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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可在他背后咯咯直笑。今天是最后一天喂它們了,以后晚上他都不會來了,他把準(zhǔn)備好的盛好貓糧的兩只碗放到墻角兩只紙箱的深處,然后給姚可發(fā)了一條微信。姚可的頭像就是那只收養(yǎng)的小貓,已經(jīng)長大了,也被她說中了,真的很漂亮。他今天是來辭職的,本來想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帶走,但走到后臺那間小小的房間,發(fā)現(xiàn)什么都帶不走,除了桌上那一疊CD。最終他還是沒帶走這些CD,這些CD多少年前就堆放在那張紅木桌子上,帶走了,它們不過就是一摞CD,留在這里,會是一種回憶。姚可這個時候一定在賴床,所以微信發(fā)過去她也要中午后才看得到,傅錯發(fā)完微信,背著空蕩蕩來,空蕩蕩走的黑色背包,朝巷口的陽光走去。沒想到手機(jī)突然就響了,他拿出來,還真是姚可,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接了起來。“傅錯你怎么回事?!”手機(jī)一接通姚可就在那頭大呼小叫起來,“你嚇唬我的是不是?!”“沒嚇唬你,我真的辭職了。”“為什么???干得好好的!你辭職了我怎么辦?我根本不會經(jīng)營酒吧!”“你會的,你看我經(jīng)營也看了這么久了,”傅錯耐著性子,說,“賬都記在電腦里,酒水供應(yīng)商的聯(lián)系方式也在里面,樂隊我已經(jīng)找好了新主唱,CTR聲樂系畢業(yè)的,不會比我差……”姚可耍賴般打斷他:“你怎么這樣啊,就算要辭職,起碼也等我先熟悉了酒吧業(yè)務(wù)來??!為什么要這么突然就辭職?。俊?/br>“……”傅錯回答她,“有些事就是這么突然?!?/br>姚可沉默了。電話兩頭都安靜了許久,姚可才悶聲開口道:“……你是不是又要走了?”傅錯愣住。“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不就是剛剛旅行回來的樣子嗎,連我爸不在了,酒吧不做了你都不知道……你們搖滾人都這樣,耍起酷來說走就走?!?/br>傅錯不知該說什么,他這輩子接觸了不少搖滾人,最后都走的走,離開的離開,也許搞搖滾的真就是這么無情吧。“對不起?!?/br>“算了,”姚可委委屈屈地說,“還是祝你一路順風(fēng)吧,能早點回來就早點回來啊?!?/br>“謝謝?!?/br>掛了電話,傅錯走出巷子,九點一刻,酒吧所在這條街還很冷清,但是對面的CTR已經(jīng),他走過馬路,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前面就是CTR學(xué)院的南校門,背著樂器的學(xué)生不時進(jìn)出著。南校門有一株鎮(zhèn)院之寶的老榕樹,據(jù)說有三百歲了,樹干上時至今日還能看見一些刻印,像是文字,CTR建校后把這棵樹保護(hù)了起來,不準(zhǔn)人在上面刻字,但還是會有學(xué)生往樹枝上掛心愿卡,園丁每周都能清理掉一大堆。畢業(yè)時大家就會穿著學(xué)士服站在這棵樹下合影。他畢業(yè)那年,也和譚思在這棵樹下合過影,AK也在,原本四個人一起追逐的夢想,照片上卻只有他們?nèi)齻€人。他走進(jìn)校園,樂器聲和歌聲飄蕩在校園上空,那是怒放著的青春年華,他們的青春,也曾經(jīng)狠狠地綻放過。他走到那株榕樹下,現(xiàn)在不是畢業(yè)季,樹下只他一個人。