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武揚威似的一口氣把香檳喝光了。

    他若無其事杯子原處放回，還滿上了原本那樣相似刻度的香檳。

    “你在做什么？”說話的是西格瑪，雖然伸出了手想阻止他，但沒來得及。

    果戈里終于露出了真實，他剝下面具以后的冷漠面孔。

    “我在做什么，你不是看到了嗎？”他自言自語地開始說道，“真是苦惱，我等下還得向她道歉才行……倒是有些人沒有自知之明，沒有一點合作該有的態(tài)度，我們這里的人不都是為了一個目的就在一起的，你說對嗎，西格瑪？”

    “既然我們都是合作者的關(guān)系，就不要和我搶，我們組織里怎么還會內(nèi)訌呢？噢！可能還有些居心叵測的家伙想要來蹚渾水，真令人惡心！”

    他輕快地哼起了小調(diào)，慢吞吞地走回了座位，動作像放慢了八百倍速度的烏龜，以求時時刻刻吸引所有人的視線。

    雖然果戈里問的是西格瑪，但是費奧多爾知道他在質(zhì)問他。他仍然沉默不語，手上的動作不停，刀劃在餐具上發(fā)出刺耳的一聲。

    如果拋掉一切情緒，他也不會沖動地跑上前跟果戈里吵架。

    但如果有選擇的話，他會讓他永遠閉嘴，因為他實在不算是那么一個好脾氣的人。

    現(xiàn)在也不是他應(yīng)該做出回復(fù)的場合，因為果戈里明面上是對西格瑪說的。在這些事情上，西格瑪更柔軟，他不強硬，更好欺負，正好是果戈里的開刀對象，至于原因，在場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誰讓他也喜歡綾？

    倒是西格瑪像聽到了令人驚懼的事情，突然情緒激動地站起來，他的舉動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包括走進門的綾。

    他所有未出口的話都堵在了肚子里，變成了一句軟弱的回應(yīng)。

    他說道：“果戈里，我和你們不一樣。”

    說著，他就噤聲坐下了。

    綾不明所以，她四掃一眼，沒看出什么來，就慢慢回到了座位，屋里的氣氛似乎完全變樣，她覺得有點熱，還拿著手扇了扇風。

    再次掃視一圈，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

    所有人都在沉默地吃著飯，氣氛特別的詭異。

    她每看一個人，跟他對上視線的人就像老鼠看到了貓似的低下了頭。

    發(fā)生了什么嗎？

    綾用眼神詢問費奧多爾，得到了一個什么都看不出來的回應(yīng)。她只好郁悶地拿起不知道什么時候換了個位置的酒杯，喝了一大口香檳。

    她突然發(fā)現(xiàn)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怎么了嗎？”她疑惑發(fā)問，“你們怎么都在看著我？”

    第62章 21

    在這些隱忍的視線打量里, 綾看向了正在對面的果戈里。

    他笑意盈盈，高興地看著她，一眨也不眨地，看得綾心驚rou跳。

    雖然還不太搞得清楚狀況, 她知道, 剛一定發(fā)生了什么。

    反觀其他的人的情緒，除了普希金, 都是不動聲色的。

    普希金像看到鬼一樣眼睛瞪得很大, 眼睛一直在綾的附近徘徊。

    旁邊的服務(wù)生似乎也觀摩到了剛才的場景, 頭低低地眼觀鼻鼻觀心——剛才綾跟他對視的時候他可是一直很有禮貌做出微笑的！

    綾觀摩了一圈, 決定從最好套話的人入手。

    “親愛的普希金。”她擺出了一個有親和力的笑容，“你看起來不太對勁, 是怎么了嗎？”

    除了那個擺盤后就離開的服務(wù)生, 這一群人中，最單純的人應(yīng)該就是他了。

    也許吧，綾也不是卻確定，但服務(wù)生已經(jīng)走了，包廂里面只剩他們五個人。

    她詢問的對象咧開嘴, 眼睛瞇成一條細縫，露出一口牙，卻狡詐地問了她一個問題。

    “莉蓮，我親愛的朋友，我可不能更好了。哈哈哈，倒是你, 我們在座的人里面你更喜歡哪個？我們剛才在討論這個問題呢！”

    綾親和的笑容立即僵住了。

    在一瞬間，綾的腦海里飄過了一大堆詞匯，但都不是什么好詞。

    在平時, 她都不能說出一個準確的答案，更別提現(xiàn)在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著她。

    她第一次感覺到為難。

    難道要說“我都喜歡”嗎？這會三面都討不了好吧……

    可確切的答案確實是這個。

    “難道我們今天晚上的議題就是這個嗎？”她故意板著臉，露出嚴肅地神情，“你們好無聊。如果是這樣的話，根本沒什么意義來這兒?！?/br>
    這蹩腳的轉(zhuǎn)移話題水平……

    綾自己都覺得拙劣。

    她確實不太會面對這種情況，因為這個選擇題的答案是全都要。

    以往，她都是選一個扔一個的……

    她簡直快愁死了！

    綾趕緊瞪了一眼發(fā)問的普希金。

    “親愛的！這怎么會沒有意義！”

    果戈里驚呼道，他的表情動作都很浮夸，卻讓綾松了口氣。

    她立馬朝他露出一個微笑，他于是朝她看來。

    “我想你了，莉蓮?！彼f道，還故意問她，“你不想我嗎？我們有好多天好多天沒有見面了?！?/br>
    這個問題并不會引起綾的反感，她在不做選擇的時刻總是那么積極。

    況且，他們每次打招呼的開頭就是這句話，她都快習慣了！

    另一方面來說，之前費奧多爾對她和果戈里的舉動也是睜一眼閉一眼。某種意義上，是這導(dǎo)致了綾的肆無忌憚。

    但是其他人就說不定了。

    綾不擔心西格瑪，反正他管不著她。

    她偷看了一眼費奧多爾，他專心致志吃著甜點，好像對這句話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

    反正費奧多爾也不在乎，他都不生氣。

    她賭氣地想道。

    他喜歡吃甜點嗎？

    綾還抽空想了想。

    所以，在短暫的走神后綾立刻清醒，興高采烈地準備接過話題。

    “當然了！我們……”

    但她話說到一半，有個聲音打斷了他。

    “果戈里?！辟M奧多爾叫了他一聲，“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他舀起一塊布丁，慢悠悠的放進嘴里。

    正餐已經(jīng)收走，現(xiàn)在是飯后甜點時間。

    聽到費奧多爾的話，果戈里露出了個迷惑的表情。

    “我沒有在做什么。”

    他說這話時仍然笑瞇瞇的看不出來情緒，可他降了個調(diào)的語氣聽起來敷衍極了。

    “你難道還不允許我說話嗎？費佳，我可不知道你管的這么多?！?/br>
    “如果你知道你在說些什么的話，你就該明白，不要妨礙到我們的計劃?！?/br>
    “呵。”果戈里冷笑了一聲，他的表情完全的下沉了。

    當他冷下臉時，那雙無機質(zhì)的瞳孔看起來殘酷又無情。

    “說到底，你還在找著什么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