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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的肆意富貴,唾手可得的東西,可能要漸漸遠(yuǎn)去了。 謝言一時半會兒根本沒有辦法消化這么多的東西,他機(jī)械地聽完母親和舅舅的安排囑咐,機(jī)械麻木地回到了東宮——已經(jīng)不再是他的東宮。 他一直知道母親對自己期望頗高,對自己也很是縱容。只是母愛最終以這樣的形式重重壓到他身上,帶著可以將血rou撕裂的力量,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是他的錯。 一直是他的錯。 是他不努力,是他每日沉迷詩詞歌賦無心朝堂,是他……一直活得不像個太子。 母親是因?yàn)樗艜b而走險,想要用這種方式保住他的太子之位和帝位。而他卻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在意,甚至無意之間,一步一步將母親推向深淵。 謝言怔怔地坐在窗戶邊,打開窗戶,敞開衣服迎接夏夜的涼風(fēng),把自己吹得清醒一些。 以后要怎么辦呢?母親事無巨細(xì)地把一切可能的情況列出來,可他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他什么也做不到。 他在窗戶邊靠了一夜,頭痛欲裂,最后沉沉睡去。而再次睜眼的時候,卻看見狹窄的車壁和土黃色的棚頂。 身下?lián)u搖晃晃,盤隨著吱吱呀呀的聲音。他掀開簾子,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馬車?yán)?,外面是一排排高低不齊的樹木。 身邊放著一個信封,將它打開,里面是新帝謝鈞辭寫得一封短短的信。 字跡凌厲肆意,帶著極重的氣勢,鋒芒畢露。信里面沒有寫將他送到外面的原因,只是平靜簡略地把這一事實(shí)告訴他而已。 他面無表情地讀完,終于意識到這個不聲不響的弟弟,才是最有謀略的獵手,做了一張網(wǎng)將所有人罩進(jìn)里面。 他苦笑一聲,索性什么也不管了,安安靜靜地再次躺倒。 只是做一個睡美人的愿望很快就破滅了。 謝言發(fā)現(xiàn),自己暈馬車,而且是很嚴(yán)重的那種。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度日如年,他懨懨地在馬車?yán)锎恢?nbsp;也無心顧及自己會去向何方。 直到今天,他看到高高懸掛的公主府的牌匾,聽著周圍人說著聲音的楚語,終于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到了酈國。 水漸漸涼了,謝言已經(jīng)在池子里泡了很久,這會兒終于睜開眼睛。 侍從早已把換洗衣物準(zhǔn)備好放在了旁邊的架子上,他赤著身體從水里爬出來,看著自己骨骼突出的身體,自嘲一笑。 廢物。 * 自從有了狗弟弟,元宜覺得自己的生活一下子生動了不少。 狗弟弟的作息和自己出奇地一致,到點(diǎn)就睡到時候就起,聽話又安靜,好看又可愛。 不僅如此,還會每天早上晚上和她說“娘娘早安”、“娘娘晚安”,像一個貼心的問候小棉襖。 白天的時候,尤其是元宜擼它毛或者給它喂吃的的時候,更是會源源不斷地輸出奇奇怪怪的夸人話語。 按狗弟弟的說法,這東西叫彩虹屁。 元宜每天逗逗鳥,找姐妹喝喝茶聊聊天,耳邊又充斥著源源不斷美妙又好聽的彩虹屁。加上謝鈞辭好幾天沒來煩她,元宜那日吃點(diǎn)心的時候,破天荒地感受到一絲絲閑適。 她頭一回覺得,這樣的日子竟然還挺舒坦的。 元宜當(dāng)即放下手里的核桃酥,垂死病中驚坐起,對自己的想法感到自責(zé)又羞恥。 明明自己還處于被男人限制人身自由的狀態(tài),怎么能安于現(xiàn)狀,咸魚度日! 她憂愁地晃著腦袋想要進(jìn)行一番自我教育,卻聽見一邊的狗弟弟叼著果子吃得正歡,吃東西的間隙里還穿插著聒噪的感嘆:“有吃有喝有人戀,日子賽過活神仙!” 元宜:“……” 這話竟該死的有道理。 她起身摸了摸狗弟弟頭頂奶黃色的絨毛,把心放回肚子里,繼續(xù)安安穩(wěn)穩(wěn)地癱著了。 元宜的日子逐漸快活起來,但謝鈞辭的卻不是。 他像前幾天一樣緊皺眉頭坐在御書房里,機(jī)械又快速地批閱著堆成山的奏折。 35. 第 35 章 擼禿了 這些日子西疆的事安穩(wěn)了一些, 但其他地方大大小小的事情又多了起來。除了商討政事的奏章,近日還多了些含蓄勸誡他納妃的折子。 新皇登基之后,重要的就是子嗣了。 一國君主沉迷政事, 后宮里一個妃子都沒有, 本就讓許多大臣不安。 一國君主沉迷政事,后宮自己的嬪妃一個都沒有, 卻對先帝的嬪妃特別上心,就讓許多大臣更加不安了。 楚國禮儀綱常看得很重,這些事情他們不得不提。 只是謝鈞辭一 目十行地看過這些沒甚營養(yǎng)的奏折,并沒有放在心上。 他放下手上的毛筆,揉著額角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已是深夜了。 門外的楊公公適時地為他奉上一碗新熬好的熱湯, 然后站到他身后為他輕輕捏著肩膀。 “元太妃今日如何?” 低沉的聲音輕輕響起,楊公公手上一頓,心臟一緊,認(rèn)命地開始進(jìn)行每日一次的例行匯報。 “元太妃今日睡到午時才起,起來后自己去廚房做了些膳食來吃。用完午膳找葉太妃聊了會兒天, 之后回到宮里和狗……陛下賜給娘娘的鸚鵡玩, 一直玩到晚上。這會兒娘娘應(yīng)該已經(jīng)睡下了?!?/br> 楊公公一邊忙著按摩, 一邊仔仔細(xì)細(xì)地把元宜一天的基本形成過了一遍, 同時暗暗祈禱陛下不要再多問。 只可惜,事與愿違。 謝鈞辭聞言皺了皺眉, 略帶斥責(zé)道:“為何元太妃自己去廚房做膳食, 負(fù)責(zé)膳食的宮人們是死的嗎!” 楊公公頭皮一麻, 腿軟了軟,強(qiáng)裝鎮(zhèn)定地答復(fù)道:“陛下息怒,是太妃娘娘吩咐的,太妃娘娘想要自己做些吃的, 這才屏退了宮人?!?/br> 謝鈞辭眉毛依舊皺著,只是不再言語了。 楊公公暗暗呼出一口氣,只是這氣呼出一半,又聽見面前的人說起了話。 冷冷的聲音里帶著些諷刺,還有些不大分明的別的東西:“那鸚鵡癡傻丑陋,不過一尋常玩物,也值得她玩弄那么久。” 謝鈞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