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班?！毖酝庵獠粫龠^來了。

    許允川聽懂了，沒敢回應(yīng)。

    艾楚楚走后，丁正提著食盒及時趕到，許允川仿佛看到活菩薩把剛才發(fā)生的事告訴了他，“反正我不敢再進去了。”

    丁正沒理他推開門徑直走進去，穿過玄關(guān)發(fā)現(xiàn)病床上的人已經(jīng)醒了。

    “給你帶了骨頭湯和燉牛rou，起來吃點？”

    “她呢？”

    許允川躲在丁正身后，小聲答：“走了。”

    那一刻，許允川清楚地看到，他眼中劃過一道黯然的光，神色失望凝重。

    許諾言緊緊攥著被角，翻身背過他們，身體不由自主蜷縮，“出去?！?/br>
    ——

    艾楚楚從醫(yī)院出來回了趟家，意外地沒看到陳詩，今天明明是周末。

    她給陳詩發(fā)了條短信，簡單收拾了幾件行李便離開了家，她訂了下午四點的航班回去。

    劇組就放兩天假，明天還要拍攝。

    另一邊。

    丁正看著許諾言這副頹廢樣子，咬了咬牙，最后還是撥通了艾楚楚的電話。

    他們約定的地點在一家咖啡廳，她一宿沒睡需要一杯意式濃縮來提神。

    丁正遇上堵車來晚了五分鐘，角落處的行李箱讓他的目光多停留了一秒，才知道她說要走是真的。

    他開門見山：“他知道你跟著傅進爵走了，放棄了治療，不吃不喝悄悄在病床上抹眼淚，連公司也不管了。”

    艾楚楚攪拌咖啡的手一頓，抬眼望著他。

    “為什么要幫他說話？難道僅僅是因為他是你的朋友？”

    “不，我是在幫你?！倍≌潇o說：“他太可憐，明明什么也沒做，就被你拋棄，其實大家都看在眼里，他這兩年為了你的確改變了許多，你在，他一定過得好，反過來，呵……也是。”

    “許諾言我跟他從小玩兒大，這個人吃軟不吃硬，你對他撒個嬌他就能對你愛到死，他真的只愛你，也離不開你。至于段杼，其實你不用太擔(dān)心，我剛剛掌握到的消息，她可能準(zhǔn)備主動取消婚約。他不知所措也完全是因為你對他冷淡了，他很自卑?！?/br>
    艾楚楚手一頓，“他自卑？”

    “許諾言以前是多么高高在上的人，現(xiàn)在為了你也畏手畏腳，雖然我沒有說你無理取鬧的意思，但有一點你可能不了解，許樂山從來不是好對付的角色，他如果任性不求后果的取消訂婚宴，那么下一個倒霉的就是你，或者是你的家人，陳詩，包括你今后的事業(yè)，集團那些股東……呵，也不會放過你們?！?/br>
    艾楚楚垂下眼睫，囁嚅半晌才說：“這一點我從來沒有想到過?！?/br>
    “是許諾言把你保護的太好?！?/br>
    ……

    丁正從咖啡店出來其實也沒什么把握，他想：為兄弟能做的只有這么多了。

    他煙癮上來從兜里摸出打火機，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有火沒煙，于是把車子熄火準(zhǔn)備去附近的便利店買。剛下車遠處一道熟悉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視。

    陳詩穿著跟昨晚一樣的衣服出現(xiàn)在一家藥店。

    這時‘婦科’兩個字蹭的浮現(xiàn)在丁正腦海中，藥店和醫(yī)院重合，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涌上心口。

    他回到車?yán)锬?，她從藥店進出前后不過兩三分鐘的時間，看著她上了一輛BRT，丁正才下車走進藥店。

    幾張紙幣放在柜臺上，高大的聲音籠罩下來，“請問剛才那個穿白色羽絨服的女生買了什么東西？”

    “一盒試孕紙?！?/br>
    丁正臉色驟然一變，他感覺自己的心跳紊亂了，開始亂七八糟的跳，有些想法不受他控制，他承認(rèn)，那一刻他慌了。

    又怕又慌。

    但作為男人，他做不到裝看不見她買了這些東西回家。

    丁正在車?yán)锍榱艘桓忠桓臒?，最后在她家樓下?lián)芰怂碾娫挕?/br>
    剛進門就被他告知要來，陳詩放下東西匆匆下樓，他那輛高調(diào)的勞斯萊斯霸道地停在公寓門口的小道上。

    拉開副駕撲面而來的煙霧讓陳詩用力咳嗽了幾聲，丁正回神降下車窗散氣，她沒著急坐進去，先忍不住笑：“你在車?yán)锞毠δ?？?/br>
    丁正盯看著她如冬雪的皓齒和笑顏，沒有動彈。

    這時放在中控臺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下，一條消息推送進來，陳詩視力好，一眼就看到內(nèi)容：【今晚過來陪陪我。】

    歐陽婕。

    大概是那天開瑪莎拉蒂的女生。

    陳詩翹起的嘴角漸漸壓平，她坐進車?yán)?，一副正襟危坐，“你找我什么事？?/br>
    “你懷孕了？”丁正脫口就問。

    陳詩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她愣怔地看著他，沉默半響，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br>
    “我看到你去藥店買試紙?！倍≌粣偹b模作樣，“你想瞞著我？為什么？”

    陳詩攥緊自己的衣角，她的指骨因為用力而泛白，“你有病吧！”

    丁正愣了。

    “什么叫瞞著你？我根本就沒有懷孕！”陳詩看著他，臉上表情淡淡的：“況且那天我回來吃了避孕藥，怎么可能會懷孕！”

    “……”丁正蹙了蹙眉毛，“真的吃了？”

    “你有完沒完，用不著提醒我跟你睡過！我也沒那么勢力想要瞞著你留孩子！”

    丁正皺眉，對她這么評價自己感到略微不滿，“我只是很心你，你才大三還這么年輕，萬一有了孩子一切都完蛋了，我是不想因為自己毀掉你的事業(yè)。”

    “所以你在怕我懷孕？你怕孩子？”

    丁正不說話，陳詩已經(jīng)明白了，她像是松一口氣，“我當(dāng)是什么事，既然沒別的事我就先上去了，一會我男朋友來家里，碰到了不好?！?/br>
    “你真的……談戀愛了？”

    “嗯，是我的學(xué)長！”

    丁正皺眉，只覺得哪里有些古怪，不舒服。

    勞斯萊斯緩緩駛離，陳詩臉上的笑漸漸凝固，她轉(zhuǎn)身快步上樓，進門顫抖著手指拆開那盒試孕紙跑去廁所檢驗。

    一個一個，她試了很多，直到把一整盒用完，都是兩條杠。

    全部都是。

    陳詩癱坐在馬桶旁邊，心臟正在一點一點墜入谷底。

    【你才大三還這么年輕，萬一有了孩子一切都完蛋了?！?/br>
    不能要，這孩子不能要。

    陳詩想。

    ——

    林別枝在傍晚徑直探視前來了趟醫(yī)院。

    聽高級護工說許母來看過一次，許允川本來也在，可許諾言自己不愿意讓人照顧，都打發(fā)走了。

    “許先生心情不好，一整天了不吃飯也不吃藥，我怕出什么事?！?/br>
    林別枝揮揮手讓她出去，高跟鞋跟‘咚咚咚’地板上踩出不小的動靜。

    “三哥?！彼傲寺暼缤箜樖掷税岩巫釉诖策呑?，“呦，跟小媳婦似得鬧絕食耍橫呢？”

    許諾言聽見她的聲音睜開眼，慢慢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