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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已經(jīng)解了卦嗎?為何此卦并未完結(jié),也并未增長壽時。難道是他初次卜算,推演的并不準確?不待細想,腹中悲鳴不斷,沉默先站起身,來到旁邊的包子鋪,遞了兩個銅板過去。那包子鋪大叔神色遲疑,見沉默一直舉著那兩個銅板,便試探的接過,然后遞給他兩個熱氣騰騰油紙包好的包子。沉默接過包子后沉默不語的回到卜卦攤前坐好,慢慢的啃了起來。包子鋪大叔抽了抽眼角,側(cè)頭看向沉默的目光難以言喻。沉默不管不顧,只默默填飽狠狠餓了幾頓的肚子。像是算好了時間,沉默剛一吃完,擦拭完嘴角手掌,面前便又坐了一人。沉默抬頭,透過纖薄的黑布看去,只見眼前那人利落的掀袍而坐,舉止瀟灑不拖泥帶水,掀動的玄袍間隱隱有金光閃現(xiàn),似是織了金線在其中,低調(diào)奢華。一雙眼尾微挑的笑眼,瞳色深沉,看向誰的時候都仿佛含了深情,鼻線卻又如若刀刻斧鑿般冷硬,薄唇微勾,嘴角微微翹著,不笑時也像是含著笑意,一身玄袍纖塵不染,趁著一張多情的桃花面,惹得往來女子紛紛羞紅了臉頰。此人身后跟著白袍書生模樣的男人,明明是張偏溫潤俊朗的面貌,神情卻十分冷漠,木著臉面無表情,筆挺的站姿緊繃的身體仿佛時刻警惕著周圍。沉默一抬手中豪素,“算卦?”桃花面的男人嘴角笑意深深,卻是答非所問:“卻不知這九重何時有了位少年卦師?”沉默借著黑布肆無忌憚的打量眼前的男人,也不答男人的問題,只又放下豪素,頭一偏,不再看眼前之人,繼續(xù)觀察來往路人去了,既不算卦,便與他無關(guān)。被沉默無視,男人也不生氣,倒是他身后之人冷冽的眼刀一下一下的往沉默身上刺來。“那好,我便卜問前程,如何?”沉默便又向男人遞上手中豪素,“字?!?/br>男人笑了,笑聲清朗,溫潤如玉,“無紙無墨,如何寫字?”沉默抬頭透過黑布直直的看著男人笑意深沉的眼眸,語調(diào)冷淡:“你不是看過了?”男人聽了,絲毫不為他的偷窺被發(fā)現(xiàn)而感到意外,而是唇邊笑意加深,提筆便在桌上揮動手腕寫了一字。雖無紙墨,但男人揮動豪素間行云流水無一絲停頓,頃刻便放下了筆,道:“請?!?/br>沉默摸上了桌案,一遍,兩遍,三遍。沒有,什么也沒有,這個人的前程,一片空白,莫說是前程,這個男人的一切都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推演不出。沉默終是有了些微神色的變動,難道系統(tǒng)所賦予的卜算之術(shù)并不全面?沉默皺了皺眉,抬頭說道:“手給我?!?/br>男人看著沉默擦桌子似的一遍又一遍的摸過桌面,半響也未說出一字卦辭,卻并不惱怒,極為有耐心的又伸出手來。沉默看著眼前指骨分明,指節(jié)修長的手,抬手撫了上去,觸之溫?zé)幔菩母稍?,沉默一點一點的用指尖刻畫男人掌心的紋路,一絲一線,在腦海中勾勒推演,從掌心到指尖,又從指尖推回掌心。那一直冷著臉站在男人身后的人看著沉默的動作,面色不渝,手在腰間長劍拂過。男人頭也不回,只輕聲說道:“聞璞?!?/br>那人放在腰間的手便放了下去。