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
年。 周衍和沈蔓綠越來越相配。 就連之前嫌棄他配不上她的人也漸漸對他改觀。 許盈不想聽到這些消息,可周圍的人總有在討論他們倆的,像魔咒一樣不停地在她耳邊縈繞盤旋。 她唯有捂住耳朵,把全部精力放到學(xué)習(xí)上。 吃過午飯,許盈去香樟林散步消食,她手里拿著寫了英語單詞的便利貼,默記著單詞。 鞋底在枯葉上碾過,枯葉沙沙作響。她撿起一片葉子,一起身就遇到了從對面走過來的兩人。 天氣有些冷了,周衍將沈蔓綠的手揣進(jìn)他的兜里,一條胳膊護(hù)著她的腰。 許盈迅速低下脖子,不讓他們認(rèn)出她。 兩人經(jīng)過她之際,她聽到沈蔓綠說:“你這次考試是不是故意輸給我的?那道題你明明就不該錯?!?/br> 周衍說:“沒有?!?/br> “你干嘛要這樣呀,我也不一定總要當(dāng)?shù)谝坏??!鄙蚵G嗔道。 許盈怔怔出神地向前走。 腳踩在枯葉上發(fā)出的沙沙聲響,像是碾過心臟的聲響,許盈滿面黯然。 有人為了不再觸及讓自己難過的人,故意考差。 也有人為了讓自己喜歡的人開心,故意考差。 用掌心蓋住發(fā)熱的雙目,許盈發(fā)覺自己又產(chǎn)生了不該有的情緒,她急速甩甩頭,快步遠(yuǎn)離開他們。 晚上補(bǔ)了課,許盈拖著疲憊的身體進(jìn)了家門。 正在敷面膜的許母望向玄關(guān)處換鞋的許盈。 許盈彎著腰,由于俯身的姿勢顯得腰肢更加纖細(xì),往下是白皙筆直的小腿,映著客廳里的暖光,像鍍了層燦燦暖光的白玉。 換好鞋子她起身,發(fā)尾掃過下頜,往上是白凈滑嫩側(cè)頰,精致中帶著明艷的眉目。 許母愣了一愣,轉(zhuǎn)而樂滋滋道:“盈盈,你瞧你瘦了之后多漂亮!” 許盈有點(diǎn)累,歪進(jìn)沙發(fā)里,“嗯?!?/br> 許母高興了會兒,又開始擔(dān)憂她的體重,“你現(xiàn)在還有一百斤沒?雖然瘦了是漂亮了,但太瘦也不行!” “98斤。” 許母連忙去端了泡好的鳳爪過來,“多吃點(diǎn)?!?/br> 上學(xué)期許盈因?yàn)橹苎芪缚谧兊貌淮蠛茫沉繚u漸變小,如今胃口好了,食量卻也回不去了。 她勉強(qiáng)多吃了幾個。 翌日。 許盈做完五三,摘下眼鏡按壓酸乏的鼻梁。 白嫩的指腹在秀挺的鼻梁間按壓,讓旁側(cè)的劉玲玲不禁注目。 “盈盈,你變得越來越好看了?!?/br> 許盈笑了下。 劉玲玲嘖嘖不已。胖姑娘瘦下來竟有這樣驚人的效果。 其實(shí)原本盈盈胖的時候也是挺可愛一女生,皮膚白白嫩嫩的,就是太胖了,眼睛鼻子堆到了一起,所以就凸顯不出來五官。 這一瘦下來,五官凸顯出來,多精致明麗啊。 比……比沈蔓綠還好看呢。 雖然盈盈和沈蔓綠眉眼有幾分像,但盈盈是明艷動人的美,而沈蔓綠是清雅溫柔的美。 照她說,盈盈的五官更勝于沈蔓綠。 劉玲玲不停地感嘆,見許盈又要戴上眼鏡,她忙阻止,“別呀,戴上眼鏡你顏值都降低了幾分!這大黑框眼鏡多影響你顏值呀!” 許盈還是戴上了眼鏡。 