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了控制而且，膽子不小。

“發(fā)生了什么變故？他……不愿意回去？”長安眉頭皺的更緊了，眼睛盯著故作輕松的塵焰。

“嘿！別拿你那雙眼睛看我，我還想多活幾年！呃，好吧好吧，你們自己跟他說吧……反正，反正……”我是不會放人的。

塵焰手一揮，透明度人影飄飄忽忽的飛了過來。

“爸爸？”小鬼妖有些難過。

“小明……對不起，我不知道該叫你什么。我……我不想回去了?！?/br>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我mama呢？我mama該怎么辦？！”

“這顆珠子，能治她的病。就算我欠她的吧?！眲憦纳眢w里祭出一顆色澤金紅的珠子，對那一個問題卻是避而不答。

小鬼妖一把打落在地：“我不要，我要知道怎么回事！”他猛地回頭，惡狠狠的看著塵焰：“你做了什么？！為什么他不要我mama了？?。繛槭裁?？！”

“三千年前?！遍L安看著塵焰突然沉寂下去的側(cè)臉，知道不開口不行了：“我第一次過奈何橋，到得忘川河，三生石旁立著三個人，有一個女人在唱歌，是首歸去來，想必，就是他吧?！?/br>
“那座記憶殿里沒有他的記憶。”粉焰的聲音與他極端違和的滄桑：“我找了那么久，不惜冒著與三界反目的危險打通虛界，可還是什么也沒找到。也是哈，那樣的靈物，遭天妒，被泯滅是應(yīng)該的……可我不信！他一定存在！一定！”

“即使是一顆珠子？”

“對！”“我不管他是什么，反正人我是不會放的！”

“不后悔？”

塵焰看著劉銘，眼神溫柔的不可思議。

即使他什么都不記得。

即使他選擇留下只是為了報答他對他妻子的救命之恩。

長安嘆息一聲，拖著兀自咬牙不甘心的小鬼妖離了虛界。

☆、定情珠03

小鬼妖回家了，長安的日子恢復(fù)了清閑。

小鬼妖說，他一定要努力變強，他要那兩個混蛋付出代價。

長安笑笑，不置可否。

一個月后，小鬼妖領(lǐng)著容光煥發(fā)的他的mama以買書的名義來到了這里，那意思很明顯，讓長安‘看看’。

長安彈了彈指甲，輕輕點點頭。

小鬼妖臉色瞬間煞白，身體抖若篩糠，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他想不通，人類，人類不是最珍惜生命的么？！

為什么？！意念中的彷徨與悲傷濃重的讓人心碎。

長安嘆息之后盯住他，長久地凝視：還是太過稚嫩，但是很幸運。

小鬼妖突然愣住，之后猛然抬頭去看他的mama，對上那溫柔卻又可以包容一切的眼神后，眼淚慢慢滑落下來。

定情珠，抽取情緣愛戀之后，便可以定魂。但現(xiàn)在以她一介凡人，當(dāng)然是無法承載合道天人的磅礴神識。

只是，她還是這么做了。

即使，這也許已經(jīng)不是她的孩子，她也愿意用善意與無私的愛甚至生命，來掙得這個曾經(jīng)承載過自己最親愛的寶貝靈魂的身體繼續(xù)行走在這天地間的一絲機會。

這，便是人類最最依戀的母愛么……

“看來，我得跟這位偉大的女士談?wù)??！?/br>
“我沒您想的那么高尚，不過經(jīng)歷多了，總得為……留下點什么?！毙∶鞯膍ama回過頭來笑笑說。

“哦？”

“他得到了該得到的，我為他高興?！?/br>
“即使，他已經(jīng)不記得你？”

即使，千年道行化為烏有？

它是一滴淚珠，封印的纏綿與悲傷讓它迷惘卻又向往。四千年前，當(dāng)有個人問它‘你想成為人么？’，結(jié)局便已注定。

女人忽然笑了，嫵媚的扎眼“誰知道呢？”

成為人，是她冗長而又短暫的生命中做出的最正確的一個選擇，并且從未后悔過。

三個月后，塵焰氣急敗壞的找上門。

“為什么他還是不記得我？”他面色陰沉，咬牙切齒。

“天道損有余而補不足?！辈焕頃垩嬗鷣碛鷱姷牡蜌鈮海?yán)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憐憫，慢慢悠悠的說道：“四千五百年前，有人渡情劫淌下的一滴淚珠卻意外誕生靈智，化作定情珠被此人的有緣人拾到。從此糾葛不清，導(dǎo)致那人無法順利擺脫枷鎖。于是此人以大毅力斬斷情絲，卻于最后一刻功虧一簣，從此墮入輪回?！?/br>
他看著塵焰甚至稱得上惶然的神色，繼續(xù)：“無數(shù)生，無數(shù)世，他們?nèi)齻€輪轉(zhuǎn)不休，其中那位有緣人陷得最深，生生世世追隨其人，發(fā)誓必定要找到這人的記憶，回復(fù)當(dāng)初?？上У氖?，無數(shù)生過去了，人心異變，何況異類乎？”

粉焰身子顫抖，揪住自己的胸口，疼的無法呼吸，卻還是顫聲喃喃：“不可能，不可能?！?/br>
“天下修道，莫不已得道為最；你障人解脫，可知罪否？”

“憑何定正邪？憑何辯謬誤？情緣己事，與人何干？”到這里，已是力竭聲嘶。

“可是，有人不甘愿啊?！边@話，說的真無情。

塵焰一下子定在原地。是啊，呵，他是甘之如飴，可是，有人，不甘愿啊。

而他，何其自私。

良久。

“我真想，一輩子，不，生生世世把他綁在我身邊，哪怕折下他的翅膀，哪怕……可我不能，我做不到，我不是魔，我不想他恨我?！?/br>
“魔？”長安嗤笑一聲：“有一個人，哦，不，有一顆封印了所有關(guān)于情愛的記憶的珠子，最后，選擇了成全。”

“而你愛的，究竟是誰呢？”一個柔和的女聲突然響起。那個我們一直稱為小明的mama的女人，無聲無息的出現(xiàn)了。

身后跟著小鬼妖。

塵焰腦海嗡的一下，徹底迷茫了。

這個氣息，他不會認(rèn)錯。怎會認(rèn)錯，那是他愛了那么久那么久的人啊……

但是！

你們！

我們都放下了，你呢？你到底愛誰？是那顆珠子？那個渡劫的鮫人，還是被洗盡宿世記憶的劉銘，亦或者，你愛著你自己塑造出來的愛情。

良久良久，塵焰慘然一笑：“是哈，一個太上忘情，一個極致于情，那么，我呢，那么，我呢……”

他喃喃著，形體漸漸虛化。長安沒有阻止他，只是在以他的目力也將要看不清這個男人時，輕輕一聲嘆息：“分神墮入輪回，陪你走上一遭，助你勘破虛妄?？墒悄悖娴暮茏屗??！?/br>
然后，他便消失了。

魔？難為你還有這自知之明?？上憧峙逻€不太夠格。

……

這以后的事情，長安都是聽說的。

聽說虛界逐漸恢復(fù)了正常，聽說虛界之主在某個人消失后一夜白頭不知所蹤。聽說莫然銷假回來的路上撿回了一只粉色的貓咪頗有靈性。聽說在他面前戰(zhàn)戰(zhàn)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