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麒麟傳】(120)
2020年5月20日第一百二十章三羊鎮(zhèn),木寨中。 李二黑剛剛喝下一碗guntang的小米粥和三個饅頭,罐里的油炸花生米,微微抿了一口燒酒,火辣的烈酒入喉之際,又將幾顆花生米丟入嘴里,真是太愜意了。 “人生本當(dāng)如此,可每次看到那些尸人……真他媽晦氣!” 嘴里罵上兩句,稍稍讓自己放縱了一下,他又將這些東西藏了起來,這種好東西,自然不能隨意讓別人知道,畢竟在尸人封鎖的情況下,烈酒和花生米這樣的好東西吃一次少一些。 將掛在墻上的長刀掛在腰間,李二黑伸了個懶腰,推門出去。今日一早雪就停了,陽光照在身上暖人心脾,正是個好天氣。 “二當(dāng)家早!” “二當(dāng)家!” 木寨門口,神農(nóng)教弟子也沒閑著,將附近已經(jīng)清空的建筑中拆下來的木料和家具都劈成柴火,反正人都快死絕了用也用不上,還不如劈了當(dāng)柴燒。而幾個土匪正在用木板加固破損的木質(zhì)圍墻,而另外幾個土匪則拎出了兩籮筐還沒裝引藥的霹雷火球,這是等大當(dāng)家他們尋找糧食回來以后需要布在寨門前的。 看著地上的霹雷火球,李二黑正想說些什么,正好那美貌嬌小的花藥仙子捧著幾個藥瓶從木屋中走出來,立刻就將他的目光吸引了過去。那花藥仙子天天窩在屋子里不知道在搗鼓些什么,不過那可愛的身段,總有一種像將她在胯下蹂躪的沖動,這可比那三羊鎮(zhèn)的窯姐要好上不知道多少!還有那個姓唐的妞,更是標(biāo)致!若是可以剝光衣服丟到床上狠cao一番……想著想著,李二黑的下面就隱隱發(fā)熱??赡腔ㄋ幭勺佑猩褶r(nóng)教長老保護(hù),而且上次還以為那姓唐的妞還被烏瑟曼斥責(zé),想想就覺得不痛快! 當(dāng)年烏瑟曼一根鋼棍打遍北方無敵手,收復(fù)了十幾股土匪,又重新給土匪們立了規(guī)矩,頭一條就是劫財劫貨可以不許濫殺無辜,jianyin良家婦女這種事情也在禁止之列,不過就此之后,干脆連財貨都不劫了,光靠收買路錢。因為土匪規(guī)矩了很多,官兵也懶得圍剿,過路的行商老老實實交買路錢,光是收個買路錢就能讓寨子上下都吃飽。 當(dāng)然也不是沒有人對這個女大當(dāng)家有什么非分之想,畢竟土匪窩里的女人哪一個是干凈的?只不過上一個這么做的人,腦殼被大當(dāng)家的鋼棍開了瓢,當(dāng)場就斷了氣。自此沒人再敢打大當(dāng)家的主意了,只能在被窩里想著一邊大當(dāng)家不穿衣服的樣子,一邊悄悄的擼管。 不敢呀,都怕死,“鋼棍駝龍”的鋼棍可不是鬧著玩的。 “cao他奶奶的!”想到這里李二黑猛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又挖了挖耳朵。 “都給老子麻利點,要是一會兒沒布好霹雷火球,老子就拿他去喂尸人!” 正說著,其中一個土匪指著木寨外面說道:“二當(dāng)家!他們回來了!” “那么快?”李二黑朝著那土匪指的地方,果然,那個李少俠正大步向木寨奔來,想必是找到了糧食。他一揮手:“開寨門!” 木寨的寨門需要鐵鏈拉動,開啟需要時間,可寨門剛升上去一點點,那李翰林卻使了輕功三步跳上房頂,又從房頂踏著木墻上的鐵蒺藜輕輕躍入木寨,頭也不回的向那些白道武林人住的木屋奔去??吹竭@里,李二黑頓時大罵:“你媽的! 好好地有門不會走,非要跳進(jìn)來!你們先不要拉鐵鏈,老子去看看怎么回事!” 寨門“轟”的一聲再次合攏,只剩原地面面相覷的土匪們——屋內(nèi),唐夕瑤早已換掉了那身雖然華貴但也破破爛爛的嫁衣,穿上了一身富有本地風(fēng)情的女式獵裝,擁有兜帽和衣袋的鹿皮外套,束腳獵人長褲,外加棕褐色牛皮長靴,這一身裝飾讓她更顯得成熟穩(wěn)重。她就這樣盤坐在小桌前,將面前的藥材按照比例混入,在用手中的銅制搗藥罐混合、搗碎,再由一旁的花藥仙子用牛皮紙包裝,做成隨時能煎服的狀態(tài)。 “今日,這一些驅(qū)寒的藥物搗完,包裝即可。唐jiejie,一會兒我再去拿一些草藥來,正好將這些草藥的特征特性教予你?!毕逆缄匾忍葡Μ幮∩蠋讱q,自然還是以唐jiejie稱呼她。 “多謝花藥仙子?!碧葡Μ幬⑿χ粗ㄋ幭勺?,一邊將徹底搗碎的藥材倒在牛皮紙上。 除了縫補衣物,唐夕瑤這段時間也沒有閑著,趁著空余時間與夏婕曦討教藥理知識,經(jīng)過短時間的學(xué)習(xí),唐夕瑤儼然已是剛?cè)雽W(xué)的神農(nóng)教弟子一般,對于識藥、搗藥、煎藥都能做到得心應(yīng)手。 大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門口赫然是背著劍的李翰林。