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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不了這么久?!彼遢p馳說。他的眼神是認(rèn)真的,男生撇撇嘴摸出手機(jī),打開相冊,隋輕馳再次看到了那張照片,還是覺得耳根發(fā)燒般的不自在,男生“嘖嘖嘖”一臉惋惜的樣子,當(dāng)著他的面刪除了照片,收了手機(jī)說:“行了,這下咱們兩不相欠了?!?/br>隋輕馳手揣進(jìn)衣兜里,冷冷道:“你最好別把照片保存在其他地方,如果被我發(fā)現(xiàn),我就把作弊的事告訴主任?!?/br>男生嗤笑一聲:“我沒那么無聊,保存你們基佬的照片干嘛。”微信又在兜里響了一聲,隋輕馳看了三人一眼,轉(zhuǎn)身走了。等在校門口的三人正納悶隋輕馳怎么還沒出來,就看見校門后姍姍來遲的少年。“少爺,考得怎么樣啊?”AK熱情地躥上前,攬著隋輕馳的肩膀問。“就那樣?!彼遢p馳說,視線微妙地錯開了傅錯,“去排練嗎?”“今天不排練,”毫無察覺的吉他手少年笑著說,“今天團(tuán)建?!?/br>隋輕馳以為團(tuán)建又是吃吃喝喝,卻沒想到這次的目的地是星河體育館。他們到的時候是六點(diǎn)半,從擁擠的地鐵站走出來,外面赫然是另一個世界,車輛擁堵,人聲鼎沸,體育場外像個狂歡節(jié)現(xiàn)場,到處是等待入場的歌迷,穿著黑色的官方應(yīng)援T恤,或是戴著同色的應(yīng)援手環(huán),手握手幅的女生們正和場外的看板以及其他歌迷合影。傅錯把演唱會的門票發(fā)給三人,隋輕馳接過票,低頭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上面那個蓮花圖騰。是LOTUS的演唱會啊……雖然是看臺票,但這還是他頭一次來看明星的演唱會,還是風(fēng)頭正勁的搖滾樂隊的演唱會,在能容納五萬人的體育場,他回頭看向偌大的場館,努力想象著五萬人坐滿的場子是什么樣子,然后聽見譚思在背后說:“聽說待會兒這個穹頂會合攏,我以前還以為這場子就是露天的,后來有一回他們開演唱會,我坐的大巴堵在這邊,忽然就聽見好像有雷聲在響,然后我們一車人都朝窗外看去,就看到這個頂居然從四面八方合攏了,真的震撼……”AK也抬頭仰望著,嘖嘖感慨:“不愧是天團(tuán),牛逼啊……”隋輕馳心里挺不以為然的,想他們出道也才不到兩年吧,憑什么就是天團(tuán)了啊。“你們也沒來過嗎?”他扭頭問。傅錯點(diǎn)頭:“嗯,這是第一次?!?/br>吉他手少年那一下點(diǎn)頭帶著點(diǎn)兒罕見的羞澀,可能是為自己的荷包羞澀吧,隋輕馳低頭看了看票價,只是看臺都將近四百,挺能理解了,這些搖滾樂隊對窮人真不體貼,他又抬頭瞄了眼走到前方排隊的傅錯,他正和譚思說著話,拿票的右手一直不停地扇著,像個興奮的小孩,不對,像只興奮的鴿子……剛好他穿的T恤上也有只鴿子,隋輕馳低下頭忍不住笑了。對傅錯來說,這一天來得竟然比想象中早,他原本以為要再等三五年后,等他們經(jīng)濟(jì)獨(dú)立了,才會有機(jī)會到場支持自己喜歡的樂隊,想來想去,功勞必須是隋輕馳的,是他帶紅了西風(fēng),讓他們的演出現(xiàn)場場場爆滿,他看著胳膊趴在看臺欄桿上朝場下打望的隋輕馳,雖然他們的場場爆滿和天團(tuán)的場場爆滿根本沒得比,隋輕馳和現(xiàn)在的季詩也沒法比,就好像是海邊用沙搭出的城堡,和白金漢宮的區(qū)別,可是在他心里,西風(fēng)不輸給任何一支樂隊,他們的主唱不輸給任何人,這五萬人是屬于LOTUS的星星,而在酒吧和Livehouse里聚集的五百人,是屬于西風(fēng)的星星。