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過去，“跟俺們得旮磚窯沒差，大老遠(yuǎn)跑來看這玩意，閑得慌！”

“你懂個屁！磚窯有煙，能看清這火光嗎？這洞里燃燒的都是天然氣，沒煙，你看這火光，一清二楚?！?/br>
軍車?yán)锏氖勘鴤冦躲兜乜粗莻€紅色直升機(jī)“嗡嗡嗡”地飛過來，如臨大敵。

“NONONONO!”A大喊。

然而來不及了，“啪！”地一聲，有人對著直升機(jī)開了一槍，電腦屏幕上的畫面凌亂地晃動，直升機(jī)像只折了翅膀的大蜻蜓旋轉(zhuǎn)著栽進(jìn)了火坑里。

“FUCK!”A破口大罵！“給我賠！”

那邊的人一個個眨巴眨巴眼睛瞪著他。

楊立中皺著眉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告訴他，八折沒有了，全價賣！”

楊立中聽到了，不過沒做出任何反應(yīng)，畢竟他們要賣的是邊遠(yuǎn)送過來的山寨貨，今天這筆交易未必能成。將對方的人掃視了一遍，他道：“誰出來說句話？”

一名翻譯站在車前，道：“核彈呢？”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錢呢？”

“見了核彈，就把錢打進(jìn)你的賬戶。”

“我們不刷卡，只收現(xiàn)金?！?/br>
“你不早說！”翻譯氣急敗壞，轉(zhuǎn)過身跟悍馬車上的人說話。楊立中探頭，看到了車窗里面的半張臉，他雙手繞到背后打手勢，那是伺機(jī)而動的意思，因為目標(biāo)就坐在車上。

A湊近肥龍，“我是得了失心瘋才會動手，這能有一個排的兵力了。”

肥龍道：“我比較擔(dān)心他們是不是讓我們活著離開?！?/br>
嘰咕了一陣，翻譯道：“這樣，我?guī)銈內(nèi)ト‖F(xiàn)金，你帶我們?nèi)ト『藦?。?/br>
楊立中想了想，除了射擊，他其實不太習(xí)慣在別的事情上擅做主張，“塔什干的銀行里，有那么多美金可以取嗎？”

“可以用別的東西交易?！?/br>
“那就黃金吧。”

雙方東拉西扯半天，總算就交易形式談妥下來，然后由買主帶路，楊立中他們的車子跟在后頭，緩緩在荒漠中行進(jìn)。

“沒法下手，除非我們想折在這里?！盇直搖頭。

“他那輛悍馬車，肯定是防彈的?！狈数埍硎就?。

“邊遠(yuǎn)給我們的貨，不是里面有遙控炸彈嗎？”楊立中提議。

“現(xiàn)在就給他，不是顯得我們很白癡？邊遠(yuǎn)壓根沒讓我們今天把貨給人家，早知道就帶上了。誰知道目標(biāo)還真的親自上門取貨，他肯定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快遞。”A一邊開車，眼睛盯著前面卡車?yán)锶蔽溲b的士兵。

正說著，車載電話響了，A接起來，“喂？”

消防員在電話里問道：“目標(biāo)在車上嗎？”

“在?！?/br>
話音未落，只聽得半空里傳來一聲晴天霹靂似的“轟！”那是超音速小型穿甲彈出炮膛的聲音。

“哎喲我cao！”A猛踩剎車，還沒來得及閉眼，就看見前面火光沖天，悍馬徹底給炸上了天，當(dāng)碎裂的車身在半空中時，還有突擊步槍朝這邊“突突突”地射擊。如果有攝像機(jī)拍下來再

以20倍緩速播放，大概可以看到rou體被打成篩子的畫面。來自子彈強(qiáng)大的沖擊力，甚至使尸體朝另一個方向飛了出去，最后比其他爆炸物更慢一步，沉悶地摔進(jìn)塵土里。

