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我對器械也不感興趣?！?/br>
    她看到西格瑪糾結(jié)地看著她，似乎在想要不要說出口接下來的話。

    良久，他委婉地才問出口。

    “我以為，你和費奧多爾是同道中人?！?/br>
    綾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討厭戰(zhàn)爭和發(fā)動戰(zhàn)爭是兩回事。我討厭戰(zhàn)爭，是因為戰(zhàn)爭會給我?guī)矸恋K，雖然不危及生命，但是戰(zhàn)爭會打亂我的節(jié)奏，某種意義上來說，戰(zhàn)爭會給我造成損失。但這不代表我覺得戰(zhàn)爭是不可取的。自古以來，戰(zhàn)爭都是有必要的。討厭是我的私人情緒，理智上來說，從全局角度，我也需要戰(zhàn)爭帶來的變化?！彼届o地說道。

    “戰(zhàn)爭是對的嗎？”西格瑪喃喃說道。

    他在天人五衰的日子里，也時常想過這個問題。

    但無論如何，他都無法理解同事們的理念。就像現(xiàn)在一樣，他沒有明確反駁，但他并不贊成綾的觀點。

    通過武器帶來的掠奪，即使對某個群體是利益，對人類整體來說，戰(zhàn)爭是人力和自然資源重大的損失。

    況且，他對人類一向抱有同情之心，這也是他的品質(zhì)之一。

    “你應(yīng)該問，戰(zhàn)爭是錯的嗎，西格瑪。”

    “理想主義會說，這個世界不該有戰(zhàn)爭?！本c說道，“但實際上，人類茹毛飲血的天性不就是一種掠奪嗎？人發(fā)動了對動物的戰(zhàn)爭。還是說，你承認人類比動物高貴嗎？戰(zhàn)爭就是人吃人，奇怪的是，人們對進食方式甚至發(fā)展出狂熱的享受情節(jié)，對消耗自我利益的戰(zhàn)爭又敬而遠之。可是對我來說，人和動物沒有區(qū)別，人吃人和人吃動物也沒有區(qū)別。”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一直保持著冷靜自持，當(dāng)她帶著一如平常的柔軟面孔看向他的時候，西格瑪感到了慌亂和膽怯。

    她看向他的眼神似乎像一個異類。

    “我不樂觀?！蔽鞲瘳敳⒉簧瞄L反駁別人，就像第一次見到費奧多爾的時候，他就被他的話術(shù)擊敗，最后被費奧多爾的條件誘惑來到了俄羅斯幫他做事。但他對一些事情的看法但是帶有自我的意味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也很固執(zhí)。他的目光看向了綾，帶著他一如既往的沉靜，“我會擔(dān)心身邊的人會因此受傷?！?/br>
    他的目光閃爍了一下，然后他帶著小心翼翼的口吻補充道：“莉莉，我也會擔(dān)心你受到傷害?！?/br>
    于是下一刻，綾的眼神看向他閃著些微的光芒，好像她像充滿了寬容的在對他諄諄教誨。

    “你是對的，西格瑪。因為這是你的想法?！本c說道，“我也不希望我的朋友們死去，比起那些陌生人來說。我喜歡這個世界。”

    他看向她，宛如一池淙淙的水。好像他用眼睛在問她，你也是這么想的吧？

    綾的惡趣味又開始發(fā)作。

    “西格瑪，你知道嗎？我也不喜歡讀書?！彼终f道。

    “你不喜歡書嗎？”西格瑪感到一絲驚異。他也沒有掩飾自己驚訝的意圖，而是直白的問出了口，“我以為你會很喜歡讀書的。你知道的，莉莉，我知道你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在圖書館里?！?/br>
    他并沒有掩飾過自己對她很了解的事實。

    他知道綾每周都要花上不少時間讀書，即使是在莫斯科的時候，她仍然保持著的習(xí)慣。這種習(xí)慣甚至超越了她別的習(xí)慣——她對旅游的興趣都沒有這么持久過！

    他看過她坐在圖書館的一個角度，她讀，也愁眉苦惱地讀枯燥的，除此之外，她對這類人類學(xué)書籍也有所涉獵。

    他也偷偷看過一些她看的東西，她讀的東西有點怪，又雜又怪。她讀政治和社會學(xué)，卻又不愛看歷史。她對人抱有十足的好奇心，卻又對心理學(xué)了解泛泛。就像她極其推崇風(fēng)景畫，又對肖像畫興致缺缺一樣。

    “你會因為不喜歡空氣就拒絕它嗎？”綾反問道，“我離不開這些東西，但并不代表我喜歡。”

    “我不喜歡讀書，是因為我不太喜歡從前人的經(jīng)驗里尋找答案?！?/br>
    西格瑪在猶豫間，沒有問出口下面的話。

    他想說，那你又為什么會讀這么多書呢？

    這些話只是堵在了他的喉嚨口。

    但綾看懂了他的意思。

    她淡淡說道：“嗯……怎么說呢？就好比我是實干派，但不代表我喜歡從頭開始。如果每個歷史學(xué)家研究歷史都要從頭開始的話，那還會有地質(zhì)勘測的進步嗎？書幫助我建立坐標(biāo)系，我在宇宙的坐標(biāo)里定位自己。沒有書，就沒有我?！?/br>
    西格瑪沉默了，他想到了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寫完這一段會火速跳劇情滴。

    第48章 07

    他從未仔細思考過自己的問題, 對這個世界的了解也是泛泛。

    好像他的一切想法就那么誕生了，但他卻不知道從何而來，是誰加諸的。

    我太過關(guān)注于過去了嗎？

    雖然綾也說過這個問題，但這是西格瑪?shù)谝淮蜗蜃约禾岢鲞@樣的問句。

    理智告訴他否定的答案, 但他仍然情不自禁地開始聯(lián)想到自己的個性以及過去。

    但沒等他想多久, 他就看到正在一邊的綾突然往前跑了幾步，她伸出手抓住帽子防止被風(fēng)吹跑, 一頭長發(fā)在空中飛揚。

    此時, 他們正好經(jīng)過一家酒吧, 五顏六色的彩色廣告牌在黑夜里顯得光彩奪目。

    這讓她感到有點不適, 于是她半瞇著眼別過了臉。

    很奇怪，在平常的時候她是很喜歡這些東西的, 但現(xiàn)在, 她卻是避之不及，加速著離開這里。

    “我最喜歡自由?！本c大笑著說道，她沒有喝醉，卻像喝醉了的人一樣發(fā)起了瘋。她轉(zhuǎn)過身做了個鬼臉，又突然跑開了。

    “但是我又討厭自由?！彼藓薜卣f道, 表情憤憤，但由于距離問題，西格瑪沒有看清她的表情，但他聽清了綾語氣里的陰惻惻，“西格瑪，還記得之前我問你的問題嗎？”

    綾說的是上一次她讓他用異能跟她交換情報的事情。

    她曾經(jīng)突兀地打斷了他, 并且拒絕知道這個她一直想要知道的情報。

    “你想知道答案嗎？莉莉。”西格瑪問道，他低下了頭，開始心跳加速, 他把雙手放進口袋，不受控制的開始熱氣上涌，盡管如此，他還是渾身發(fā)冷。

    他開始口干舌燥，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于是他開始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語氣有點欲蓋彌彰：“如果你想的話……”

    “怎么了？”綾問道，“我都不知道‘我最想要的情報’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什么，不過不管怎么說，應(yīng)該是關(guān)于‘書是為什么變成人類’這種情報吧?！?/br>
    她的語氣和上一次完全不同，這次，她只是冷靜地?zé)o所謂地，好像聊了一次微不足道的小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