穹頂開始合攏,那聲音其實(shí)不太像雷聲,傅錯心想,坐在場中,聽起來更像穿過大峽谷的風(fēng),所有人都在抬頭觀看,等著閃亮銀河在峽谷盡頭升起,隋輕馳也仰著頭,AK很激動地舉著手機(jī)拍著,對隋輕馳興奮地說著什么,一向?qū)︸氲耐橄訔壊灰训乃遢p馳也張著嘴一連點(diǎn)了好幾個頭,傅錯和譚思看得相視而笑,原來中二少年也有被震住的一天。開場曲是,熟悉的前奏一起,全場就爆發(fā)出尖叫,五萬人的尖叫在貝斯的震動聲中好像天雷勾動地火,當(dāng)季詩用嘶吼的唱腔唱出第一句歌詞,傅錯發(fā)現(xiàn)隋輕馳立刻豎起了耳朵。然后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隋輕馳又不是兔子,怎么可能豎起耳朵,但是那一下全神貫注的樣子就真的讓他想起兔子。隋輕馳雖然也聽過LOTUS的歌,但并不熟悉他們的現(xiàn)場,而現(xiàn)在舞臺上橫空出世的主唱,宛如光芒般抓住了另一個即將成長起來的主唱的視線。原來這才是搖滾樂隊的主唱,自信爆棚,一呼萬應(yīng),他不用刻意討好歌迷,因?yàn)樯鷣砭蛯儆谖枧_,只要手握麥克風(fēng),身體仿佛就自動打開了引力場,他一出聲,所有人就開始興奮,勾勾手,全場就大合唱,豎起食指,全場就靜音,當(dāng)他走到舞臺邊緣張開雙臂,五萬人仿佛都投入了他的懷抱般,表情溫馴又滿足。中場到了MC和樂隊solo的環(huán)節(jié),屏幕上出現(xiàn)吉他手石頭的畫面,隋輕馳又再一次全神貫注,他想了解傅錯,每一絲每一點(diǎn),包括他喜歡的吉他手。“這吉他彈得是挺炸的。”傅錯冷不丁聽見隋輕馳的聲音,側(cè)頭“啊”了一聲。隋輕馳說:“石頭啊,你是因?yàn)樗畔矚g上搖滾的嗎?”傅錯笑了笑,搖頭:“我挺喜歡石頭哥的,但是LOTUS里我最喜歡貝斯手?!?/br>隋輕馳反而一愣,又把視線投向了舞臺右側(cè)正轉(zhuǎn)身喝水的貝斯手:“塞林格,為什么?你喜歡他你怎么不學(xué)貝斯?”“我喜歡他并不是因?yàn)樗愃箯椀煤?,”傅錯說,“他以前也是玩吉他的,是很牛逼的吉他手,后來為了樂隊發(fā)展,放棄了吉他改彈了貝斯,我覺得這樣的人很酷。”隋輕馳看向舞臺,隊長李想準(zhǔn)備鍵盤solo前也朝塞林格看過去,他才意識到原來從吉他到鍵盤,所謂的solo并不是真的solo,而是在貝斯的墊音上進(jìn)行的,貝斯音一直都在,難怪他覺得吉他Solo得那么立體。舞臺上的塞林格穿著一件白色logoT恤,貝斯則是一把黑色貝斯,涇渭如此分明的顏色,但無論他做什么,喝水,回應(yīng)隊友,或者干脆站在一旁不說話,那把貝斯都像穿戴在他身上的盔甲樣,帥氣又輕盈。他身上有光明和暗黑同時存在的那種魅力,是難得他也認(rèn)同長得很帥的男生,這樣的男生如果彈吉他,會更帥的吧。“為什么要為了別人放棄自己的夢想呢?”他實(shí)在不能茍同。“不是為了別人,是為了樂隊?!备靛e說。隋輕馳側(cè)頭看著身邊人,十八歲的少年卻看著大屏幕上的塞林格,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崇拜。那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