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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用力,聲音淌過被烈火灼燒后的聲道還是難聽得厲害。巫蘇蘇怯生生地瞅了他一眼,像躲洪水猛獸似的又窩回了斯年的懷中,連水果都不愿吃了。簡昀的臉色一下就變得很難看,透著一股子陰沉。好在臉前還有東西遮擋著,別人也瞧不出他的失態(tài)來。一句話的功夫,那邊簡辛就左擁右攬地帶著兩個美嬌娘走了進來。嬉鬧的調(diào)笑聲頓時就充斥在了房間里,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能被簡辛摟在懷里的姑娘自是花容月貌,漂亮得緊。可是眉目間都寫著稚嫩,看上去年齡頗小,或許還不及豆蔻。她們穿著夏衫,露出白嫩光滑的小臂和小腿。簡辛也穿得不多,胸口的衣服大敞著,露出根骨分明的胸膛。臉上是滿滿的恣意和放縱。十年前,在無為子做法的時候斯年遠遠地看過簡辛一眼。當時的簡辛被棉被厚實地包裹著躺在木板上,一副命不久矣的衰樣。現(xiàn)在雖然還是瘦,眼底還帶著縱欲過度的青黑。但比起十年的那副模樣,算是好了太多,斯年不由地覺得他運氣好。遇上了有些真本領(lǐng)的無為子,將他從鬼門關(guān)里拉了回來。這么感嘆著,心中突然就涌起了一股疑惑,當年無為子究竟是如何治好簡辛的?在斯年的記憶中,無為子在他摔壞法器后就拒絕了繼續(xù)為簡辛做法,暴跳如雷地離開了太守府。可如今茶樓里說書人卻說無為子在大火當天來過太守府,還發(fā)現(xiàn)了兩具白骨……所以,那兩具白骨是否又與簡辛的病有關(guān)?斯年越往深處想,就越發(fā)覺得疑點重重,整個太守似乎都籠罩在一團疑云下。簡辛走近,對著主位上的簡昀“哈哈”地大笑了兩聲。語氣里帶著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輕蔑:“大哥抱歉啊,二弟又來晚了一步?!?/br>簡昀臉頰上猙獰的疤痕抽動了幾下,握著酒杯的手指也慢慢收緊。雖是一母同生,但簡昀和簡辛從小就不親近。況且本該在十年前就死掉的人,卻好生生地活到了現(xiàn)在。反而是簡昀因為那場大火而被篡改了人生。要不是簡辛病重,要不是娘非要請來無為子。要不是他們一齊將簡守置于死地,他也不至于在那種情況下鬼迷心竅了。他也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副鬼樣子!就連身為嫡子長子的繼承之位也搖搖欲墜起來。瘋狂的恨意蓋過心中的悲涼。父親不止一次地對他那張臉表示出厭惡,他不需要要一個殘疾的繼承者。就連娘也變得更為疼愛簡辛,將手中管理的鋪子都送給了簡辛。她自以為悄悄地轉(zhuǎn)讓便不會被自己發(fā)覺。何其可笑,他明明還活著,他們卻已經(jīng)在想他死后的事了。他死后位置就是簡辛的了,也不怪簡辛如此不將他放入眼里。這么些年,簡昀壓抑至極,可也不能現(xiàn)在就爆發(fā)出來。他也跟著笑了:“不早不晚剛剛好,二弟快些入座吧?!?/br>簡辛的位置正對著斯年他們,進來的時候沒注意。這一坐下,簡辛就差點又蹦了起來,他這是看到了誰???看著簡辛嘴上即將破口而出的“簡守”。簡昀搶先開口了:“這兩位是我在茶館時遇上的,二弟也覺得孩子有些眼熟吧?”簡辛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這不是簡……”簡昀一拍桌子,毫不厚道地又將他打斷了。“是啊,當時也是對這孩子一見如故,二弟你看他像不像我們?nèi)堋!?/br>看到對面那個陌生男人正面色不善地看著自己。簡辛梗在喉嚨里的叫聲就怎么都吐不出來了。他眼神虛浮地在巫蘇蘇臉上飄來飄去。最后神色惶惶地點了點頭:“是,是有點像?!?/br>斯年眼里的溫度冷了下來,有點?何止是有點像呢!他將簡辛那一瞬間震驚惶恐的表情看得明明白白。約莫是心中有鬼,話到口頭才又轉(zhuǎn)了個彎兒罷了。巫蘇蘇被盯得十分不自在,下意識地拽著斯年的衣服扯了扯。斯年挪了挪屁股,讓巫蘇蘇坐得更舒服點。臉上冷凍的表情也換了換:“咦,我說太守府的大少爺哪肯屈尊帶我們?nèi)敫?,原來是看在那位三少爺?shù)姆萆?!?/br>“這么說起來,在下倒是有些好奇了,不知這三少爺何時露面?”簡辛覺得晦氣,冷哼了一聲:“那你就別等了,他早……”簡昀:“實在是抱歉,我們?nèi)芤呀?jīng)去世很久了?!?/br>再一次被簡昀打斷的簡辛:……怎么覺得他是故意的?斯年往嘴里塞了顆葡萄:“哦?那我能冒犯問一句這三少爺是怎么死的嗎?”這話確實足夠冒犯,可是看他一臉坦蕩的表情。又只會覺得這人性格或許本就如此,雖是口無遮攔了點但也不像是故意找茬兒。簡昀:“是一場意外,那天府里走水了,可惜了三弟沒能逃出來?!?/br>他聲音本就難聽,再加上悲憫的音調(diào),怎么都覺得怪異。坐在下面的簡辛又是一聲冷哼:“好端端的,提他干嘛?”太他娘晦氣了!簡昀借著他的話就順下去了:“大家還是聽曲兒吧?!?/br>斯年就算再想問也不能開口了,面上掛著無所謂的表情。心中的憤然卻是越積越多,柴房里失火,可真是好大的意外!此刻,嫋嫋的琴音從帷幕后傳出,款款而寫意。指尖與琴弦的碰撞就像是山間清冽的泉水滑過草木,每一次撥動都像一次帶著憐惜的輕撫。好聽是好聽極了,斯年打了個哈欠,就是聽多了會困。犯困是會傳染的,巫蘇蘇抬頭看他,也跟著打了個哈欠,眼里霧氣朦朧。對面的簡辛半躺在軟香溫玉里,一口酒一顆葡萄好不愜意。簡昀直直地望向帷幕,似要透過帷幕看到里面彈琴的人。當初只不過是一時興起就讓人把琴師帶了回來。現(xiàn)在想來卻是對極了,在座的各位怕是只有他會賞琴了。一曲過后,簡昀首先叫了停:“這首曲怎么從來沒聽過?琴師自創(chuàng)的?”他發(fā)出了邀請:“琴師不妨出來坐坐。”簡守將掛在臂彎處的袖口往下放:“這首曲是前朝一位花魁所作,名曰‘渡歡’?!?/br>渡別離渡相聚,曲終人散后,也不過是贈你空歡喜。琴聲由郁郁不得求,再到撫平一切悲苦。恰似歷經(jīng)了太多的苦難,到最后也不過是一句“算了”。生是喜,死也是喜,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