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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輩分。 何患哈哈笑了起來:“聽到?jīng)]?喊我爺爺,那你要喊我什么?” 坐在他旁邊的弟子季真陽卻是不敢應。按照小姑娘的年齡,喊一聲“伯伯”甚至“爺爺”都沒問題,但是月離江是他的前輩。 月離江眉目不動:“我們西西是有禮貌的好孩子?!?/br> 西西對著老父親笑了起來,又給他剝了幾顆葡萄,轉(zhuǎn)身便打算回母親身邊去。 君初云也正走了過來,彎下腰給小姑娘吃果rou,又問:“西西明天想吃什么呀?” 西西歪著小腦袋想了一會兒:“好吃的?!?/br> 月離江轉(zhuǎn)過頭來:“稍等一會兒,我來做,不會很晚。” 君初云也沒拒絕,她本來就不會,頂多就是背背菜譜:“哦,那讓弟子先回去休息了?咱們自己動手?” 月離江應下:“好?!?/br> “那我先帶西西去準備食材。 剛走了沒兩步,君初云就被人握住了手腕:“阿初?!” 月離江也愣了一下,季真陽的動作來的莫名其妙,完全沒有任何征兆,出手的那一瞬間,也沒有感受到任何惡意,以至于他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但,即使在反應過來之后,月離江也沒有動。對方?jīng)]有惡意,要么認錯了人,要么 月離江眸子一閃,緊接著站了起來,走到君初云身邊,將季真陽的手掰開:“你嚇到她了?!?/br> 君初云確實被嚇了一大跳,她對這個陌生的中年男人完全沒有任何印象,對方突然抓住她的手,那一瞬間,君初云腦子都懵了,甚至都沒反應過來,要抽回自己的手。 季真陽很激動,完全沒有被月離江的氣勢壓倒,像是根本沒有看到他似的,一眨不眨眼地看著君初云:“阿初,真的是你?!” 君初云往后退了兩步,再一次認真仔細地打量著這張臉,不認識,完全沒有印象,不是她曾經(jīng)熟悉的人。 月離江也問道:“舊識?” 君初云搖頭:“沒見過?!?/br> 何患也站了起來,摁住了徒弟:“有話好好說,別激動。”然后又看向月離江,蒼老的眼睛里卻是充滿了挑釁,“凡是你的,師尊都會替你拿回來?!?/br> 季真陽并沒有聽清他說什么,不過這一打岔,他確實是冷靜下來了。 再次看向君初云,季真陽仍是激動地話都說都說不出來,嘴唇哆嗦了幾下:“我……” 君初云看著他,投以鼓勵的眼神。 她并不覺得這個奇怪的人有多討厭,潛意識里,能夠接受他的觸碰,還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讓她覺得親近。但她也確實不認識這個人。與她之前所熟識的那些人,沒有絲毫共通之處。 而且,君初云也知道他的身份,太真宗何患長老的弟子。 她連南宗的地盤都沒去過,更何況太真宗? 至于何患,她回想了一下,應該不是源自那本書的記憶,而是之前從小道消息和八卦里,聽說過這樣一號人,知道是個劍術(shù)高手、德高望重的老前輩,誅魔大戰(zhàn)的英雄。 都是很單薄的標簽,并沒有實際立體的印象或是認知。 季真陽深吸一口氣,心跳也開始變得平緩,情緒不再那么激動,直直看著眼前的人,一開口聲音卻仍是不自覺帶上了三分顫抖:“阿初,我是爹爹,你不記得了嗎?” 君初云頓時愣住。 季真陽忙不迭地解釋:“爹爹轉(zhuǎn)世了,模樣兒你可能認不出來,但是爹爹認得你,也記得你的生辰,四月十九。你小時候貪玩,漲潮的時候看到了一只大螃蟹,不肯走,然后被海浪沖到沙灘上,不小心磕到了石頭上面,右邊眉毛處有一道細細的疤痕……” 季真陽越說越激動:“阿初十個多月就學會走路了,也不愛哭,那時候我跟你娘親都以為你也是轉(zhuǎn)世的,而且還剛巧殘留了前世的記憶,爹爹也想著,等你再長大一些,咱們就搬去鎮(zhèn)上,看看能不能找到你前世的親人……” 聽他說了好大一會兒,君初云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們家轉(zhuǎn)世的不是她,而是她的父親! 但是對著這張陌生的臉,她也著實心情很復雜。 季真陽長得不差,星眉劍目,身材頎長消瘦,舉手投足之間,別有一股儒雅的氣質(zhì),怎么看都是一個中年帥大叔,但跟君初云記憶中的父親,卻是完全不一樣的。 她的父親,是個勤勞又快樂的打漁人。那時候也還年輕,常年在海上,皮膚曬得有點黑,但是濃眉大眼,身強體壯,力氣也很大,就算是穿著粗布衣服,也擋不住他施瓦辛格一樣的腱子rou,村里好多大姑娘小媳婦兒都會偷偷瞧他。 君初云覺得不能這么沉默下去,但她也實在喊不出“爹爹”兩個字。 猶豫了一會兒,君初云只好說道:“您,先坐下,喝杯茶吧?!?/br> 月離江也說:“你們說吧,我跟西西去準備路上的飯菜。” 何患神色陰晴不定,看上去一點兒都不像是歡喜的樣子,也跟著站了起來:“我也去。” 月離江看了他一眼,忽地一笑:“好啊?!?/br> ——何患現(xiàn)在什么心情,沒有人能比他更了解。 今天來這里找他,何患無非就是想,來給他施壓,順便告知他一聲,自己要開始搞事了,不管你月離江同不同意,南宗的狗幣們,必須要有一部分人,隕落在聽天閣。 帶季真陽來,也無非是為了刺激他,不要忘記當年太真宗和太玄宗做過的那些惡心事,也別忘記了,他差點就要失去的劍骨。就算不幫忙,也不要拖后腿。 來的時候,何患躊躇滿志,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復仇成功了,但沒想到 這一瞬間,月離江突然就感受到了,這種突如其來的轉(zhuǎn)機,帶給人的喜悅。他的心情幾乎都快要飄起來了。 這就是,所謂的運勢嗎? 雖然這運道并不是自己的,但他也享受到了好運勢帶來的便利,不需要動手不需要動腦,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癱在那里耐心等一會兒,事情就自然而然解決了,這誰能不高興? 畢竟,何患不是敵人,他既不能打也不能罵,好好講道理對方也不會聽。而且,他還受傷了。要用武力制服何患不難,但,他的傷勢就別想恢復了。 月離江正愁,該用什么法子,才能扼制他此時動手。轉(zhuǎn)眼之間,機會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南宗內(nèi)戰(zhàn)之前,唯一活下來的弟子,就是何患的命根。為了枉死的子女和弟子,何患執(zhí)意復仇,季真陽兩袖清風毫無牽掛,自然也大力支持師尊的一切行動。 但,如今季真陽的女兒還活著,不僅活的好好的,還有了孩子,月離江就不信,季真陽還能狠得下心,毀掉眼下的太平盛世,讓女兒和孫女兒跟他幼時一樣,顛簸流離,在戰(zhàn)火四溢的硝煙中到處流浪。 進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