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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鈞辭克制地攥緊了拳,深深吐出一口氣,想要開口解釋:“元宜,我、我不是——” “陛下,還是先吃了這碗涼皮,我們母子再好好聊聊吧?!?/br> 元宜自然沒想給他說話的機(jī)會,直接把涼皮推到他面前,眼睛一眨不眨,直盯盯地看著他:“陛下可要好好品嘗呢?!?/br> 謝鈞辭:“……” 行吧,他吃。 好歹也是她做的,他連苦瓜羹都能吃下去,這區(qū)區(qū)涼皮,自己定是能受得住。 想到這里,他深深望了元宜一眼,不再多說什么,直接拿起筷子,利落地吃了起來。 他本已做好萬全準(zhǔn)備,心說即使再難吃也不能表現(xiàn)出來??蓻]想到,這涼皮一入口,醬料包裹味蕾,竟……竟這樣好吃! 他怔了一下,然后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筷子接著一筷子,沒一會兒就把一小碗涼皮吃得干干凈凈。 等他反應(yīng)過來,只能和一個干干凈凈的空碗面面相覷。 這碗好空,似乎咧著大嘴,朝他笑得肆意。 然后他就想起了自己不久前剛說過的話。 這種簡陋吃食,元太妃倒吃得甚是開心。 甚是開心。 開心。 心。 他……似乎才是吃得開心,吃得忘懷的那個。 完了,這臉打得有些太疼了。 這可真是死亡打臉現(xiàn)場。 謝鈞辭尷尬地放下筷子,素來冷漠的面皮這會兒有些發(fā)紅。他一屆君主,卻在小板凳上僵直地坐著,極少見地手足無措。 元宜看著對面男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樣子,拄著下巴靜靜看著,眼睛彎成兩道月牙。 她面上掛著慈母一般如沐春風(fēng)欣慰的笑,內(nèi)心卻是笑的人仰馬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聽!她在狂笑! 她終于發(fā)現(xiàn),看謝鈞辭慌亂出丑,比在宮里遛彎擼鳥有趣多了! 不過她這會兒被關(guān)在宮里,吃穿用度還是要仰仗這位陛下。所以元宜內(nèi)心狂笑過一陣之后,慢慢平復(fù)心緒,沒有再奚落 謝鈞辭,而是面色平常的把碗挪到一邊,抬起頭來。 “陛下,哀家瞧您吃得歡喜,甚是欣慰?!?/br> “不過,吃了哀家做的東西,可就要聽聽哀家的心愿了?!?/br> 元宜輕扣石案,直入主題:“我想出宮?!?/br> 47. 第 47 章 猛男撒嬌 元宜從一開始, 就沒想讓謝鈞辭白吃涼皮。 現(xiàn)在她還同他生著氣,怎可能心甘情愿的奉上自己做的東西?所以派阿麗端上涼皮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想好了要求。 她要出宮。 她已經(jīng)被變相軟禁在皇宮里一個多月了, 皇宮不比以往熱鬧, 而且周圍隨時都有侍從跟隨。她起居雖然過得還不錯,但心里實(shí)在不是很暢快。 她從小在寬廣無邊的西疆里長大, 以天地為邊框,無拘無束,肆意奔跑。就算到了京城,也常常背著元府的人偷偷出去玩。 可如今在宮里,她是真的快要憋壞了。 如果讓她下半輩子一直待在皇宮里, 沒有自由,那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前些日子她或多或少顧及謝鈞辭初登基,事務(wù)繁多,也沒有做什么事情打攪他。但現(xiàn)在不同,楚國的情況漸漸安穩(wěn), 謝鈞辭的新帝的位置也坐得穩(wěn)了, 她自然不會再老老實(shí)實(shí)呆在這里。 所以, 就從出宮開始吧。 “不行!”謝鈞辭下意識拒絕, 衣袖險些把象牙筷子碰掉。 “可你吃了那么多我做的東西,連我這一個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滿足嗎!”元宜忙把那筷子往回?fù)屏藫? 也提高了些嗓音。 俗話都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謝鈞辭吃了這么多她做的東西, 甭管好不好吃,那也是吃了! 既然吃了,那就要收利息了! “葉嫻都可以出宮,為什么我不可以!”元宜緊抿著嘴, 瞪大眼睛死死盯著謝鈞辭。 “你們不一樣——” “我們怎么不一樣了?葉嫻是太妃,我也是太妃,我們都是你的長輩,是陛下的母妃!” 謝鈞辭:“……” 神**母妃。 “總之……就是不行!”謝鈞辭被元宜冷冷地目光刺得心涼,有些倉促地錯開目光,卻仍是利落地拒絕。 如今京城表面看起來風(fēng)平浪靜,但實(shí)際上暗波涌動。亂黨蟄伏于陰暗之處,暗中窺伺,時刻尋找機(jī)會出擊。 謝鈞辭一個常年不受寵的皇子,剛從西疆回來就繼承皇位,大刀闊斧地重整朝堂,觸及了不少人的利益。 眾人 不敢尋皇上的錯處,自然要從別的地方入手。 元宜就是最好的靶子。 一個先帝寵愛的嬪妃,為何頻頻得了新皇的青眼?為何皇帝寧愿自己受傷也要去救她? 眾人疑惑之際,定會派些人手調(diào)查元宜。所以為了元宜的安全,和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謝鈞辭才會派人把元宜看住,不讓她出宮。 這些天的眾小姐送餐之事,說是碰巧,其實(shí)也在謝鈞辭的意料之中。 因?yàn)檫@“皇帝去御膳房”的消息,說是被有心之人透露出去,而這有心之人中也有他的人,他自己給這傳言添了一把火。 他之前還糾結(jié)拿哪家的小姐當(dāng)做轉(zhuǎn)移注意的靶子,元清寧得了元宜的食譜,倒是陰差陽錯成了最好的靶子。加上最近也來湊熱鬧的趙鈺,自然可以分走一大半朝臣的注意。 不過如今……還是不算太平,他不能冒險。 況且元宜離宮心切,若是她又逃了,自己怕是會后悔一輩子。 謝鈞辭思緒翻滾,終究還是沒有解釋。他垂眼起身,不敢再看元宜,克制的闔了闔眼,轉(zhuǎn)身想要離去。 可轉(zhuǎn)身之際,袖子卻被人輕輕扯住。 “真的……不可以出去嘛?” 元宜掐著嗓子用軟軟的聲線說了一句,垂下腦袋想了一會兒,覺得不夠,又輕輕搖了搖手上扯著的袖子。 看見男人意料之中地僵在原地,耳朵上漸漸爬滿粉色。元宜輕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