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窮了，兩腿一并，劃拉著手，努力地形容：“他……他……”

想不出詞兒，張芷輝沉默片刻，終于往身后一指：“就像他那樣，知道嗎！”

湯錦年：“……”

試鏡的演員們齊齊抬眼，望向從未注意過的化妝臺那側。

數(shù)道目光從湯錦年霸氣呈一百度張開的兩條大腿，往上掃到他不安分坐著，幾近是用尾椎挨著椅子面的弧度圓潤的屁屁，再到靠在椅背上的結實后背、導演要求量身定做的縱欲妝：白皙，且更有些蒼白的臉色，眼下微微的青黑。十幾人錯落有致地點頭，表示“原來是這樣”“嗯明白了?！薄懊靼琢恕?。

張芷輝松了口氣，揮揮手道：“開始吧?！?/br>
湯錦年：“……”他本想抓個人問老子看著傻么！結果一轉頭卻看到梁風手握拳抵在唇上，樂不可支。

湯錦年揚起一邊眉毛：小子好像笑得太開心了點吧。

梁風已經(jīng)盡量克制了，但還是止不住想笑，眼神無意與湯錦年對上，笑意也未收起。

看，這回對著老子也笑了。

湯錦年莫名其妙的得意，還未醞釀好的話也隨之出口：“等這兒弄完，請你吃飯。”

梁風的神情又像照鏡子時那樣，一息間所有能象征著高興的面部神經(jīng)全部癱瘓，恢復成面無表情，看著他，眼底是再明顯不過的陰鷙。

和梁風見得多了，湯錦年覺得其實也沒什么，像多了個弟弟似的。

這個‘弟弟’看著傻乎乎的，挺單純。所以湯錦年想著，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打算和他出去吃頓飯，互相了解了解，拉近距離。

不想梁風會這么排斥。

之前對峙是因為覺得和對方是同齡人，而現(xiàn)在，湯少把梁風當成小孩了，也就不計較他的反應，把那滿目的陰鷙當成是鬧別扭，想著待會再哄他。

梁風陰鷙完就不再看他一眼，看不遠處正在進行的試鏡。

湯錦年也轉過頭去繼續(xù)觀望。

觀眾和從事演藝方面的人視角不同，看表演時關注點也不同。湯錦年現(xiàn)在還歸在觀眾一類，看的時候便把真實，順眼，流暢作為評判標準。

導演則關注得更多，看他能不能駕馭得了今后劇本里會出現(xiàn)的場景，情緒。現(xiàn)如今每年做的電視劇不少，但有相當一部分都是換湯不換藥，不是說題材，而是劇本和演員。

同樣類型的角色和情節(jié)，在不同電視劇里，不同演員的表現(xiàn)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角色表現(xiàn)不出多樣性，容易臉譜化。

張芷輝和他的編劇最擅長的便是同樣的題材用新意的手法去表現(xiàn)出不一樣，讓觀眾不會有厭倦感。

也正因如此，張芷輝過去的作品中的演員許多都被稱贊有靈氣，但一旦脫離了這個劇組，在別的戲上表現(xiàn)卻十分一般，漸漸黯淡，淪為常人。

十幾人試過去，其中七八個是來競爭顧江的，其余是來試次主角與配角。

從張芷輝的表情能看出，他沒有特別滿意的，但卻不焦躁，繼續(xù)請下一位進來。

“導演好，我是來試‘段卓’的?！?/br>
副導演忙道：“不好意思，剛才已經(jīng)說過了，段卓不招了?！?/br>
“哦，那我想請問一下，為什么一個星期前的通知里段卓的演員還是缺的，今天怎么就不招了？”

湯錦年眉毛一跳，心道挑釁的來了。

這人話里十分有禮貌，所問問題答案卻是眾人皆知，大家心里都有數(shù)，差不離就是內(nèi)定什么的，很少有人點破，不想撕破臉，既不好看又得罪導演，在行里印象減分。

今天這人不是氣不順來挑釁，就是想用這種方式來搏一搏，爭取一個機會。

張芷輝神情未變，如實答他：“這個角色在五天前我們找到了人選，很適合，所以不需要再試其他的?！?/br>
那人氣定神閑，張口欲言想繼續(xù)激將，卻不料被堵了回去，張芷輝道：“不過你既然覺得你會我選的人出色，那就試一段吧?！彼麚P手朝助手要劇本“小臉，段卓的試鏡劇本給我一份。”

助手去找場記要，場記攤手示意這里根本沒有。因為今天本沒有試段卓的打算，所以組里昨天并沒有印段卓的劇本，現(xiàn)場唯一一份是梁風拿了好幾天的。

助手朝他們這邊看了眼，和場記糾結地說著什么，最后還是跑過來，眼神躲閃地問梁風要劇本，十分尷尬。

劇本本來就是劇組印的，梁風把劇本交給張芷輝的助手，抬眼時發(fā)現(xiàn)那邊試鏡的演員們都在朝這兒看。

“是梁風……”

“段卓定的就是他吧。”

或許是因為本人在場，他們也沒說什么難聽的話，梁風離開三年，出事原因還是敏感的醉駕車禍，有人不服氣抑或嘲諷也是應該。梁風什么都不說，繼續(xù)兩手環(huán)胸倚在一旁看著。

踢場子那人也看見了梁風，臉色有點難看，但他既然已經(jīng)做了，起碼就有六成的把握，否則這種場面下演技差又出言不遜，會死的很難看。

他看了會劇本，便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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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表現(xiàn)得很不錯，性格塑造得很濃烈出彩。但并不是張芷輝喜歡的類型，他與編劇對視一眼，彼此眼里都沒什么波瀾。

張芷輝當即揮揮手讓他下去，拒絕地毫不留情，也沒有解釋刷掉他的原因。

那人忍了忍，最終還是沒徹底撕破臉，起身走了。

湯錦年也認真看了那人的表演，不是很喜歡，想著：弟弟會演得比他好么？

正出神，湯錦年卻突然發(fā)現(xiàn)梁風走進了他的視野里，梁風從他身后走出劇組擺放雜物的地方，低調(diào)地繞著熱切談論著的演員經(jīng)紀人和助理，排進了試鏡的隊伍。

湯錦年摸了摸嘴角，等著看他打算做什么。

梁風揣摩了幾天角色，多少有點感覺，本打算去露下面，表現(xiàn)實力，讓劇組不要太難做。

不料等排到梁風，他卻被張芷輝批了一頓趕走了。

張芷輝站起身，把剛才從他那要過來的本子扔過去，沉聲道：“搗什么亂，看劇本去。我張芷輝選的人，從來不需要向別人證明什么，現(xiàn)在不需要，以后戲做出來了更不需要?！?/br>
梁風哭笑不得地接住劇本。耍帥不成，還鬧了個大紅臉，以劇本遮著臉小步逃了。

湯錦年大笑。

梁風無奈半天，翻開劇本繼續(xù)研究。

試鏡進行到下午兩三點，定下幾個人選。

張芷輝合上筆記本，對著一眾演員道：“你們都表現(xiàn)得不錯，今天辛苦了，好了，現(xiàn)在把你們的經(jīng)紀人叫來，我跟他們談談?！?/br>
全劇組頓時一副戚戚然的樣子。

第七章，大小之分

各位演員有點奇怪，但還是把自己的經(jīng)紀人叫來。

幾個經(jīng)紀人和導演，副導聚在桌前談了一會，有經(jīng)紀人拍案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