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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很快,那些破碎的肢體已經(jīng)被收回了執(zhí)法堂冰室暫時保管,但尸體不在,血跡還殘留,經(jīng)過了一段時間,那些噴濺的血液已經(jīng)暗紅干涸,浸入了泥土里。而槐樹村一直不變的,便是那一叢壓著一叢,茂盛而厚重的槐樹花。沉默走到一顆槐樹下,抬手接過一片飄落的花瓣,伸手碾碎,豐裕的花汁溢出,比普通槐花還要來的汁水飽滿。隨手扔了那已被碾碎的花瓣,沉默指了指槐樹下,道:“挖,小心點(diǎn)?!?/br>一干執(zhí)法堂侍衛(wèi)愣住了,挖?挖什么?凜暮看了眼沉默,又看了看一干呆愣的執(zhí)法堂弟子,撫額,“你既已知道該如何,為何不提醒他們帶些工具?”沉默迎上凜暮的目光,又看向一個個望著他高大威武的執(zhí)法堂弟子,那些弟子各個面無表情,眼神里卻透漏著一絲絲的……委屈?“對不起,我沒想到。”沉默立刻道歉,隨即指著槐樹下面,催促:“挖,每一顆樹下?!?/br>顯然沉默的道歉并沒有起到什么作用,當(dāng)先一位執(zhí)法堂弟子刷的抽出腰間佩刀,向著沉默走進(jìn)一步,又走近一步。其余弟子效仿,也都抽出腰間佩刀,步伐整齊的走向沉默,那場面十分壯觀。十幾位高大威武的黑衣弟子手執(zhí)寬刀,步步迎上槐樹下眼蒙紅紗一身錦袍的少年,那少年頭微微側(cè)著,片片花瓣從頭頂飄落,在發(fā)梢、肩頭稍作停留便不舍的滑落。那少年身量不高,面對十幾位侍衛(wèi)對峙卻似絲毫不懼,一陣風(fēng)拂過,腦后紅紗伴隨著黑發(fā)一起飄搖,而十幾位弟子也走到面前。他們唰的將刀擎到身前,面向沉默,動作干凈利落并且十分整齊的彎腰,舉刀,挖!凜暮閑散的靠在一邊樹干上,看著那十幾個執(zhí)法堂弟子自以為有用的威懾做法,又看了看沉默冷著張小臉把扶到身前的黑發(fā)嫌棄的甩到身后,一指旁邊的槐樹,意思很明白,不要一群人挖一個地方。那群執(zhí)法堂弟子咬牙切齒的散開,紛紛拿著自己的佩刀刨地,他們雖憤憤,卻也盡職,刨的很小心。他們力氣大,刨的很快,便立即有一位弟子猛然站了起來,似是受到了點(diǎn)驚嚇,其他弟子見他面露異樣,紛紛看了過去。那弟子見眾人看向自己,漆黑的臉龐現(xiàn)出了點(diǎn)紅暈,似是對于他這一個高頭大漢居然被嚇到感到不好意思,咳了一聲,那弟子說道:“樹下,有人骨?!?/br>沉默面色并不驚訝,似是早就猜到一般,走過來蹲在樹下的坑前看了看那掩埋在泥土中隱約只露出一節(jié)的白骨,道:“繼續(xù)挖,小心一點(diǎn)。”凜暮揚(yáng)眉,抬頭看了看隨風(fēng)晃蕩的枝頭和陣陣落下的花瓣,似有所感。這花開的如此好,代價卻也大了些。在第一塊人骨挖出來后,很快,第二塊,第三塊,第四塊……越來越多的人骨被挖了出來,有的上面皮rou筋脈已經(jīng)腐爛干凈,有的卻還帶著絲絲血rou,這些人骨,所屬部位各不相同,數(shù)量卻十分龐大,像腿骨這種較長的骨骼也被砸碎成幾段分開掩埋,但幾乎每顆樹下都有些遺骨。雖然如此,這些被挖出來的骨頭,哪怕有的帶著些血rou,卻并不難聞,沒有尋常尸首腐爛之時刺鼻的腐朽臭味,反而還彌漫著淡淡的香氣,那香氣跟四周彌漫著的濃郁槐花香十分接近。