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的樣子。

“我們去外面花園里談談？”

楊立中微微一笑，說實在的，他絕對不習慣在這種大庭廣眾的地方動手，戴群山也不行，他們手上只有一支前幾天從女特警腰后下過來的槍，小巧玲瓏，還不帶消音器，有效射程不超過五十米。戴群山不是對自己的槍法沒信心，而是這種近距離射擊，脫身實在不容易。

陸建民帶著楊立中走到了后面一個小花園里，綠化帶旁邊還有噴泉，景色十分宜人，只是夜幕并不濃重，燈光遠遠地照過來，朦朦朧朧又不至于完全看不清。陸建民身后的秘書十分盡責，一直形影不離地跟著。楊立中于是嫌惡地看了那人一眼，陸建民會意，使了個眼色讓秘書不要靠太近。

會場里面，梁瑞剛剛致完祝酒詞，然后副總在大屏幕上給大家邊播放邊講解公司的新產品，并且宣布公司在下一季度正式上市。

掌聲雷動。

梁瑞退下來，給自己狠狠地灌了幾口酒。

肥龍道：“你很緊張？”

梁瑞苦笑，“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br>
肥龍知道他在說陸建民，“不知道，楊二找到機會就下手了?！?/br>
梁瑞頓了一頓，“我們也算是好過一場。他怨我去結婚，其實我結婚不過是走個形式，人是我爸媽物色的，婚前簽了協(xié)議的，結婚那天是我第一次看見新娘。本來的打算是五百萬生一個孩子，不論男女，現(xiàn)在……”他搖頭又搖頭，“我不想要孩子了?！?/br>
“其實……男人有什么好的？”肥龍囁嚅，“姑娘多好，千嬌百媚的，你是高富帥，還不是想要哪一種就是哪一種？”

“姑娘是好的，可我偏偏不喜歡。他是我第一個動心的人，為了他我不惜跟父母出柜，但是漸漸地我才發(fā)現(xiàn)，我們根本走不到一塊兒。他將來是要從政的，他怎么可能跟我好？真正背叛感情的是他，不是我?！?/br>
肥龍搶下了他手里的酒杯，“少喝點?！?/br>
“我已經不難過了，真的，不值得。我只是……”說著，他低下頭，聲音已經哽咽，肥龍看見他的睫毛上掛著晶瑩的眼淚。

戴群山站在二樓的窗口，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楊立中和陸建民漸行漸遠，慢慢到樹叢深處去了。他轉過身，準備去地下停車場，以便楊立中行動后，可以迅速撤離。但是剛剛進入電梯，有一個人站在他跟前，盡管對方沒有帶武器，戴群山還是嚇了一跳。

“你……你一個人來的？”

“楊二呢？”

“他……他……”戴群山指指樓下。

邊遠迅速走到窗口向下張望，“你們要殺陸建民？”

“啊?！?/br>
“膽子也太大了！”邊遠努喝，“叫楊二馬上停止行動！”

“可是……”

“你不信任我？”

戴群山于是在頻道里呼叫楊立中，“楊二，楊二，聽見了嗎？”

“什么？”頻道里，是楊立中不帶感情色彩的回答。

“行動取消。”

楊立中嘆了口氣，埋怨道：“你不早說！”

戴群山于是向邊遠攤手。邊遠一把扯過戴群山的領口，對著微型麥克風道：“那你還不快跑？！”

38

后面突然有人靠上來，一只手提起他的領口往更隱蔽處拖，“還不走？”——是A。

“人還沒死透，要不搶救一下？”楊立中道。

A走上前看看，發(fā)現(xiàn)陸建民掐著自己的脖子，黑暗中看不清臉，估計已經漲成豬肝色。楊立中一拳頭砸在脖子里，軟骨刺入氣管，他很快會窒息而死。A從褲兜里掏出一把小匕首，照著脖子里扎了一刀，這樣在軟骨封閉的下端總算重新切出一個口子，使得空氣可以流通。

“你小心點，別把勁動脈切到了?！?/br>
“沒你那么蠢?！盇沒好氣地說道，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支鋼筆，用匕首把筆帽一端切去，成為兩頭皆通的管子，然后插進剛剛切開的口子。

陸建民的肺腔里重新得到了空氣，他脖子里發(fā)出尖嘯聲，是呼吸時發(fā)出的，驚恐地瞪著面前兩個神情淡漠的男人，他一手掐著脖子一手撐著地面，下意識地往后退去。

“隨便殺人是不好的，以后記得改正錯誤啊?！盇一本正經地教育對方。

楊立中沒那個閑心，他掉轉頭撒腿就跑，因為陸建民的秘書聽到異常動靜，正一邊叫著名字一邊走過來。

二十分鐘后，警車和救護車呼嘯著穿過大街，在街邊的一家餐廳包廂里，邊遠正壓抑著怒火瞪著他的組員們。瞪到A那邊，A攤手，“不關我的事，我跟他們沒有任何聯(lián)系。”

“首先就是你！”邊遠道，“兩面三刀，明哲保身，A，你太油滑，我寧肯要一個蠢貨組員也不要你這樣的?！?/br>
A張了張嘴，下巴抖了抖，最后什么話也沒說。

“還有你們幾個！”邊遠恨鐵不成鋼，“既然我都給停職了，七組的工作全面癱瘓，這個時候還有人去殺梁瑞嗎？既然沒人去殺梁瑞，你們跟著湊什么熱鬧，真是越活越沒出息，乖乖找個地方窩著都不會，盡給我到處惹麻煩！”

戴群山嬉皮笑臉，“這不都是平常給領導慣的！”

“你給我閉嘴，就你主意多，殺陸建民也是你想出來的，是不是？”

戴群山一縮脖子。

肥龍道：“我們只是替天行道?！?/br>
“你還有理了！”邊遠怒吼，“替天行道輪的著你們？被給我濫殺無辜就不錯了！”

楊立中道：“陸建民攛掇七組去殺梁瑞，有沒有這回事？”

邊遠咬牙，“有?！?/br>
戴群山可算是抓住話語權了，“就是嘛，買兇殺人，這可是重罪。咱又不好報警，要報警怎么解釋七組的存在？所以像他那種利用家里的權勢，濫殺無辜的，就該……”

“梁瑞死了嗎？”

“……”

A清了清嗓子，“老大，我們知道您英明神武，深謀遠慮，能不能劇透一下，下面會怎么發(fā)展？”

“下面？”邊遠站起身來，無力而無奈，用憂傷的語調說道：“沒了？”

“啊？”

“回家看電視去?！眮G下這句話，他轉身離開。

幾天后新聞里連續(xù)播出陸氏父子收受賄賂、挪用公款，并且買兇殺人的犯罪事實，陸家算是徹底倒臺。

而七組在這場風波中，始終隱在幕后，并不為人所知。

戴群山去還硬盤的時候，就見辦公室里在重新裝修，原本擺放檔案的小間加了一道厚重的防盜門，新設備還使用了虹膜識別系統(tǒng)，當然，只有邊遠等少數(shù)幾名七組高層才有權查閱里面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