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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住,許父許母高興地答應了,毫不猶豫地拋下了兒子。許父公務繁忙,百忙之中抽出幾天空閑來見見meimei,兩天之后又回去了。許蒲一直在琢磨那只信息體的事,有一天,他終于忍不住問謝南回:“信息體有思想嗎?”謝南回的回答十分嚴謹:“要看你怎么想。信息體被定義為一段電磁波,但是人腦活動也是通過腦電波的作用,兩者存在一定的相似處。物理學家們正在試圖證明大一統(tǒng)理論,也就是目前比較主流的超弦理論。如果能夠證明世界的最小組成單元是弦,那么就能找到波的構(gòu)成,從本質(zhì)上證明人的腦電波和構(gòu)成信息體的電磁爐波是同一種物質(zhì)?!?/br>雖然中間的理論許蒲除了聽懂謝南回說的是中國話以外全部沒有聽懂,但他還是理解了一個意思:信息體很可能存在思想。如果有思想,那是不是能把她當作一個“人”來看呢?許蒲思索著。這一天謝南回正在洗澡,許蒲打算熬夜寫報告,打開冰箱才發(fā)現(xiàn)咖啡已經(jīng)沒有了。他看了眼謝南回的門,穿上外套,決定去樓下買。這幾天他幾乎是和謝南回形影不離,但方程已經(jīng)加持過了,又給了他一沓符紙,許蒲認為大概沒什么問題。他隨手拿了錢和鑰匙下樓,在樓道處等電梯。電梯緩緩地從一樓升上來,抵達二十六樓并不停,一直升到頂樓。許蒲百無聊賴地玩著鑰匙,再回神時,電梯已經(jīng)到了。電梯門開,里面空無一人。許蒲自然地走進去,頭頂燈亮,發(fā)出超載時的嗶聲。許蒲懷疑地看了一眼,又退了出來。出故障了,許蒲心想,讓那電梯自己下去,然后按了另一邊的。一會兒,另一部電梯到了,許蒲站進去,坐到一樓。小區(qū)里就有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便利店,許蒲拿了兩包咖啡,往回走。路上有積雪,在路燈下反射著森冷的光。許蒲裹緊外套,加快步伐。這一次仍是剛才那部出故障的電梯,許蒲試探著站進去,按下樓層數(shù),電梯啟動了。電梯平緩地上升,到十八樓時突然輕輕一抖,頭頂燈光閃爍幾下,既而陷入一片漆黑。許蒲:“……!”他苦笑不得地站在漆黑電梯里,按了按呼救鍵,那邊接通了,傳來模糊的男聲:“喂?”許蒲心定了一點,湊近說:“我在A棟左手邊的電梯,被困在十八樓了?!?/br>那邊連聲抱歉,然后說:“我們馬上來維修。”許蒲估摸著謝南回應該已經(jīng)洗好了,怕他擔心,想跟他說一聲,但是摸遍全身,才發(fā)現(xiàn)他走得太匆忙,忘了帶手機。他只好在電梯里干等。電梯的燈突然短促地亮了一些,然后滅了。許蒲突然覺得,周圍的一切都不對了。并不是電梯里發(fā)生了什么改變,而只是一種感覺,好像氣氛不大一樣了。許蒲有點好笑地搖了搖頭。溫度驟降,許蒲頓時警惕起來,精神高度集中,維持著前一刻的姿勢。過了一會兒,他輕聲說:“是你嗎?”他在問那只跟了他許久的女鬼。電梯輕微地抖動了一下,然后靜止,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中。就在許蒲覺得自己神經(jīng)質(zhì)時,周圍似乎又起了什么變化,一串蘄蘄簌蔌的聲音傳進許蒲的耳朵里,許蒲覺得脖子突然濕嗒嗒的,他伸手一抹,摸到一攤液體,一股淡淡的血型味迷漫開了。許蒲深呼吸,然后抬頭向上看。電梯正上方,懸著一攤黑色長發(fā),一張滿是血污的臉在其中若隱若現(xiàn)。許蒲雙腿禁不住有點發(fā)抖,他果斷地摸出一張符紙,咬破舌尖。符紙一挨上舌尖血,立刻像活了一樣,紙上的紋路發(fā)出金光,許蒲感覺得一股無形的力量,自動貼上懸在上面的那只女鬼。她哀哀叫了一聲,跌落下來,許蒲借著那點光看清,她的脖子上有很深的傷口,正在流血。許蒲心中微凜,霎時明白了,她是被割喉死的。女鬼匍匐在地上,冰涼黏滑的手指貼上他的腳踝,吃力地說:“救救我……”許蒲渾身一陣發(fā)毛,強忍住不踢開她,摸出第二張符紙。維修電梯的人遲遲不來,周圍好像被隔絕了,許蒲再次一抹符紙,徑直貼上她的額頭。女鬼像被燙傷了一樣,驚叫著被彈開,跌到角落,滿臉的淚水:“求你……救救我,我……好痛苦?!?/br>許蒲突然想起唐詩詩的話,女鬼纏住他也許沒有惡意,只是為了求救,她被困在怨氣里出不來,除非找到真兇,為她報仇。許蒲警告她:“不要過來?!比缓髥枺骸澳憬惺裁疵郑俊?/br>女鬼戚戚艾艾地答:“我叫……程馨。”許蒲似乎感覺到她真的沒有惡意。他放緩語氣,又問:“你在哪里死的?”程馨流著眼淚:“我不知道?!?/br>“誰殺了你?”程馨淚流不止,仿佛控制不?。骸拔也恢馈?/br>一問三不知,許蒲無言。最后輕聲說:“你要我怎么幫你?”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幾聲焦急的叫喊:“有人在里面么?”許蒲精神一震,高聲應了一聲,在低頭時,那只女鬼已經(jīng)不見了,滿手的血污也沒有了,好像一場夢。二十分鐘后,許蒲終于重見天日了。他長呼一口氣走出去,電梯門開的瞬間,他看到謝南回面無表情的臉。許蒲尷尬地解釋:“我……”謝南回目光盯著他身后:“先回去?!?/br>許蒲向維修師傅道過謝,立即心虛地跟著謝南回上樓了。一進門,他就急著解釋:“我下去買點東西,沒想到……”他匆忙解釋一番,以為謝南回會發(fā)火,最不濟也不會理他,沒想到他只是低低地嘆了口氣,口吻很無奈:“你問了那只信息體的名字?”許蒲點點頭,這是什么重要的事嗎?謝南回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會兒,轉(zhuǎn)身走了。許蒲一個人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心想這是鬧哪出?他想去問問謝南回,但對著對方那扇緊閉的房門不敢下手,最后只好回自己的臥室,洗澡睡覺。他很多年沒有做過夢了。那是一個沒什么內(nèi)容的夢,他只是不停地不停地在一個漆黑的甬道里向前走,走了很久很久很久,久到許蒲覺得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頭發(fā)花白、垂垂老矣了,還是沒有找到出口。☆、第18章許蒲醒來時,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他在床上呆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只是個夢。時鐘上顯示著六點半,剛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