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1
的震鳴。 幾秒之后,院子里也傳來一聲不小的撞擊聲。 新上任的太監(jiān)總管楊公公一個箭步沖過去,扶起了倒在地上的謝鈞辭。他急得滿腦子是虛汗,扯起嗓子就想要喊太醫(yī)。 只是眼前的陛下卻強撐著搖了搖頭,輕輕吐出幾個字:“回宮?!彼麤]敢忤逆謝鈞辭的意思,嘆著氣急急忙忙地招呼侍從。 闔上眼睛的最后一瞬,看見的是近距離楊公公滿是汗珠的大臉,還有不遠處那依舊緊閉的房門。 她是真的生氣了。 他極輕地嘆了一口氣,身子一沉,終于陷入昏迷。 倒也該歇歇了。 元宜自然是聽到了院子里的動靜的。 她前腳剛進門,就聽見了外面的聲響,還有楊公公尖利的呼喊聲。她拳頭緊了緊,指甲嵌進手心里,疼得很。 但她仍是沒有出去看看,甚至身體還保持著剛剛進門的姿勢,一動未動。 過了半晌,屋子里突然傳來一聲輕輕的嘆息。香爐的香也已經燃盡,銅制的爐子里,最后的火星閃了閃,幾秒后也滅了。 淡淡的冷香縈繞,屋子安靜得讓人心驚。 * 謝鈞辭答應她的事很快就做到了。 圍著浮云宮的官兵撤走了大半,不再時時盯著她的行動。葉嫻也被允許進到宮里,她也可以出浮云宮轉一轉。 只是依舊不能出宮,而且不管她去哪里,身后都會跟著幾個神情刻板一言不發(fā)的侍衛(wèi)。 元宜偷偷觀察了一下,發(fā)現全部武功不低,絕對經過不少的訓練。 他真是鐵了心地不讓她走啊。 元宜和葉嫻在湖邊靜靜走著,后面拖著不短的隊伍,在冷清的后宮里極為顯眼。 “元宜,其實待在宮里,也是挺好的?!比~嫻仔仔細細打量了元宜好一會,盯著湖里的荷花猶豫了一下,終于斟酌開口。 “這里有吃有喝,什么也不用你cao心。我們什么也不用干,沒 事聊聊天散散步,懶懶待著,不也挺好的?” 葉嫻是真覺得這樣也不錯。經過前面二十多年的軍營生活,自從受過傷,她是真的沒有什么太多的心思了。 這里沒有家里老父親老母親的絮絮叨叨,沒有艱難的訓練任務,也不用擔心沒有吃喝,而且條件優(yōu)越,真的特別適合養(yǎng)老。 尤其對于她們“太”字輩的老嬪妃。 元宜覺得葉嫻說得很對。但她還是不能安下心,像她說得一樣穩(wěn)穩(wěn)待著。 她最怕的,不是這靜寂的宮墻,深鎖的宮門;她真正怕的,是這里的新主人。 謝鈞辭。 這種怕并不是一般的害怕,而更像是一種……不可言說的自卑。 自從兩人重逢,元宜感受到的,不只是兩人三年的外貌與性格變化,更有那鮮明的地位鴻溝。 她從小在西疆待著,那里民風淳樸,雖然外祖父是名揚天下的定遠侯,但她并沒有感受到什么明顯的差別對待。她和玩伴相處得都很好,鮮少會在意他們的家室。 再者說,即使比較一下,那里也沒有幾個能比得上元宜。 可京城不一樣了,這里繁華復雜,像是一條不知道深淺的暗河,必須時時刻刻踽踽獨行。 她來到這里僅僅三年,就見識到了各式各樣的明拉暗踩,明爭暗斗。在這里,最能保命、最能安身的,是權力。 很大的權力。 她原來想接著這里最大權力的人查清真相,可真相查到了,曾經最親密的伙伴真實身份也知道了。那個她費心保護,關心照料的人,竟也流淌著高貴的血液,是楚國尊貴的皇子。 而如今,皇子變成了皇帝,更加至高無上。 她不知道自己要以怎樣的姿態(tài)面對他,自己甚至沒有一個能說的出口的身份,能夠配得上那句“名正言順”。 他的心思從不遮掩,明晃晃地擺在她眼前,赤忱而不加修飾。 可她要怎么辦呢? 一個家庭破碎的女子,一個先帝后宮的嬪妃——現在變成太妃了,怎么可能坦然地站在他面前呢? 謝鈞辭對后宮的處理方式有多肆意她不可能不知道,如今又差了這么多人把守她的宮殿,實在于理不合。 朝中閑言碎語多了的話,對他未來的日子,不會有好處。 況且現在這個樣子,她被困在皇宮里,失去自由,也并不快樂。 他們會成為彼此的枷鎖。 最終被困在原地,甚至墜入深淵。 擾亂元宜思緒的,是耳邊聒噪的、破鑼一樣的噪音。 她一下子晃過神,就看見楊公公提著一個鳥籠,笑嘻嘻地站在她身邊,拂塵揚了揚,恭敬地朝她行了個禮。 “太妃娘娘,奴才奉陛下之命,給您送來一只酈國特有的鳥雀。”他輕輕晃了晃手上的鳥籠,籠子里的東西就撲騰撲騰翅膀,扯著嗓子叫了起來:“娘娘吉祥!” 元宜聽見這東西竟然能說人話,有些好奇的往前走了兩步。 楊公公以為這東西叫完了,正準備開始介紹,卻看見它鳥嘴一張一合,又接著叫了起來。 “娘娘長得真是好,只要一笑我就倒!” “娘娘有點怪,真是怪可愛!” “娘娘的眼不是眼,皇宮最貴的冠冕!” “娘娘的手不是手,深湖岸邊的垂柳!” 元宜:“……” 這說得什么玩意? 眾人:“!??!” 楊公公見這鳥沒有停下了的架勢,又趕緊晃了晃籠子,扔了個果子進去堵住這東西的嘴。 額頭頓時又滲出來了一層汗,他掩飾地咳嗽了一聲,硬著頭皮開始介紹:“這是酈國使者進宮帶來的禮物,不過一直放在庫房。陛下今天去偶爾看見,便差奴才送過來給娘娘玩?!?/br> “這鳥是鸚鵡,可以學會簡單的人話,可以給娘娘解解悶?!?/br> “我瞧它會說的人話倒是不簡單?!痹艘馕渡铋L地看了他一眼,方才心里的郁結倒被這只鸚鵡解開了。 楊公公聽見元宜這話,一顆心一下子懸了起來。他彎著背提心吊膽地等著,后背上的衣服也漸漸濕了。 不過他倒沒等多久。面前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