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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轉(zhuǎn)轉(zhuǎn)這好幾年,好不容易有了新的線索,他絕不可能放過。 他不在意背上滅門華顏?zhàn)诘牧R名,但絕不會為任何人背鍋,這是對他的挑釁。 月上中天,萬籟俱寂。 這個不甚繁華的小城鎮(zhèn)里,到了深夜更是格外安靜,客棧外面,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 月離江并沒有入睡,躺在床上裝裝樣子而已。聽到窗戶那邊傳來細(xì)微的動靜之時,更是將全副注意力都集中了過去,迅速判斷出了來人的身份。 剛睜開眼,一道劍氣就直逼他而來。 月離江偏過頭,避開劍氣,順勢坐了起來,隨即掌心凝聚氣團(tuán),將劍氣抵消掉,要不然這個房間就要被毀掉了,也會吵醒睡夢中的母女兩人。 “住手?!辈坏葋砣死^續(xù)第二次的攻擊,月離江立刻喝止了他,同時將來人禁錮在房間的椅子上。 今晚的月光并不明亮,房間里的燭火也早已熄滅,但這些都不妨礙月離江看清來人,是他的影衛(wèi)組織首領(lǐng)殷封疆。從少年時期相識至今,也有二百多年了。說是上級和下級,其實(shí)更像是他的第三只手,暗藏利刃,為他鏟平前路荊棘。 “南宗那邊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何患何長老也愿意相助,只要你一句話,南宗就再無安寧之日?!币蠓饨穆曇羝降掷淝澹б宦爜?,跟月離江的聲音有五分相似。 ——何患是太真宗的劍術(shù)第一人,將季真陽帶入太真宗的何長老。 “何患本來就不會拒絕?!?/br> 殷封疆沒有作聲,沉默著表示贊同。確實(shí)。前半生何患為太真宗奉獻(xiàn)了多少心力,現(xiàn)在他就對南宗有多恨。只是因?yàn)槌錾聿粔蚋哔F,他們的天分和努力,就要成為世家的養(yǎng)分,任誰都不會甘心。 月離江不說話,殷封疆也不知道他是在猶豫,還是在盤算別的什么,便又繼續(xù)將南宗的形勢說與他。 “一旦發(fā)生大規(guī)模沖突,零散居住的小宗派,要么避世隱居,要么淹沒在其中。而南宗的兩大宗派,太真宗和太玄宗,皆會自顧不暇。尤其太真宗,代宗主是個廢物,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必然難以主持大局,許江白屆時也必須要回到宗門,公開他太真宗宗主的身份,保住他們家的幾代基業(yè)?!?/br> ——這才是最棘手的。許江白是太真宗宗主,卻也是月離江的弟子。南宗再次內(nèi)戰(zhàn),月離江的立場,就顯得格外重要。而且,有心人會不會從中察覺到什么,與二十年前的內(nèi)戰(zhàn)聯(lián)系起來,將矛頭指向太初宗或是月離江,這也難說。 月離江躊躇了一會兒:“這件事我再想想,我會讓許江白暫時回不去南宗,你抓緊時間?!?/br> 殷封疆一聽,就知道他的決心依然沒有改變——長歪的大樹,已經(jīng)沒必要矯正了,不如就要連根拔起,重新種下新的樹苗。 看來月離江剛剛找回的妻女,并沒有讓他的心變得柔軟。 即使心中清楚,殷封疆也仍是忍不住想要多勸一句:“硝煙,并不是幼童的世界里該出現(xiàn)的東西?!?/br> “我會保護(hù)她們?!痹码x江站在窗前,感受著外面吹進(jìn)來的涼風(fēng),語氣清冷,臉上并沒有任何表情,就像是在談及故事里的人物一樣,“而且,只有別處都不安全了,她們才不會離開我身邊?!?/br> 既然都這么說了,殷封疆也不再多話,這也不是幾句話就能改變的,起身就要離開。 月離江又問他:“你不贊同我的做法?” 殷封疆回道:“無論你做出什么樣的決定,我都會站在你身邊。哪怕是下地獄,我也會為你斬盡十八層惡鬼?!闭f完,就躍出窗外,瞬間消失不見。 月離江站在那里,良久沒有動。 第二天,吃過早飯一行人繼續(xù)趕路,在臨近中午的時候到了太初宗山腳下。 這是個十分繁華的城鎮(zhèn),一進(jìn)入城門,就聽到人聲鼎沸,到處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街邊各種小攤、店鋪,琳瑯滿目。 西西十分好奇,滿眼都是驚嘆。她的人生里,還是頭一回見到這么多人這么多東西,又興奮又激動,還沒下車就扒著窗棱往外看。 月離江便決定在此停留半天的時間。 君初云下車,準(zhǔn)備帶著西西去買點(diǎn)新的玩具和吃的,又問道月離江:“我要給長老們,你的弟子們,準(zhǔn)備些什么樣的禮物,比較好?” 月離江有一瞬間的茫然,給別人準(zhǔn)備禮物這種事情,他好像從來就沒做過:“有必要嗎?” 君初云很肯定地點(diǎn)頭:“不管去哪,初來乍到,跟鄰居們打好關(guān)系是必須的?!?/br> 月離江便道:“我跟你一起?!?/br> 君初云也沒有拒絕。畢竟是朝夕相處多年的人,他們喜歡什么,月離江應(yīng)該清楚得很,也省的自己費(fèi)腦細(xì)胞了。 西西窩在母親懷里,小小地嘆了一口氣。家里多個人就是不方便,她想跟娘親說句悄悄話,都沒有機(jī)會了。 君初云立刻轉(zhuǎn)過頭來看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西西搖搖頭,立刻又打起精神來:“咱們?nèi)コ渣c(diǎn)心吧?!?/br> “好呀。”君初云笑著應(yīng)下,先帶著她去吃東西。 月離江全程默默跟在兩人身后,既不對母女倆的品味和審美提出任何意見,也沒有對價格提出任何異議,只在需要付款的時候,趕在君初云之前,將靈珠給店家。 為此,西西看了他好幾眼。 月離江總覺得小家伙兒目光中頗有深意,但是小孩子嘛,總有很多琢磨不透的東西,多一些包容也是應(yīng)該的,便友好地對著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 西西并不領(lǐng)情,迅速扭過小腦袋,又去看新的玩具了。 月離江也不甚在意,來日方長,不必急于一時。 這是這條街上最后一家店了,君初云牽著西西走進(jìn)去,看能不能淘到一點(diǎn)她喜歡的小玩意兒。 一進(jìn)門,西西就昂著小腦袋四處打量。 君初云將她抱起來,挨個看過去:“想要哪個?” 西西咬著手指,看來看去,最終視線定格在一個小鈴鐺上:“這個吧?!?/br> 君初云應(yīng)了一聲,抬手就要去拿。 店主這才抬起頭來,立刻制止了她:“對不住,這位客人,這串鈴鐺已經(jīng)有別的客人預(yù)訂了?!?/br> 君初云就不樂意了,逛了這半天的時間,西西就這一個喜歡的,要是買不到,得難過好幾天:“可是你還放在貨架上啊。” 店主臉一沉,就要趕人。 月離江上前,將一個木牌放到了他面前的柜臺上。 店主頓時就變了臉色,卑躬屈膝:“貴客光臨,有失遠(yuǎn)迎?!?/br> 月離江也并不想為難他,只問道:“這個鈴鐺是哪位客人預(yù)訂的?可說了什么時候來取嗎?” “約定的時間就是現(xiàn)在了……”店主畢恭畢敬地回答,又說,“可就算是客人沒有按時來取,咱們也不能將這個鈴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