確診了腦瘤后,似乎他對譚思的思念也被緩解了,再次想起他時,不再伴著揪心的痛苦,只余平靜的回憶。上課的鐘聲響起,校園里很快空蕩下來。傅錯仰頭看著這棵樹,樹枝上還掛著幾張心愿卡,有一塊還是木制的,陽光透過茂密的樹冠灑下細(xì)碎的星光,讓這棵樹看起來好像真的有了靈性一般。他想起他們?nèi)嗽跇湎潞嫌暗哪翘欤履┑南s鳴,六月末的驕陽,和樹下淡淡的清涼,AK和譚思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帶著黏膩的熱度,以及他心里無法為外人語的缺失的那一塊。然后一陣風(fēng)吹過枝頭,心愿卡們彼此拍打著,回憶又消失無蹤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你們都走了,他卻回來了?!?/br>我努力了那么久,結(jié)果他一回來,所有努力都付諸東流,我可能也沒有真正躲開過他,我如果真的想徹底躲開他,我就不該回到這座城市,我就像人們說的那種傻狍子,明明都跑遠(yuǎn)了,又總是忍不住跑回來張望他,他四處找我,我就躲在樹叢后繞著他打轉(zhuǎn)。他找到我,我們就打一架,他明明生猛矯健,但和我打架卻回回都輸。大概也是他回來得太是時候了,一個人真的很孤獨,人一孤獨,就會心軟,就會什么原則性都忘了,忘了他是rou食的野獸,我是草食的牲口。“他現(xiàn)在被欺負(fù)得很慘,慘到我無法視而不見。我還想給他寫歌,可以嗎?因為我也不知道還能再給他寫多少歌了?!彼牧伺臉涓桑χf,“剩余的話,等見到你時再對你說吧?!?/br>隋輕馳趴在被子里,赤裸的手臂壓在外面,是被冷醒的,睜開眼的第一刻他沒有看見傅錯,驀地翻身坐起,被子從背上滑落,冷得他一個激靈,他把垂到額頭的頭發(fā)一把捋起來,睜大眼看清屋子里空空蕩蕩,也看清了外面的天光大亮。他按了一下因為宿醉而脹痛的太陽xue,下床喊著傅錯的名字往門外走,走到臥室門口才想起陽臺那邊能直接看進(jìn)來,又返回臥室提了椅子上的牛仔褲匆匆套上,邊扣扣子邊喊了聲:“傅錯?”他是耳力極好的人,屋子里除了他自己的動靜,沒有一點聲音,也許是出于一種直覺,這樣的安靜讓他有些不安。他把毛衣往脖子上一套就走了出去,一面把毛衣拉下來穿好,一面打量客廳,沙發(fā)上,茶幾上,餐桌上,四處都干干凈凈,并沒有留著字條。隋輕馳原地愣了幾秒,又匆匆返回臥室,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jī),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沒電了,蹲下來翻箱倒柜了半天也沒找著充電器在哪里,無頭蒼蠅一樣杵在床頭,才想起充電器還留在別墅里,皺眉想了想,他走到客廳,一把推開工作間的門,走進(jìn)去把三只吉他包一氣拉開,三把吉他都好端端地裝在里面。隋輕馳撐著膝蓋站起來,工作間的墻上還掛著那把貝斯,他心里終于稍微平靜下來。一松懈下來,頭痛似乎更厲害了,把三只吉他包又一只只拉好,隋輕馳在工作臺前的椅子上疲憊地坐下來。吉他都還在,譚思的貝斯也在,傅錯就還會回來。手機(jī)沒電了,房間里也沒有鐘,他坐起來,想打開電腦確認(rèn)時間,手指放在開機(jī)鍵上,還是作罷了。最后就只是這樣坐著發(fā)呆,不自覺地摩挲著手指上的指環(huán),看窗外的天色一點點變得更亮更暖,直到樓上傳來炒菜聲,才確定已經(jīng)中午了。頭還劇痛著,他呻吟般長長沉了一口氣,低下頭閉上眼,雙臂抵在工作臺邊,旋椅被往后推了幾分,讓他的背繃得像弓。漸漸的炒菜聲聽不見了,傳來了一道開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