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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追問:“既是傷人的怪物,你們不怕?”宮女點點頭,又搖頭,“自然是怕的,可只要點了一種熏香,身上帶著nongnong的香味,公主聞著熏香便清醒的早一些,也不會去攻擊身上帶有濃重熏香味的人,但是那香味散的極快,燃的也快,耗費十分巨大?!?/br>原來如此,沉默想到了昆瀟生前所說的,那名一定要為她點熏香的侍女。“所以……昆瀟本人并不知道自己會變成怪物?”宮女搖搖頭。“她的衣物也是你換的?”宮女一愣,半響才咬牙點頭,“一切都不過是為了公主著想罷了。”沉默又問了幾個問題,那宮女卻說的模棱兩可起來,也仍舊一口咬定她家公主是中了毒。出了寢殿,一路上有些沉默。宿源歡斜眤沉默,問道:“如何?心中可有定論?”沉默搖頭,道:“那宮女說的并不全是實話,總覺得有什么被忽略隱藏了?!?/br>宿源歡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說道:“你既已隱瞞昆瀟已死之事,那宮女自然十分維護她家公主,言辭間更是努力為她家公主開脫。”沉默:“昆瀟是中蠱……昆瀟應當知道自己中蠱之事。但是不知為何她卻不知道自己會變成怪物……活人不愿意說實話,也只有找死人了。看來,還是要入神。”宿源歡雙手背在腦后,眼睛瞇了起來,似乎要不是在走路,他可以當場睡著,聲音也含含糊糊的,“看來你倒是十分鐘情于入神,聽聞你如今入神,不僅所見所聞同步,就是感受也相同,那死時的痛苦,你也要一次次的跟著被入神之人重新體會一遍……”說到此,宿源歡放下雙手,看向沉默,沉默也正側頭看他,似乎在十分專注的聽他說話,眼前一條黑紗遮擋雙眼,可宿源歡似乎可以想象到那黑紗下的一雙清亮的眼睛,干凈而清澈。半響,宿源歡嘆了口氣,輕聲道:“罷了罷了,該說你是意志堅定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呢,還是太過天真呢……”沉默并未聽清宿源歡最后說了什么,只歪了歪頭,見宿源歡不打算再開口的樣子,便也隨他去。回到了執(zhí)法堂冰室,沉默急切的直奔昆瀟的尸體而去。甚至還不等宿源歡再說什么,便已經(jīng)伸手覆蓋在了昆瀟冰冷僵硬的手掌上,一時眸中如有星光閃爍,意識沉進了黑暗中震蕩,片刻在一陣劇烈的搖晃過后,沉默睜開了雙眼。一睜眼,便是一片鳥語花香。眼前一顆樹下,正有一眉目如畫的男子一手執(zhí)劍,一手執(zhí)酒壺,一邊舞劍,一邊肆意瀟灑的喝酒,隨著劍尖所指,劍氣襲來,總有落葉被翻攪而起,又慢慢落下。半響,那男子一壺酒喝光,才停了下來,向沉默走來。沉默感到他所附之人蹦跳起來,不停的拍著雙手,嘴中笑聲如銀鈴般清脆:“蕭哥哥,你的劍越來越厲害了!”那男子聽聞,唇邊笑意加深,一雙眼睛十分明亮,并不因過多飲酒而渾濁,他伸手,輕輕拍了拍昆瀟的頭,道:“瀟兒,你太活潑了,小心你的身體?!?/br>沉默倒是有些詫異,他此時所附身之人應當是昆瀟無疑,可此時的昆瀟與他印象中的昆瀟性情上卻相差甚遠,他所見到的昆瀟,淡漠平靜,而此時的昆瀟卻是如此的活潑好動。而眼前男人,一雙明亮的雙眼是那么熟悉,漸漸與沉默記憶中滿臉傷痕的男人那一雙眼睛重合。沉默恍然,原來,他們當真是兄妹。昆瀟被兄長不輕不重的訓斥了一句,也不當回真,只上前纏著他,嬌笑道:“蕭哥哥,你何時能教我練劍,瀟兒也想練劍,也想習武!”被稱為蕭哥哥的男人低頭看著眼前眉目嬌俏的少女,目光隱隱劃過一絲疼惜,輕聲說道:“等瀟兒身體再好些,再好些我便教你練劍。”“還有寫字!”“好,還有寫字?!?/br>話落,昆瀟似是有些沮喪,慢慢又松開了抱著男人手臂的雙手,背過身去,腳尖一下下的踢著地上的落葉,泄氣般的說道:“你總是這么說,一年兩年三年,年年如此,我聽聞習武練劍,是要講究年紀的,過了年紀,便是再好的資質,也難有進境。便是寫字,也不讓我拿筆?!?/br>那男子聽聞,便上前按住昆瀟的肩膀,柔聲安慰:“你又從哪里聽來這些歪門邪道的?我meimei自小聰穎過人,又怎會因為晚了幾年習武寫字便不如他人?要我看,你就是七老八十了再來習武,也定比其他人厲害許多!”昆瀟雖明知男人是在安慰她,可到底是忍不住笑了出來,扭開男人的雙手,蹦蹦跳跳的往前跑,卻沒想不過多跑了幾步,便覺得眼前一黑,昏厥過去。沉默的意識是跟隨昆瀟的,昆瀟昏迷,他自是也跟著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沉默再次感受到外界之時,天色已黑。他猜測此時昆瀟應當是躺在床上,剛剛醒來身體十分虛弱,四肢無力,就連動一動都不行,張了張口,嗓子也疼痛非常。而外面,隱約傳來交談的聲音。談話聲中,其中一人沉默識別的出,正是之前看到過的昆瀟哥哥的聲音,而另一人的聲音十分蒼老,沉默卻不知是誰。外面的兩人似乎并不知道昆瀟已經(jīng)蘇醒過來,只是身體十分難受,暫時動彈不得。“瀟兒的身體……怎么樣了?”“回稟殿下,公主的身體,越來越差了……”“是嗎……瀟兒前幾日還能夠在外面走動一會兒,如今便是連半個時辰都受不住了嗎?”“殿下,公主自幼體弱多病,老太醫(yī)曾斷言公主活不過及笄,可如今連殿下都要及冠了,你二人同歲,公主的身體早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真的沒有一點辦法了嗎?”“哎,微臣醫(yī)術微末,實在……實在……”“罷了,并不是你的問題,我也知道瀟兒她……”外面的談話聲漸遠,應該是兩人都出去了,而沉默的意識呆在昆瀟的身體里,卻并未感受到昆瀟有多悲傷,她似乎已經(jīng)習慣了此等情景。可沉默記憶中來到戰(zhàn)天國的昆瀟,身體似乎十分健康,并未像今天這般虛弱。自昆瀟這次倒下,便是無論如何,她的兄長也不許她再出去了,日日被關在房里,躺在床上,昆瀟心中郁郁,卻也安靜,沒有了她的蕭哥哥在身邊,她便安靜的過分,這樣子,倒是與沉默所熟悉的昆瀟很像。再次見到蕭哥哥時,已是幾天后。他仍舊是那么豐神俊朗,面貌上卻有些憔悴,只是眼睛仍舊明亮。“瀟兒!瀟兒!為兄知道哪里有能夠治好你身體的藥了!”昆瀟的雙手被他握起,緊緊包在手里,甚至有些顫抖,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