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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感覺怎么樣?”許蒲回憶著:“恩……整個人很輕松?!?/br>謝南回收回手,表情平淡:“這是ESP的一種,使腦電波更趨于平緩,從而提升感知力?!?/br>許蒲其實沒有聽懂,但為了避免又遭到恥笑,他鎮(zhèn)定地恩了一聲。謝南回清俊的臉上沒什么表情,回到了他的座位。許蒲的辦公桌就在他對面,片刻之后飛來一大摞卷宗,謝南回閑適地坐在柔軟的真皮沙發(fā)上,面無表情地告訴他:“把近年來的人口失蹤案件整理出來。”許蒲瞪著那一摞卷宗,竟然有些慶幸。作為一名優(yōu)秀刑警,他實在無法適應零番隊這種躺著等死的工作作風,終于有事做,他心底生出了一絲奇異的滿足。翻開才知道里面另有乾坤,這些案件是英國SRP心靈研究協(xié)會記錄在案的,與心靈現(xiàn)象有關(guān)的各類案件。從1882年設(shè)立至今,收錄的所有案件都在這份卷宗里。許蒲埋頭苦干了快五個小時,才全部整理出來。他的注意力不是很集中,一面查看卷宗一面在留心辦公室里的動靜,他雖然沒有抬頭,也知道謝南回一直沒走。他當然不會有謝南回是在陪他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卻在心里默默地為他再次打上了一個標簽——工作狂。華占是東部的海濱城市,天黑得早。等到六點半,許蒲終于結(jié)束了所有工作,起身伸了一個舒適的懶腰,活動頸部關(guān)節(jié),抬眼看向窗外。天幕漸沉,城市已經(jīng)華燈初上,暗藍色的天穹下一片連綿的燈火,猶如黑絲絨上閃耀的寶石,漸漸展現(xiàn)出奪目的光彩。他回頭看,謝南回也已經(jīng)在收拾東西,許蒲腦海中頓時閃過一個念頭——難道謝南回真的是為了陪他?許蒲立刻面無表情的掐掉了這個念頭。他收好自己的東西,向謝南回道再見。謝南回關(guān)電腦的動作沒有停頓,輕描淡寫道:“不用再見?!?/br>許蒲:“?”謝南回:“我們一起走?!?/br>許蒲瞬間仿佛被雷劈中——真的是為了等他?面癱臉竟然也會體恤下屬?果然是文化差異嗎?他正在風中凌亂,謝南回已經(jīng)繼續(xù)道:“許樹叫我?guī)慊丶页燥??!?/br>許蒲這才回神,哦了一聲,他覺得這句話有點不對,又想不出哪里不對。謝南回語氣平淡,尾音稍微拐了個彎:“不然,你以為我在等你?”許蒲被他戳中心思,也沒覺得什么好尷尬的,他好笑早上還覺得謝南回的中文字正腔圓,這會兒終于露出了破綻,他說中文還是像在講英語一樣,時不時地升個調(diào)。他無所謂地一笑:“這只能說明你不體恤下屬。”謝南回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單手插在褲袋里,姿態(tài)挺拔優(yōu)雅:“首先,你不是我的下屬?!?/br>許蒲心中一動,他已經(jīng)繼續(xù)說道:“另外,由于個人工作能力所造成的額外工作時間,我想,并不在我的負責范圍之內(nèi)?!?/br>許蒲忍了又忍,終于忍不住嘲諷說:“其實,額外工作時間在中文里,叫做加班?!?/br>他感覺自己扳回了一局,在心里為自己滿意地點了個贊,沒想到謝南回什么反應也沒有,他頓時覺得無趣,他跟這家伙較什么勁?真是無聊。兩人一起走到停車場,謝南回開著一輛拉風的保時捷boxter,許蒲上了他自己的車,跟在謝南回后面。兩部車一前一后穿過市區(qū),驅(qū)向奧古斯特一家位于東山上的別墅。四周是安靜的泡桐樹和灌木叢,隱約能夠看見前方一片修剪平整的青綠草坪,被白色的柵欄圍住。奧古斯特一家的別墅燈火璀璨,在深沉的夜色中格外醒目,許樹正站在花園里,見他們兩人同時到立刻迎上來:“看起來相處得挺不錯?!?/br>許蒲笑了兩聲,不發(fā)表意見。許樹替他打開了花園的門,他踏上鵝卵石鋪成的石子路,佛手的幽香在鼻尖若有若無地徘徊,花園打理得很不錯,即使在冬天,也能看見繁茂的薔薇花藤搭在秋千上,沿著尖尖的鏤空雕花鐵柵欄蔓延。大門向內(nèi)打開,姑媽站在門口向他伸出手臂,率先給了他一個擁抱,然后捧起他的臉仔細打量:“真是個漂亮的孩子。”許向皖一身妥帖的寶藍色長裙,配一串飽滿潤澤的珍珠項鏈,端莊又簡單的打扮,勾勒出無限的韻味,時光好像并未在她身上留下痕跡。許蒲發(fā)自內(nèi)心地贊嘆:“姑媽,我想不到您會這么年輕?!?/br>許向皖微微一笑,挽著他的胳膊走進客廳,向他介紹:“這是你姑父奧古斯特?!?/br>那是一個清雋的中年男人,舉止頗有英國紳士的風度,鼻梁高挺,臉頰瘦削,深邃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一會兒,“你好,許蒲,歡迎來到這里,我一直很期待見到你?!?/br>他的中文明顯就要遜色得多,十分生硬,幾乎是一字一頓,大概是為了見他特意練習的。許蒲有些動容:“姑父,我也很期待見到您?!?/br>奧古斯特露出溫和的笑容:“你遠道而來,一定餓了,那么,開始用餐吧。”許蒲:“……”許樹哈哈一笑:“爸爸,您的中文有待改進?!?/br>奧古斯特拍拍他的肩膀:“誰讓我的中文是Alroy教的呢,他都是個半桶水?!?/br>許樹:“爸爸,你想說的,大概是半吊子?!?/br>許向皖責備地看了兒子一眼,語氣卻是溫柔的:“小樹,不許這么跟你父親講話。”奧古斯特擺擺手:“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許蒲之前還以為許樹同奧古斯特先生關(guān)系不怎么樣,現(xiàn)在看來他們一家和樂融融,關(guān)系十分親昵,那句誤導他的“奧古斯特先生”,大約只是英國帶回來的禮節(jié)而已。但是有一個人,自始至終都不發(fā)一言,被點到名也是一副面部神經(jīng)已經(jīng)壞死的樣子,招呼都懶得打,面無表情地徑自上了樓。奧古斯特歉意地說:“對不起,許蒲,可能要晚點才能用餐了。Alroy他習慣回家立刻洗澡?!?/br>許蒲點點頭表示理解,謝南回的潔癖,他早就見識過了。這一餐吃得許蒲十分不自在,姑媽一家在英國呆久了,每個人說話都帶著不由自主的翻譯腔,許蒲覺得他簡直穿越到了上個世紀,正在參加貴族之間的圓桌舞會。許向皖用手絹按著眼睛,聲音里飽含著感情:“我真想快點見到你的父親和母親?!?/br>許蒲也放下刀叉,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我已經(jīng)給母親打過電話,他們很快就會來華占,姑媽?!?/br>許向皖恩了一聲,歉意道:“我失態(tài)了。”她轉(zhuǎn)頭吩咐許樹,“天黑了看不清路,待會兒你坐小蒲的車回去,給他指路?!?/br>許蒲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謝南回和許樹都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