許盈變漂亮了,隨之而來的情書越來越多。 若是從前,作為胖姑娘的她收到情書她會很開心,如今卻心如死水,起不了一絲波瀾。 她全身心地學(xué)習(xí),把學(xué)習(xí)當(dāng)做唯一能做的事。 日子過得飛快,轉(zhuǎn)眼便是高考了。 第一堂語文考完,許盈聽到有人說沈蔓綠出車禍了。 她震驚不已,繼而又得知周衍沒有來考試。 考試前兩天,沈蔓綠住進(jìn)了周衍家。 今早他們一起來考試的時候,一輛車失控撞到了沈蔓綠。 車禍?zhǔn)謬?yán)重,沈蔓綠目前還未脫離危險(xiǎn)。 許盈膝蓋發(fā)軟,心中默默為沈蔓綠祈禱。 希望她沒事。她抱住發(fā)抖的手。 第二天周衍也沒來考試。 他放棄了這次高考。 高考結(jié)束,所有人都開始?xì)g呼嚎叫,表達(dá)出瘋狂的喜悅。 許盈沒有半分喜悅,她一路奔向醫(yī)院。 病房里,沈蔓綠戴著氧氣罩,身上插著各種管子。 病床邊,周衍雙目猩紅,像是一戳就會破碎的玻璃。 他握著沈蔓綠的手,布滿血絲的眼里流下灼熱guntang的淚,他的嗓子像是被烈火灼燒過,嘶啞滯澀,“綠綠,你一定要好起來?!?/br> 他像一個想要留住母親的孩子,痛苦中帶著恐懼害怕。 許盈鼻腔泛酸,她想上前抱住他,可她動彈不了。 沈蔓綠在昏迷后的第三天里斷了呼吸。 得知消息的許盈癱倒在地。她望向窗外。 窗外下起傾盆大雨,雨大的似要將整個城市湮滅。 清河一連下了好幾天的雨。天上積壓著濃云,從沉厚的濃云一寸一寸地下擠著,似要崩裂到地面上。 凜冽的寒風(fēng)吹著墓碑前的鮮花,花瓣殘落著,隨寒風(fēng)散去。 墓碑前站著形銷骨立的少年。 雨打著他的衣衫,他像沒有靈魂的木偶,只一眨不眨地看著墓碑上的照片。 他抬手,觸摸著照片里笑靨如花的女孩。 他撫摸著冰冷的照片,“綠綠?!彼p念著這兩個字,倏爾身體一顫巍,血從唇角漫了下來。 血混著雨水啪嗒濺到墓碑前,周衍一頓,迅即抽出紙巾,蹲下來擦著被血染臟了的墓碑。 他急切又專注地擦著地上的血,仿若世間只剩下這一件事。 來到沈蔓綠墓碑前的許盈將這一幕收入眼底。她握緊了雨傘。 周衍趴在地上擦著墓碑,擦著擦著又吐出一口血。 周衍慌忙地擦拭著,卻無論如何也擦不干凈,淚水滾落下來,他哽咽著,“綠綠……” 擦著擦著,他發(fā)出困獸般的絕望痛苦的嘶吼。 他用力地抱著墓碑,如同要將墓碑嵌進(jìn)他的骨血里。 嘶吼中,許盈聽到他身體里骨頭碎裂破碎的脆利銳響。 許盈連忙上前,她扶起周衍,“周衍,你要——” 她突然被他摔開,她跌到在雨水里。忍著疼意,她說:“周衍,你——” “滾!滾??!”他似乎已痛到極致,完全失去了理智。 雨水扎痛了眼,許盈從雨水里爬起來。她望著他良久,撿起傘,從他身邊走開。 背后,她聽到他在哭。 她抬頭,想要逼退眼里的熱意,淚水卻溢了出來。 她扔掉傘,任憑雨水打濕自己。 冰涼刺骨的雨絞著她的血rou,她艱難前行。 雨幕里,少年抱著墓碑痛哭。 少女背對著他,淋著雨,噙著淚,一步一步離開。 12、第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