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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的心情從一開始的迫不及待到后來聽完反而焦急起來,小身板撲過去,輕輕握住婦人的手說道:“姨娘……我不生氣了!真的不生氣了!不要不給煥哥哥飯吃,也不要打他好不好?”婦人覺得好笑,彎腰把他抱了起來:“這就不生氣了?”孩童拼命搖頭,生怕婦人不相信。這時,身后傳來一個青澀男聲的呼喚。“燁兒,你看我給你帶了什么過來?”沉默跟著孩童轉(zhuǎn)頭,能感覺到孩童心中的驚喜,他回頭,看到了身后站著名大約十一二歲的少年,正舉著個碩大精美的風(fēng)箏,沖著孩童搖擺。孩童立刻掙扎著從婦人懷里跳了出去,像個小鳥一般沖著那名少年撲了過去,“好大的風(fēng)箏??!”少年在他沖到眼前時便半蹲下來,伸手掐了掐他的臉蛋,把手里的風(fēng)箏展示給他看:“你看,是不是比娘做的好看?這是我做的!”孩童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少年手里精美的風(fēng)箏,脆生生的問道:“煥哥哥,這是給我的嗎?”名為趙煥的少年像是有些猶豫:“這個嘛……看你表現(xiàn),我剛剛可是聽見了你要懲罰我?”孩童立刻往趙煥身上湊,雙手抬高想要去碰那個風(fēng)箏:“才沒有呢,我才不會懲罰煥哥哥呢!誰讓煥哥哥那么壞,把我的風(fēng)箏掛在樹上!”沉默透過孩童的眼睛看著眼前稚嫩的少年,那樣微勾的唇角,黑沉的雙目,雖還稚氣,卻隱約有以后的風(fēng)華絕代,這個孩童竟是與凜暮長得十分相似。這難道是就是十一二歲時的凜暮嗎?不,不對,這個人明明被叫做煥兒。沉默死死盯著少年的臉,不錯眼的看著,這時那少年終于逗弄夠了孩童,伸手將那風(fēng)箏遞了過來。孩童喜不自勝的伸出雙手接過,剛剛碰到風(fēng)箏的一角,下一刻畫面就變了。剛剛還在沉默面前精美碩大的風(fēng)箏此時被折斷扔在了地上,一只腳在上面使勁碾壓。沉默趴在地上,身上各處都傳來陣陣疼痛,他看著眼前被毀壞的風(fēng)箏,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還不待沉默細(xì)想,他便覺頭皮一緊,隨即被人拽著頭發(fā)被迫抬頭,眼前出現(xiàn)了一張憤怒、扭曲充滿快意的臉。“小雜種,我整治不了趙煥,還整治不了你嗎!”“來人,把這雜碎給我?guī)ё?!?/br>話落便有強壯的侍衛(wèi)過來擰著沉默此時小小的胳膊腿,拖著往外走。沉默忍著身體上一陣一陣的痛楚,看著走在前面風(fēng)光無限的華服女子,此時她頭上珠釵的流蘇正隨著她的步伐一晃一晃的。這女人一張臉妝容精致,打扮奢華,面龐雖然年輕些許,但變化并不太多,正是前皇后。他曾偶然入神前皇后,跟著一起體驗了一次被帝君斷手?jǐn)嗄_的極刑,當(dāng)時在皇后寢殿銅鏡中,看到的臉龐雖已經(jīng)染滿了血污,扭曲猙獰,但依舊能辨認(rèn)出此時前面那人正是前皇后沒錯。前皇后……又與這孩童有何關(guān)系?