我要去那邊了?!彼噶酥覆贿h(yuǎn)處的吧臺,那里正好還剩著兩個位子,她順手把果戈里的啤酒也帶上了,反正他也不喝。 “尼古萊,你要一起嗎?” 他輕輕頷首。 綾于是興沖沖地拉著果戈里跑向了那一片吧臺,她歡呼著說道:“期待今晚的表演!” 突然,她又像想起了什么,下意識地放慢了腳步。 果戈里跟著她一起慢了下來。 他猜不到綾的意圖,尤其是喝醉酒的她。 綾神神秘秘的把果戈里叫到一邊,悄聲對他說道:“尼古萊,酒吧對我來說,偶爾是一個很好的交友平臺,但更多的時候,我會用來解壓。” 她思考著怎么做才能貼切地為果戈里解釋這句話的含義:“我喜歡看人類瘋狂的樣子,最最真實的樣子。眾所周知,人會在喝酒以后,蛻下平時包裹的那層假皮囊,露出千瘡百孔的靈魂。觀察他們肆意放縱的樣子,無論好壞,我很喜歡,嗯,那很有趣?!?/br> 喝醉了的綾變得坦誠自在多了,平時,她根本不會跟果戈里表達(dá)這么多的想法。 雖然她的臉頰還有點紅,但是她明顯已經(jīng)清醒多了。 “說起來,尼古萊,你愛喝酒嗎?”她突然話鋒一轉(zhuǎn),問了一句不相關(guān)的話。 “不太喜歡?!边@次,他也沒有說謊,也沒有遮遮掩掩,他只是直白的評價道,“被酒精麻痹的人,也妄想尋找遠(yuǎn)在天國的自由天堂嗎?一旦從乙醇帶來的幻想里清醒過來,天堂便即刻成為地獄,這只會讓痛苦更痛苦?!?/br> “可是,我很喜歡喝酒?!甭牭焦昀锏脑?,綾眉頭一皺,委屈巴巴地蹲在了地上,“我想起了!不對!尼古萊,我現(xiàn)在就喝醉了,你是不是在嘲笑我?” “嗚嗚嗚嗚,我不配尋找自由天堂嗎?” “我好傷心,你罵我!” 她還用手捂住兩只耳朵,一副不聽不聽的樣子。 “……”尼古萊·果戈里覺得有點頭痛。 他不該妄想她已經(jīng)酒醒了的。 但他又一時之間找不到任何理由來說明自己的話并沒有任何嘲諷綾的意味,他只能也蹲下了,他們縮在一個角落里,像兩頂有毒的蘑菇,在這一塊小天地里生根發(fā)芽。 綾跟他面面相覷。 “莉蓮,我也喝醉了。”果戈里說著,又使勁地掐了一把臉頰,讓它們變得紅紅的,還裝作一副醉態(tài)似的晃了晃,看起來有點重心不穩(wěn)的樣子。 綾定定地看著他賣力的表演,一臉不開心。 但是,突然,她想起了之前他們見面時,果戈里面不改色地喝完大半瓶紅酒的事跡。瞬間,綾剛積聚起來的那點情緒就潰散了。 原本,她就沒怎么生氣。 她笑瞇瞇地半蹲著,朝著在她身邊的果戈里伸出手,問道:“那你是被酒精麻痹的,妄想尋找自由天堂的可憐人,尼古萊·果戈里嗎?” 果戈里的表演欲仍未停歇,他可憐兮兮地點了點頭。 “魔鏡啊魔鏡,在可憐的尼古萊·果戈里面前的這位小姐又是誰呢?”綾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臉頰,示意他回答。 “是一位美麗的,讓尼古萊·果戈里深深傾倒的可愛小姐,只要在她面前,他就無法說謊?!彼麤]有猶豫,認(rèn)真回答道。 綾被他逗笑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閃著星星,但是她仍然搖頭晃腦地否決了他:“錯了錯了,蠢笨的魔鏡先生,在尼古萊·果戈里面前的這位小姐,她同樣是被酒精麻痹的,妄想尋找自由天堂的可憐人?!?/br> 她用雙手包住下巴,配上蘋果一樣的臉頰,如圖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她快樂地說道。 “她和尼古萊·果戈里是同道中人,他們同病相憐?!?/br> “他們共享同一片天空,同一片云彩,同一個天國樂園?!?/br> “當(dāng)然,他們也共享同一個秘密。” 綾湊近他的耳朵,對著他竊竊私語地說了最后一句話。 “這個秘密就是——” “尼古萊·果戈里同樣也是一位可愛的,讓莉蓮小姐深深傾倒的,可敬又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