唐夕瑤和夏婕曦對此已經(jīng)見怪不怪,畢竟李翰林經(jīng)常過來給夏婕曦幫忙。 “李少俠,你們那么快就回來了?那幾輛大車都找到了么,上面應(yīng)該還有糧食吧!”唐夕瑤說了兩句,沒見到對方回話。李翰林仿佛反應(yīng)慢了兩拍,過了幾息才走上前來,可在兩女眼中,李翰林極其難看,雙眼直盯盯的看著唐夕瑤。 “唐姑娘,你到底是誰?”李翰林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讓唐夕瑤莫名有些心悸:“李少俠,我之前都和你說過,我就是嫁到三羊鎮(zhèn)……” “唐姑娘,你是不是覺得我和其他人都是傻子?都到現(xiàn)在了你還在撒謊!” 李翰林聲音一下子高了三度,嚇得唐夕瑤手中的銅搗藥罐“咣當(dāng)”一聲跌落在地。 “李翰林,你怎么可以這樣對唐姑娘大吼大叫!”夏婕曦看著仿佛要吃人一般的李翰林,急忙將唐夕瑤護(hù)在身后。 “不!婕曦,這不管你的事情,但是這對我很重要!因為這位唐夕瑤唐姑娘,可能與我的殺父仇人有關(guān)!” “什么?殺父仇人?” 唐夕瑤一臉不敢相信,卻見李翰林將兩塊木牌擲了過來,落在桌子上。一塊木牌還算完好,另一塊木牌則已經(jīng)被燒的焦黑。 夏婕曦將兩塊木牌拿在手中,只見兩塊木牌行制幾乎一模一樣,而那塊焦黑的木牌雖然殘損,但也能夠隱約看到“城”和“司”兩個字,而另一塊木牌上面則清楚地刻著“皇城司”三個字。 一陣急促的腳步傳來,先是李二黑走出房門,然后慕容封寒、楊天錦和蘇璃雪都進(jìn)了房間。而李翰林的大嗓門,還把三個神農(nóng)教長老連同那個狼人廚子達(dá)奚珣一同給招了過來。那李二黑本來還想張口罵人,可總感覺這室內(nèi)的溫度仿佛霜降一般,生生將他的話堵了回去。 “既然各位都來了,那請各位為我李翰林做個見證。我本以為殺我父親的人應(yīng)該是某個大城的某個司派出的,但現(xiàn)在看來我所想的都是錯的。大哥,和唐姑娘說說你看到的?!?/br> 楊天錦站到李翰林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事關(guān)李賢弟的殺父仇人,那在下就在這里說了。本來我們以為唐姑娘不過是九死一生跑出來的落難新娘,可唐姑娘你的嫁妝居然有大堆大堆的珍奇獸皮、各種珍貴香料和寶石,甚至還有成箱的天豐官鑄金條,那么多東西少說也得上千萬兩銀子,這怎么可能是一個普通大戶能隨便拿出來的?” “奇珍獸皮?寶石、金條?上千萬兩銀子?”沒出去尋糧食的人俱是一陣驚呼,紛紛將耳朵豎了起來。 “夏姑娘手中的兩塊木牌,左邊那塊完好的木牌是我栽官道上找到的,和馬車都在一起;而右邊那塊焦黑的木牌則是從父母宅子的廢墟里找到的,是那些殺人兇手留下唯一的線索。現(xiàn)在看來,那些兇手不在其他地方,就在騰龍城!” 李翰林捏緊了拳頭,一字一句地說道:“所以,唐姑娘,請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唐夕瑤聽了,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我本以為我能一直瞞下去……” 說罷,她從地上站了起來。 “我乃天豐王朝長公主,唐夕瑤是我的真名,而現(xiàn)在的皇帝唐韋,正是我的父親。這一次我本是要遠(yuǎn)嫁北方與黑狼王和親,不料途經(jīng)三羊鎮(zhèn)時遭到了尸人的襲擊。對不起,李少俠,瞞了你那么久……” 兩行清淚從唐夕瑤的眼角劃過,滴落在矮桌上。 房內(nèi)只余下她嚶嚶的哭聲。 “和親?居然還是公主?我怎么沒聽說過?”男人們面面相覷,而蘇璃雪和慕容封寒則是怒不可遏,慕容封寒上前將已經(jīng)哭成淚人的唐夕瑤護(hù)在懷里,一邊恨恨的看著李翰林。 “李翰林,你太過分了,你為什么要逼著別人!” “哈!我逼著別人,若是有人把你爹殺了,還在你家放了一把火,你難道不會逼著別人?。?!我李翰林有仇必報,這事既然和騰龍城的皇城司脫不了干系,那就別怪我殺人不眨眼!就算是當(dāng)朝皇帝,十個我也給你殺了!” “你!”蘇璃雪剛剛想要出言指責(zé),楊天錦急忙把她的手給擋了回去:“在這里就不要吵了吧,還是多安慰下唐……公主吧!” 正說著,臉色鐵青的李翰林已經(jīng)擠開人群,低頭向外面走去——還不到一刻鐘,木寨中的活人都知道了寨子里那個落難的唐姑娘就是天豐長公主。不多時木寨中的隱秘之處,一只信鷹騰空而起。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另一只信鷹也從隱蔽之處飛向天空。 信鴿不耐北方的嚴(yán)寒天氣,長距離、快速的傳信,只能靠訓(xùn)練有素的鷹來完成,這與大漠之中的傳信方式異曲同工。 兩只信鷹一前一后,分別向更北的方向飛去。