而沉默對這一切似乎毫無所覺般,只一遍又一遍的推演,終于,一刻鐘后,他松開了手。男人也收回了手,挑了挑眉:“如何?”沉默問道:“你名為何?”那名為聞璞的男人手又撫到腰間長劍上去了。男人眼中笑意更深,凌凌笑意中又幾絲幽暗閃現(xiàn)。“我名為,凜暮。你可有了卦辭?”沉默抬頭看著凜暮的眼睛,頭頂是三月的昭陽,被路邊蔭蔽樹枝分割,凌亂的散在兩人肩頭發(fā)梢,只余點點溫?zé)帷?/br>他說:“若為君者,亡國之命?!?/br>第2章沉默話落,突起一陣大風(fēng),吹的樹冠颯颯,兩側(cè)店鋪驚呼不斷,不停搶救著自己店鋪上被吹跑的小物件。被狂風(fēng)卷起的灰塵撲了滿面,沉默抬袖遮擋,而后啪的一聲,本就破破爛爛的算命幡倒在了地上沾滿灰塵。待風(fēng)漸停,沉默眼前已無一人,只余桌上一片刻入桌面半分的銀葉子,折射著零星的陽光微微閃爍。沉默伸手稍微用力將銀葉子拔了出來,這銀葉刻畫及其逼真,纖薄精巧,葉片上的脈絡(luò)清晰明辨,想來普通富商是沒這個閑心弄這么精美的銀葉子。暫時的溫飽不用愁了,可腦海里出現(xiàn)了熟悉的畫面,“若為君者,亡國之命——請解卦”,所以到頭來,又是一場無用功。除去這兩個無法解卦的生意,沉默的算卦攤前便再無他人前來,一直到日落,沉默收攤,破桌留下,只扛著算命幡慢吞吞的離去,前往城外。戰(zhàn)天國是個不信奉神佛的國家,不是百姓不信,而是當(dāng)今帝君不信,朝堂也并無國師。傳聞戰(zhàn)天國曾經(jīng)也是有國師的,只不過那國師膽大包天,犯了重罪。據(jù)聞,當(dāng)今帝君登基的第一天,天降異象,天狗食日,那國師瘋瘋癲癲的跑上跑下,大喊著“天降兇兆,帝君失德,天下大亂”,隨后便被帝君處死,剝皮抽筋,那完整的人皮在九重城門飄飄搖搖了七天之久,直到腐爛不堪才被摘下扔在荒山野外,任野獸啃食。自此戰(zhàn)天國再無國師,九重再無卜算子。所以沉默的到來,雖令人好奇,卻也鮮有大膽者上去卜算一卦,君心難測,萬一惹了災(zāi)禍,可是大難臨頭。那卜算的老者和名為凜暮的男人,皆為異數(shù)。據(jù)這幾天沉默所了解到的,戰(zhàn)天國乃天下第一大國,地大物博,繁華昌盛,而這國都九重在天子腳下,更是治安良好,富饒安康,沉默那破破爛爛的桌子扔在街角,不說沒人愿意撿,人家許還嫌棄它礙事呢,再者說別看這桌子破爛腐朽,萬一誰閑的沒事?lián)熳吡水?dāng)個柴燒,沉默若明白些鬧起來,那人再被蓋個偷竊的罪名,那可真是得不償失。九重治安良好,不只因為它是國都,還因這戰(zhàn)天國刑法及其嚴重,是一個重刑重罰的國家,戰(zhàn)天國之名是當(dāng)今帝君登基之時親自改的稱號,在這之前,戰(zhàn)天國也并非天下第一大國,不算強國也并不富裕,當(dāng)今帝君初一登基,便將朝堂血洗一遍,凡是反抗者、叛逆者全都誅了個干凈,整頓完朝堂,便將目光放到天下,五年征戰(zhàn),帶兵親征,雖是打下了萬里江山,也早早耗空國庫,導(dǎo)致戰(zhàn)天國民不聊生,百姓怨聲載道,許多反叛者如雨后春筍般再次涌了出來,就在百姓與朝堂皆惶惶不安之時,帝君下了旨意,停戰(zhàn)。像是打臉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