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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猛抬頭,古天溟也在封擎云眼里看到了同樣的猜臆。霍地騰身左臂倏揚,五彩絢爛的煙花中,一黑一藍還摻夾著點火紅的人影已如激矢般平貼著湖面飛掠。「小鬼!」風(fēng)聲獵獵水波粼粼,不會武的莫磊早已頭昏腦轉(zhuǎn),加上又不小心看了眼腳底銀晃晃的水光,暈地只差沒難看地把肚里的東西全倒出來。他奶奶地!老天爺這是提前跟他算賬嘛?他可不認(rèn)為做了什么錯事,不過就是藏了「重點」沒說而已,反正遲早都會知道的,早說晚說有啥差別?干嘛這么計較!「抱歉,忍一下。」隨口兩句安撫著臂攬的情人,封擎云心思早已飛得老遠。今天是封若櫻的百日之祭,相關(guān)者都一定知道,如果曲逸旸的目的真如他們所想,那么后果只怕不堪設(shè)想,如果——甚為了解青浥的他,真為復(fù)仇而來。瞥了眼身旁難得一臉沉肅之色的異母兄長,封擎云猜人是已經(jīng)作了最壞打算。時值多事之秋,身為一門之主自不會忽略了今天,青浥門上下早預(yù)作了布置,總舵洞庭三日前就已封湖嚴(yán)查往來船只,可惜想得再周全也是內(nèi)賊難防,尤其這賊完全地出人意料之外……「晨曦一個人?」恨不能脅下生翼眨眼就到,封擎云憂心忡忡地朝半步之距的人影相詢著,雖然明知道還有旁人的可能性不大。這種日子,如果連古天溟都被拒絕在外,還有誰能夠陪他同悼?連自己,不也留了獨處的空間給人嗎?「還有小羿。」人從昨天就安靜得可以,今早天還未亮更是話沒留半句地就消失了蹤影,是不愿讓他看到脆弱的那面,也是不愿再增加他的負(fù)擔(dān),所以無法伸出手的他只能請雷羿幫忙。只能是雷羿,只有不被當(dāng)作比肩的少年,才能在這時候毫無顧忌、毋須隱晦地走近那人的身邊。他的晨曦就是這樣孤倔地叫人痛心,哪怕已是遍身鱗體的傷,也依舊背脊挺直裝著一臉沒事,就像云弟所說的,不懂得求救的他已習(xí)慣戴著假面背負(fù)所有。「還好。」輕吁了口氣,封擎云霎時寬心不少,青浥副首的本事他雖沒見過卻聽說不少,即使徐晨曦現(xiàn)在不宜動武,合兩人之力打不過脫身該是不難,只要敵人不是突施暗襲的話。沒有回答,疾馳如風(fēng)的古天溟墨瞳一暗神色更為沉凝。的確,因為雷羿在,晨曦的安危多了分保障,但也因為雷羿在,他的擔(dān)心也就更上一層。雷羿的脾氣他很清楚,別看人平日古靈精怪地甚是變通靈活,必要時,絕對是玉石俱焚在所不惜的那種,這點簡直跟晨曦那要命的激烈性子如出一轍,完全不留退卻的余地。所以當(dāng)他面對最親之人的背叛、當(dāng)他有誓死非保護不可的人時……沉重地閉了閉眼,古天溟不敢想雷羿所選的路能有多寬。拜托,逸旸。不論你所謂何來,千萬別做出讓自己后悔的事,千萬不要。芳草萋萋碧茵連天,墳前,抱膝而坐的徐晨曦頭微仰,眺望著青碧如洗的湛藍晴空,平靜的臉色隱隱透著幾許無奈。他知道古天溟和封擎云都很擔(dān)心他,就連站在不遠處的少年也是,好說歹說怎么也不肯獨留他一人離開。怕他想不開嗎?唇微揚,一抹淡笑霎時替秀雅臉容添了不少風(fēng)采。其實根本不需要對他這么地小心翼翼,害他都不曉得該怎么面對,只好順應(yīng)「民意」地逃到眾人刻意留予的靜地。如果那幾個知道他此刻既沒有傷心難過也不是愧疚難當(dāng),而是無奈著無所事事不知還得關(guān)幾日禁閉時,會不會要莫磊那家伙再開副藥方子荼毒他?「為什么他們都覺得我會覺得欠你、負(fù)你?」對著灰褐的墓碑舉起杯,徐晨曦意思地敬了敬再送入口,入口芳澤醇?xì)w醇卻是淡得一點勁道也沒有,只可惜這已是拜今天「特別」之賜才有的破例,他已經(jīng)好久不曾喝個痛快。「有嗎?因為殺了你所以欠你,還是沒陪你一道走所以負(fù)你?」笑笑睨了眼碑上的名字,「那么你呢?欠我負(fù)我的又該怎么算?我們之間……大概怎么算也算不清吧?!?/br>嘲諷地一抿唇,徐晨曦這次逕自喝了杯中佳釀。「你可以告訴我你和其他人有什么不一樣嗎?」當(dāng)執(zhí)念褪去,當(dāng)終于厘清渴求不到的孺慕之情其實是怨是恨時,他已分不出死在他手里的封若櫻究竟和其他江湖人有什么不一樣。「對你來說,我和擎云也跟其他人沒什么兩樣吧,說是陌生人只怕還客氣了,畢竟我沒事可不會隨便砍個陌生人。倒是你,想殺我們幾次了呢?需不需要我借只手給你數(shù)數(shù)?」再次仰望晴空,徐晨曦已記不清那曾經(jīng)朝思暮想的艷容。原來人不必失憶也能忘得這樣快,端只看想是不想、愿不愿放手罷了。「呵呵……好在我不姓封,否則現(xiàn)在叫人聽著了還真像個瘋子?!沟托α寺?,徐晨曦不由地對自己的自言自語感到好笑,都怪那幾個笨蛋,害他悶到得對個死人說話。擎云呀擎云,你該最了解我的才是,我一向可是瞻前不顧后地干脆,怎么還會以為我對她存了什么念念不忘的難以釋懷?「啊,我大概忘了說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我跟你是同類人的事了,難怪,難怪擎云要以為我會后悔想不開?!?/br>可以想見明年草長的時候大概又得重演今日這一回,之后的每年每年每年……「嘖,該不會要我一個個解釋吧?」懊惱地直接將酒壺對嘴痛飲,待發(fā)現(xiàn)遠處少年一臉憂心地看著自己時,徐晨曦才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又造成了個誤會,雷羿八成要跟那兩只說自己悲悔地痛不欲生了。「嗤,麻煩哪……」「既知麻煩又何必當(dāng)初?阿彌陀佛?!?/br>「大師,死了就沒麻煩啦,送佛送上西,我們就幫他一把吧?!?/br>突然接話的兩道男音不只徐晨曦嚇了跳,連雷羿也面露詫異與不解地疾掠而至。當(dāng)初為考慮可能引發(fā)的紛亂,古天溟特地選了處三面環(huán)水、易守難攻的高地當(dāng)作安葬處,只要守住唯一陸路就能撐上一時半刻,而必要時縱落水面撤離也是一途,至于敵從絕壁面攀上被包圍的可能則微乎其微。一則壁面著力處甚少又頗有高度,能攀此而上的只能是高手,二則再怎的高手也難在攀登時躲過暗襲,湖中偽裝成礁巖的暗哨機弩共有十處,完完全全環(huán)護著,尤其墓前有人時更是高度戒備。所以熟知自家布置的雷羿才會這么地驚愕與不解。「小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