很快沉默便被拖進(jìn)了一間雜亂骯臟的小屋,此時他手小腳小,這具身體早就因為疼痛動彈不得,只是不停的喃喃自語著:“姨娘……煥哥哥……”前皇后聽見后,金線勾邊、繡著繁花的繡鞋狠狠的踢在了孩童的肚子上,手臂上,后背上,她動作激烈,一時只聽得她頭上珠釵互相撞擊、清脆作響,而那繡鞋也很快被孩童吐出來的血沫沾染,上面的繁花更紅了。漸漸沉默的意識逐漸飄散,再睜眼已經(jīng)回到了他自己的身體中。他握著豪素的手忍不住動了動,那種遍布全身的疼痛明明已經(jīng)不再了,可他卻仍舊覺得四肢百骸隱約泛起絲絲疼痛,這種感覺很是奇怪,就連當(dāng)時入神前皇后,被斷手?jǐn)嗄_后撕心裂肺的劇痛,也會在離開入神之時消散,為何此時他卻仍舊覺得身體疼痛難忍,還是僅僅只是心理作用?想到前皇后那張嬌美秀麗的臉上猙獰扭曲的表情,那孩童是如此渺小,何苦讓一個成年人針對至此?這諾大的帝宮,果真無一處是干凈的。而那趙煥和孩童的姨娘,又是什么身份?又與這窺極殿有何關(guān)系?趙煥……為何那么像凜暮?沉默一時收不回亂飄的思緒,坐在桌前發(fā)起呆來。“在想什么?”突然被打斷,沉默一驚,握緊豪素渾身下意識的繃緊,立刻看了過去,只見許久不見得凜暮正從木窗邊翻身進(jìn)來。沉默渾身一松,看著凜暮唇角不自覺的微勾:“在想你?!?/br>凜暮提著個食盒走過來,見他如此,忍不住逗弄:“見到我就這么高興?”沉默一愣,摸了摸自己勾起的唇角,唇角往下壓了壓,隨即又忍不住的勾起來,算了,他放下手,雙眸專注的看向凜暮,他真的很高興,僅僅因為凜暮的出現(xiàn)。凜暮打開食盒給他看,“之前答應(yīng)你身體好了便帶你去悅竹樓好好吃一頓,如今把悅竹樓的吃食給你帶來,也不算食言吧?”沉默搖搖頭,“不算?!?/br>凜暮輕笑,擺好幾盤菜色,便和沉默一起吃了起來,兩人邊吃邊聊些無所謂的瑣事,他如今與凜暮的相處越來越自然,兩人也能夠坐下來聊一些毫無用處的瑣碎之事。吃完飯,沉默一直盯著凜暮看。凜暮端著茶杯,八風(fēng)不動的隨沉默看。許久,沉默才像是看夠了一般,輕嘆了一聲,問道:“凜暮,你知道趙煥嗎?”凜暮喝茶的動作一頓,隨即目光冷冽的射了過來,那目光里似乎寒著千年的寒冰,刺的沉默渾身一顫,凜暮從未這么看過他。“你知道了什么?”這樣冰冷的目光讓沉默渾身不適,他的心臟正因為凜暮的視線而緊鎖著,那是一種說不出的酸澀感覺。他抿了抿唇,下意識的隱瞞了實情,試探著開口:“我只是偶然聽到這個名字……”凜暮放下了茶杯,走過來伸手捏住了沉默的下巴,迫使他抬頭與自己對視,視線里帶著探究,一點點在沉默臉上搜尋,“沉默,你記著,有些事,不要太過好奇?!?/br>兩人距離極近,呼吸幾乎交融,但此時沉默的心卻并沒有如同以前那般不自覺的加速跳動。明明是那么近的距離,卻又陌生起來。他看著近在咫尺的凜暮,看著他深潭一般的雙眼,嘴唇緊抿,什么也說不出來。凜暮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沉默,隨即放手,轉(zhuǎn)身大步離開。兩個人許久不見,再見卻是不歡而散。沉默坐在原處,看著大開的殿門,久久出神,半響他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心口,這顆心正在逐漸脫離他自己的控制,在他還沒有發(fā)現(xiàn)之時,兀自的歡喜,兀自的悲傷。當(dāng)天夜里,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