第一輛卡車跟著也掀翻了，砸到第二輛卡車上。

卡車?yán)锏氖勘鴤兗w犯了暈，在他們迅速反應(yīng)過來以前，A急打方向盤，往側(cè)邊里直沖，車子迅速飚上一百八，完全就是個逃命的姿態(tài)了。

遠(yuǎn)處一座掩體后，有人開了摩托車，從另一個方向絕塵而去。

楊立中在后視鏡里看得清清楚楚，那個一定就是消防員了。他穿著一身與沙漠同色的防風(fēng)夾克衫，戴著頭盔，騎上雅馬哈，背上斜背著一支突擊步槍，扔下地上一早架設(shè)瞄準(zhǔn)好的加農(nóng)炮炮身，就那么一溜煙似的跑路了。

卡車上的殘兵們亂糟糟地朝兩個方向射擊，其中一個目標(biāo)就是楊立中他們的越野車。流彈嗖嗖地飛過身邊，叮叮當(dāng)當(dāng)宛若銅豆敲打在車身上，肥龍盡量縮起他那高大的身軀，車窗玻璃雖然防彈，在這種火力下已經(jīng)滿是碎痕。

“沒有組織觀念，視同伴的性命如兒戲，活該他一輩子單干！”A一手伸上去把方向盤，楊立中伸過腿來給他踩油門，三個人一起縮到車座下面，也不管方向只是瞎開。虧得這里的茫?；脑苁翘故?。

A咬牙切齒，“邊遠(yuǎn)竟然讓這種人負(fù)責(zé)補(bǔ)位，回去我就干了他！”

肥龍樂道：“干誰？”

“邊遠(yuǎn)！還能是誰？”

“我把他約出來，敲暈了讓你干，你到時候可別裝熊！”

楊立中伸手掰過后視鏡，去看尾巴離他們有多長距離，在晃動的視野里，他看見摩托車幾乎只剩一個小黑點。

當(dāng)年在部隊里訓(xùn)練，吃過很多苦，受過很多氣，他知道那不過是特種兵的必修課，所以他從來沒有發(fā)過火。但是這一次，他真的有了一絲絲火氣，在A說要干了他的時候，他都沒有發(fā)火，他在心里默默對自己說，“回去我就干了你，消防員。”

19

楊立中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開熱水洗去一身的塵土。那塵土并非在他身上，而在他心里，他總覺得自己仍然置身在“地獄之門”的火坑旁邊，風(fēng)沙一個不小心就迷了眼睛。

淋浴房外的洗手臺上，手機(jī)滴滴答答地響了起來。

“喂？”

“我是麥克，消防員說可以把私人電話給你，號碼是……”

“你等一下……”

楊立中把毛巾蓋在濕漉漉的頭發(fā)上，就這么赤條條地從浴室里走出來，家里只有他一個人，他如果喜歡，可以24小時光著。

記下號碼，他說了聲謝謝。

才要撥號碼給消防員，新的電話打進(jìn)來了，是他在會展中心美工組的頭頭。

“林偉嗎？你可算是接電話了，最近怎么樣了？回來也不說一聲?！?/br>
楊立中呆了幾秒鐘，才想起來他之前請假的時候，說的借口是父親病逝。

“還好，謝謝你的關(guān)心?！?/br>
“后事都辦好了吧?！?/br>
“嗯?！?/br>
“最近很忙，你看你方便來上班嗎？”

楊立中趕緊應(yīng)了下來，其實他懷疑對方打這個電話，只是確認(rèn)一下他是不是還想干下去。看了看電腦屏幕上的時間，他道：“我下午就可以過來。”

“那不必，明天吧，明天你過來。這里有個秀場，好多臺子要搭，客人要求又多，缺人手啊！”

“好的，我明天就過來?！?/br>
掛了電話，再握著手機(jī)想了想，楊立中決定把消防員忘到腦后。畢竟邊遠(yuǎn)請他們吃飯接風(fēng)洗塵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