沉默看著越堆越多的人骨堆,說道:“宿源歡說過,假死蠱愛吃rou,活人rou亦或是死人rou,這些殘肢,大約是……那些蠱蟲吃剩下的,剩下的便拿來給槐樹當(dāng)做了肥料。雖說是最尋常的假死蠱,卻沒想到飼養(yǎng)的代價也如此之大?!?/br>一名執(zhí)法堂弟子從泥土里挑出一根斷指,忍不住問道:“國師大人,這些……這些全部都是那名為水生的小孩兒所為?”沉默搖了搖頭,水生一個幾歲稚童,通過入神和幾次接觸,雖已知他心狠手辣、心智成熟,可如此大手筆的飼養(yǎng)屠殺,又是不是他一人所為卻是不知。若是他身后另有他人支持?是那傳聞中神乎其胡的堯族嗎?最終所有槐樹下都被挖了個大坑,挖出來的尸骨零零碎碎,拼接、辨認(rèn)困難,但是粗略估計,至少十人以上。這十人,又是從何而來?有些尸骨十分干凈,推斷其死亡時辰不會短暫,死了這么久,這么多人,卻又為何無人報案?槐樹村緊鄰澤水城,地方并不偏僻,出了事應(yīng)當(dāng)很快被發(fā)現(xiàn)才是。或者說這個槐樹村,從很早以前開始,就已經(jīng)在瑤族人的控制之下?“將這些尸骨帶回執(zhí)法堂,再去查看每一戶的地下,看其可有地下密室?!?/br>十幾名執(zhí)法堂弟子立刻領(lǐng)命,分開兩路出發(fā)。“不用找了?!?/br>突然一道聲音在不遠(yuǎn)處響起,夾帶著內(nèi)力,傳蕩過來。所有人立刻看去,只見提前離開的宿源歡此時正拖著什么東西緩步而來。他走的很慢,手里拖著的東西隨著他的移動,跟著緩緩?fù)啊?/br>待走近一些,那托在身后的東西便看清了。是一具不大的人體,頭朝下,被宿源歡提著一條腿,其余肢體無力的垂著,隨著拖動,地下拉出一條長長的血痕。沉默快步走向前去,宿源歡見他過來,便停下腳步,松手扔下手里的腿,隨即十分厭惡的拍了拍手。“常厲昏睡在槐樹村最盡頭屋內(nèi)的地窖,你們?nèi)ソ铀??!?/br>一名弟子過來將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小小身體翻轉(zhuǎn)過來,便是雙目緊閉,七竅仍舊不斷流血的水生。“他死了?”沉默問道。宿源歡抬腳踢了踢水生的身體,“我見到他時便這樣了,怕是因死了太多蠱蟲,遭到了反噬,但是死沒死,可就不一定了,堯族詭計多端,便是詐死想要伺機(jī)逃跑也說不定?!?/br>說著宿源歡拔劍指向水生喉間,似乎是想一劍捅下去。沉默伸手想攔住他,“我還有話想問……”但宿源歡動作極快,劍尖一揚(yáng),已經(jīng)飛速扎進(jìn)了水生喉管。被刺穿的喉間立刻噴涌出血柱,水生的身體卻仍舊一動不動,沒有絲毫反應(yīng)。想來,是真的在宿源歡發(fā)現(xiàn)他之時就已經(jīng)死透了。這一幕在不知情的人眼中恐怕看起來十分殘忍,畢竟水生不過幾歲孩童,可一想到那躺在地下冰室的十五具尸首和這詭異的槐樹村,便又覺得他罪有應(yīng)得。可水生真的是因蠱蟲死亡遭到反噬而亡的嗎?沉默抬頭看向宿源歡平凡無奇的面龐,那面容總是嬉皮笑臉的、掛著睡不飽的倦容,此時面無表情的看著水生的小小尸首,手中劍尖還插在其喉管之中,顯得異常冷漠。第25章隨即,宿源歡劍尖一轉(zhuǎn),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